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裝了棉花糖的瓷盆放進烤箱,用烤箱裏的餘溫将棉花糖完全融化。
林蘭把裝着棉花糖的瓷盆端出放到案闆上,巧慧快速将配好的奶粉和花生碎,倒進已經融化的棉花糖中,快速攪拌均勻,一股奶香味撲鼻而來。
巧慧笑道:“表姐,我還記得剛開始做牛軋糖時,聞到甜甜的奶香味就流口水,現在不會了。”
林蘭笑着點頭:“習慣了,有免疫力了。”
“嗯!”
兩人分頭将瓷盆裏攪拌均勻的牛軋糖倒在油紙上,再在上面另鋪一張油紙,用擀面杖趁熱将牛軋糖擀成長方形。
巧慧将擀平整的牛軋糖端去放到冰箱裏,冷卻後端出,林蘭在案闆上撒一點奶粉,把除去油紙的牛軋糖放在上面切成小塊。
巧慧将牛軋糖塊裝進瓷盆裏,再灑一點奶粉,用力搖晃瓷盆,使奶粉均勻粘在糖塊上,以免相互粘連。
林月珍進屋把包裝的糖紙拿出來放在凳子上,把牛軋糖裹好放竹筐裏。
林蘭和巧慧接連做了十幾盆花生牛軋糖,才坐下和林月珍一起包裹牛軋糖。
三人一邊包裹糖紙,一邊說着閑話,倒也不覺得枯燥。
十一點,楊志剛就提着夾背回了糕餅店,“攪屎棍走了,生意也好做多了,賣的光光的啥都不剩。”
巧慧笑道:“少了兩家肉攤,生意能不好嗎?”
楊志剛捏了一棵牛軋糖放嘴裏,“嗯,我覺得嫂子做的花生牛軋比大白兔還香。”
巧慧看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裏面放了多少好東西,有奶粉,棉花糖……不好吃才怪。”
楊志剛連連點頭:“我洗了手幫着包。”
林蘭想起拉水缸的事,起身從兜裏掏出鑰匙對楊志剛說:“志剛,你跟我回樂興拉壇子去。”
“好,我去拿車鑰匙。”
兩人一起出了糕餅店,騎着車往樂興走,剛進車輛廠巷道沒幾步,迎面一個穿着中山裝的高大男人,手裏提着個灰綠色帆布旅行袋,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
林蘭看了他一眼,騎車和男人對闖而過。
後面的楊志剛追了上來:“嫂子,那人的提的口袋有點不對勁。”
“咋了?”林蘭捏住刹車停下,回頭看了一眼腳步匆忙的男人。
楊志剛皺眉道:“我好像看到袋子動了一下,我故意晃了一下龍頭,拐過去小腿碰了一下那袋子,我能确定裏面裝的不是衣服。”
林蘭想到隊上去年掉了的那孩子,忙調轉車頭:“志剛,趕緊追上去故意撞那男的一下。”
“噢!”楊志剛調轉車頭,見那男的已經到了路口,快速蹬着自行車追了上去。
男人好像察覺後面有人再追他,扛起旅行袋朝迎面而來的公交車跑去。
楊志剛加快速度,自行車從後面斜斜地撞向中年男人提着袋子的手,男人避之不及,手中的旅行袋掉落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瞎啦~你咋走路的?”男人橫了楊志剛一眼,慌忙去提袋子。
楊志剛一把拉住了他,賠笑道:“對不起大哥,撞到哪裏沒有?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男人已經認出楊志剛就是剛才在巷道裏,拐了一下的那人,用毒蛇般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用,不會騎車就不要騎。”
楊志剛确定這男的有鬼,一把抓住他不放,臉上賠笑:“大哥,還是去看看吧!”
男人眼裏閃過兇光:“老子說了不去,你龜兒哈的嗦!”
追上來的林蘭跳下車,沖上前一把拉過地上的旅行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開了拉鏈,一個白白胖胖的大概有兩三歲的小男孩,閉着眼躺在裏面。
“真的是小孩,抓住他,他是人販子……”林蘭一邊喊,一邊忙着拉開袋子,想把孩子從袋子裏抱出來。
“狗日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男人手裏寒光一閃,揮刀朝楊志剛刺去。
楊志剛連忙閃身躲避,刀鋒劃過他胳膊,男人随即擡腳用力踹了他一腳,拔腿就跑。
楊志剛從自行車上爬起來,顧不得流血的手臂,拔腿就追:“他是人販子,抓人販子,有人販子偷小孩啦~”
“哪有人販子?”路過的人都停了下來,朝這邊跑來。
林蘭指着高大男人大喊起來:“抓人販子,快抓人販子~”
附近的人和公交車站的人都朝男人圍了過去:“抓住他,快抓住他……”
公交車上的人都跑了下來,大夥兒堵住了男人的去路,男人扭頭快速朝旁邊的小巷跑去。
楊志剛指着男人:“快,朝那跑了……”
“追……”
大夥兒轉身朝巷子追去,一個中年漢子推着雞公車的,吱吱呀呀地走了過來。
一人大喊:“抓人販子,快點攔住他……”
漢子愣了一下,立馬拉着雞公車調轉車頭橫亘在巷道裏,撿起籮筐裏的紅苕砸了過去,中年男人急忙閃身躲避。
楊志剛跑上前一腳踹在中年男人後腰,追上來的群衆撲上去,将中年男人壓倒在地。
那邊,林蘭抱着昏睡不醒的小孩,看着圍觀群衆:“誰家的孩子?麻煩認識的去叫一聲他父母,我把孩子送前面職工醫院去。”
“不認識。”
“好像是車輛廠顧家的小孫子,我去喊顧老頭去。”
林蘭抱着孩子跑了沒多遠,幾個聯防隊的人就跑了過來:“女同志,人販子在哪?”
“大夥兒追前面巷子裏了,我送孩子去醫院。”林蘭氣喘籲籲的說道。
一人指着林蘭:“是你啊,賣蘭花豆的。把孩子給我吧,我跑得快。”
“對,是我!”林蘭把孩子遞給了他,着急的說:“不曉得那人給孩子用了什麽東西,麻煩你跑快點。”
她擔心是迷藥,時間一長對孩子的腦子不好。
“好。”那人抱着孩子朝前面職工醫院跑,其他的人朝巷子跑去。
林蘭松了一口氣,想起受傷的楊志剛,轉身就看到一群人壓着人販子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