一角錢一碗的紅糖醪糟冰粉,一角錢一個的小春卷,還有涼粉、涼面,婆媳倆一天也能掙十來塊錢。
七月下旬,周石頭和周父一起來了東市,背了兩麻袋幹菌子來東市。
周石頭告訴林蘭,吃的、穿的、用的都發到鄉親們手裏了,有了糧食,又有了穿的,蓋的,大家也安心住在大隊曬壩外搭的木棚裏。
得知他們父子要來東市,大夥兒硬讓他們幫忙,把這些菌子帶來送給林蘭和幫助過他們的人。
周大石走前把收南瓜、豆子還有土産的活給了周大樹。大隊長讓轉告林蘭,等他帶着鄉親們把房子修好,就來東市感謝大家。
得知大夥兒都過好了,林蘭和李向陽也放心了,她把幹菌子分别送給了服裝廠的李愛紅,蘇廠長還有李武、候兵,劉達他們。
八月初,林蘭和周小紅還有其他被盜的商家,拿到了徐歡,劉金寶幾人的賠償金,得知幾人都受到了刑事處罰。
劉金寶組織盜竊被判一年兩個月,徐歡收售贓物判一年,張華、張亞珍、輝輝還有蔣秀分别被判六個月,三個月,沈浩拘留。
鑒于蔣秀在哺乳期免于收監,判監外執行。
劉金寶和張華被判刑,樂興大隊的人暗中拍手叫好,對張亞珍和輝輝兩人,大家都唏噓不已。
大夥兒都沒想到兩人爲了點口角,竟把自己折騰進了監獄。
劉金寶被判刑後,劉國志也沒臉再當大隊長了,主動辭去了大隊長一職。何向華經過選舉當上了樂興大隊的大隊長。
轉眼就到了八月下旬,八月二十五就是中元節。
林長有打算帶着林國梁兄弟幾人回石蓮給先人燒福紙,林蘭和李向陽也去了城東飯館,大家說話間又說到了林國柱找對象的事。
吳淑芬沒好氣的看着他:“你說天熱了你對象就來東市,六月二十七立秋,今天七月十三馬上就過七月半了,你對象在哪兒?”
林國柱抓了抓頭發,蹙眉道:“媽,人家工作忙,等她不忙了就來了。”
吳淑芬氣呼呼的看着他:“我不管,你不要再編理由來騙我,過了七月半就去相親去。再不找,你就等着打一輩子光棍!”
坐在門口抽葉子煙的林長有,抽完最後一口,把煙杆清理幹淨後,走過來坐在他面前:“你說你對象天熱了來,我們也等了一季,先前準備介紹給你那妹子,人家都要辦喜酒了。”
“老三,該找了。你看看和你同歲的都兩三個娃了,大的都上二年級了,你連對象都沒有。再拖下去你就三十了,三十以後可不好找。”
林國柱煩躁的站起來轉了兩圈,看着老倆口咬咬牙說道:“過了七月半,我要出差一趟,等我回來,還沒把對象帶回來,我就聽你們的安排去相親。”
他心裏明白,父母忍耐到現在已是極限了,像他這樣的年紀,沒成家幾乎沒有。再不找他媽那關就過不了。
“好,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如果這次回來,你還沒把你對象帶回來,就别怪我們不講理包辦婚姻。”林長有說道。
林國柱點點頭:“說話算話。”
吳淑芬心裏總算松了一點,又看向林蘭:“等你哥他們從石蓮回來就去幫你割谷子。交公糧的本子楊美華前幾天給我了。他說你從來沒交過公糧,到時候和他們一起去交。”
林長有說道:“楊美華也是好意,交公糧跟大隊幹部一起,等級評的高,也沒人刁難你。”
“好。”林蘭看着兩老,“我們用拌桶還是用打谷機?”
林長有想了一下:“就用拌桶,家裏都是壯勞力,幾畝田的谷子,用不了兩天就收回去了。”
林蘭點點頭:“聽你的,就用拌桶。”
吳淑芬看向李向陽:“你們打算在老房子燒福紙,還是在育才路那邊燒?”
李向陽:“就在育才路,老房子打算明年雨季一過就拆了重建,徐東兄弟也打算把老房子拆了,到時候一起動工。”
“這是好事。等我們攢點錢也把桉樹林那的房子修起來。”吳淑芬說着又問,“向陽,你們那塊地打算幹啥?”
李向陽笑道:“還沒想好,想着先等等,等政策再明朗一些,我們再做打算。”他這次去羊城也四處看了看,老張還帶他們去看了一家辦凍庫的。他覺得賣肉制品辦凍庫好像還不錯。
回來個林蘭商量後,兩人找徐東問了一下,覺得眼前做事絆手絆腳的,辦廠還沒他們幹個體輕松。就把辦凍庫的事擱下了。
林長有點點頭:“錢不好掙,穩妥點好。昨天我去林子裏轉了一圈,南瓜結的還不錯,還遇到一個車輛廠附近的居民在林子裏偷摘南瓜尖。”
“沒人看着,被偷是難免的。”林蘭看了看時間,說道,“爸,媽,我們就先回去了。”
“好,我們明早走,回來就幫你們打谷子。”
一家三口從飯館出來,騎車往育才路走,走到半路小豆子就趴在車龍頭上睡着了。
李向陽捏住刹車,停下來,對林蘭說道:“你看看,剛才和小軍幾個玩瘋了,停下來就睡着。”
林蘭上前抱起小豆子:“都快十點了,平時這會兒已經睡了。”
三人回到家,見老李還在前廳,坐在小闆凳上舉着木錘敲打紙鑿子打制紙錢,籮筐裏已經有大半筐了。
林蘭和他打了招呼,便抱着小豆子去了房間。
李向陽把小方桌端到前廳,拿了一刀裁好的白紙:“爸,我來幫着封福包。”
“好。”老李看了他一眼,“親家明天走?”
李向陽拿起一疊福紙:“嗯!回來還要幫我們打谷子。”
老李笑道:“幸好你丈人家壯勞力多。”
林蘭給小豆子擦洗了一下,給他蓋上毛巾被,穿上拖鞋下樓一起包福紙。
楊家那邊的福紙和貢品,下午她就帶着小豆子和老太太一起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