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英點點頭:“就是,我看他們就是眼紅林蘭。”
李桂芝自嘲的笑道:“對,我家擺攤賣炸洋芋,張亞珍就到處說我會拍馬屁,說我是舔狗舔着臉巴結林蘭。”
林蘭拍拍李桂芝:“李姐,理這種人幹啥?常言道,遠親不如近鄰,你好,我也好,大家才好的起來啊!”
李桂芝連連點頭:“就是,我也是看不慣她們沒事幹到處挑撥是非,才和她們疏遠了的。”
三人說着進了會場,見劉國志、金會計還有何向華都在。
坐在第一排的劉金寶看到和楊麗英并排走進來的林蘭,眼神暗了暗,和身邊的張華小聲嘀咕起來。
林蘭看了劉金寶一眼,三人走到中後排空着的長木凳坐下,和隊上相熟的村民寒暄起來。
三人坐下後,張亞珍和幾個女人也走進會場,在林蘭他們後面一排的長凳坐下。
見人到的差不多了,劉國志坐到話筒前,拍拍話筒:“社員同志們,安靜,安靜。”
愣頭青劉江喊道:“大隊長,有事就趕緊說吧,我還忙着去窯廠幹活呢!”
“就是,我家的鴨子還在溝裏放着,等會兒跑了就麻煩了。”
包産到戶後,隊上的社員隻在輪到他們下田時才來大隊,其他時候都懶得上大隊來。
有的做起了小買賣,還有的種菜賣,有的養起了鴨子。
腦子靈活,勤勞肯幹的人家都嘗到了包産到戶的甜頭,以前農閑時就聚在大隊曬壩曬太陽、擺龍門陣、耍錢的人也不見了。
劉國志看了幾人一眼,說道:“曉得大家忙,我就長話短說,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一,是爲了明天開鐮割油菜的事,二;是想和大家說說宅基地的事……”
聽到他說宅基地的事,底下的社員都竊竊私語起來……
劉國志看着下面交頭接耳毫無顧忌的社員,心情有些複雜,明天是他最後一次帶着這些社員出工幹活兒了……
一老者站起來說道:“大隊長,宅基地能有啥事?兒子大了讨了老婆就要分家,大隊就該給咱們劃分宅基地,這事有啥好讨論的?”
劉國志皺着眉頭,忍着不耐道:“王大爺,你聽我說完了再說。”
“好,你說!”王大爺坐了下去。
“咳~咳~”劉國志清了清嗓子,“我先說說收割油菜的事,大隊事這樣安排的,和以往出工的時間一樣,大喇叭一響就出工。
油菜割下挑到曬場後,田裏的油菜稈子,各家收各家的,大隊就不出面分配了。
這是我們大隊最後一次出工,我希望大家和以前一樣準時,甩開膀子幹,早點幹完,早點幹自己家的活。”
王大爺點頭:“是啊,以後就單幹了,沒大鍋飯吃了,是騾子是馬這下就能見分曉了。”
孫秀華撇了撇嘴:“還見分曉呢!你也不看看,人家早就進城住上了小洋樓。”
張亞珍接過話頭,看着前面的林蘭,陰陽怪氣的說:“就是,還有些不曉得是從哪個山咔咔頭鑽出來的,也跑到咱們這住。有了這些外來戶,隊裏以後太平不了。”
林蘭“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轉身冷厲的看着張亞珍:“臭婆娘,有本事就指名道姓的說,在背後嚼蛆算啥本事?”
張亞珍看着林蘭:“誰應我就說誰。”說着又看向會場裏的社員,“大夥兒說說,隊上是不是來了外來戶,萬一以後哪家掉了東西,去找哪個負責?”
林蘭沉聲道:“負你娘的屁!到處戳爛事的賤人,姑奶奶以前做點小買賣,你三番兩次去聯防隊舉報,沒害到我,你又去麗蓉家,撺掇她來和我吵,姑奶奶到現在還不是好好的!”
她說着身體前傾揚手就是一耳光:“賤人,紅口白牙的就敢瞎嚼蛆,你給姑奶奶說清楚,你掉啥東西了,哪隻眼睛看到我家的人拿的?不說清楚,姑奶奶撕了你。”
張亞珍根本就沒想到林蘭敢在會場裏動手,一時間被她打懵了,回過神來,嘶聲怒罵:“梭葉子婆娘,你竟敢打老娘?”叫嚣着朝林蘭撲去。
楊麗英和李桂芝忙站起來将她手抓住:“林蘭一個人帶着孩子,連飯都吃不上了,做點小吃去桉樹林換兩個錢花花,你就去聯防隊舉報。
這種缺德沒屁眼的事,你還不止幹了一次,挑撥孫大姐和林蘭幹架的也是你。我告訴你,人害人害不倒,做人還是别太缺德了,缺德遭報應。”
張亞珍旁邊坐着的婦人也勸她:“亞珍,算了,好好說話。”
張亞珍不停掙紮,“狐狸精,我和你拼了……”
張軍老婆假惺惺的拉着張亞珍:“是啊,好好說話,你忘了我家張軍那次被打成啥樣子了麽?咱們惹不起,躲得起。”
林蘭看着她冷聲說道:“嘴巴臭,該打。有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小心嘴巴被撕到耳後根。”
張軍老婆目光陰翳的看着林蘭:“惹不起,還躲不起了麽?”
林蘭看着她:“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張軍老婆放開張亞珍:“哎喲!說兩句公道話都不給人說了,牛打死牛填命,關我屁事!”
“張亞珍和林蘭到底有啥矛盾?我看兩家鬧了不止一次了。”
“有毛病呗,背着人在外面瞎說,人家沒親耳聽到,懶得找她多話,并不代表人家怕她。”
“有人來租房子是好事啊!我還想租兩間出去呢!”
有年長的回想起沒割小尾巴前,在東市讨生活的小商小販租不起城裏的房子,就在離城最近的樂興租房子,家裏空閑的房子租出去,也能補貼家用。
還有腦子靈活的,從老太太家房子租出去後,已經想着把屋旁的自留地啥的搭建兩間起來出租了。
張亞珍不停掙紮:“你們放開我,今天我非撕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