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衍望着她,眉心微微蹙着,半晌都沒有出聲,還是後面的車子響起催促的汽笛聲,許梨才開口打斷他的視線。
“綠燈了,快走。”
他這才收回視線,重新啓動車子,薄唇抿成了鋒利的一條直線,眸子冷沉得不像話,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望着車水馬龍的前方。
車内雖然有‘呼呼呼’的暖氣吹着,但莫名的地,許梨感覺到了一絲莫須有的寒意。
她覺得有些心虛,決定還是開口道,“我說的是如果……”
“沒有如果,我不喜歡聽到‘離婚’這兩個字。”商衍淡淡接話,或許怕自己的語氣太冷漠會讓她多想,頓了幾秒後,他聲音放緩了下來。
“我前腳才和你哥說了,不會再發生之前那種事了,你現在又和我說起離婚這兩個字。”
他心裏能舒服嗎?
‘離婚’這兩個字現在已經被他拉到黑名單去了,永遠都不可能放出來,是禁忌。
許梨看他那一臉認真控訴的樣子,今天他的發型還是順毛的,看上去格外乖巧,因爲剛剛那一波流露出來的情緒,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委屈。
“我這是用了假如和如果這樣的詞嗎?”她看着忽然就心軟了,耐心解釋。
商衍又瞥了她一眼,伸手抓住她的手,再次捏了捏她手心,“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給你再離開我的機會。”
“包括我如果不能生?”
商衍失笑,“你比孩子重要,孩子有沒有都無所謂,和我共度餘生是你,又不是孩子。”
犀利歪着頭,在辨别他這句話的真假,就怕他是不讓她生氣才說的謊話。
“真話。”被盯久了,他又補充了一句。
聽到這個回答許梨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想了又想,“那如果你爸媽他們不高興呢?像你們這樣的家庭,傳宗接代應該很重要吧。”
“有我哥在,斷不了香火。”
許梨笑了起來,心想也是,商衍上頭還有個哥哥呢!
但這也并不能代表她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孩子這事是道坎,她其實也想和他生個可愛的寶寶,想看看他當爸爸會是什麽樣的。
可有沒有這個機會,是真的不好說。
想到這裏,許梨的心又開始往下沉。
“怎麽了?”商衍眯了眯眼,問。
許梨擡眸,搖頭,默了幾秒後,還是決定說道,“商衍,我有件事瞞着你,我覺得,你作爲我的另一半,應該知道。”
音落,捏着她掌心的手又繼續小幅度的揉搓了起來,點點頭,“嗯,我知道。”
“我還沒說呢,你知道什麽?”
商衍側眸,墨瞳裏映着她的臉,又輕輕重複,“嗯,我知道。”
許梨愣住了,身子也瞬間僵住了,有些不可置信,“你的知道……是指我難孕的事情了?”
他一臉平靜,望着前方,好一會才發了個‘嗯’的單音出來。
“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許梨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大腦運轉的速度都明顯降了下來,“爲什麽……是君婳告訴你的嗎?”
這件事情,除了她和白君婳沒有其他人知道。
她想不到商衍是怎麽知道的。
而且他知道了,卻一直沒有說。
商衍沒有說話,拉着她的手也松開,繼續開車。
許梨就側坐着,一雙零星清冷的杏目緊緊盯着他,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
“回去我和你說,現在開車。”對于她的那股子執着勁,商衍也沒法無視了,恩耐不住的回道。
許梨這才收回視線,坐直了身子。
等到了錦園後,許梨下了車等着商衍,等他停好車,走過來時,手就再次落入他的掌心中,被他牽着往長廊下走。
回到樓上,許梨看着他把門帶上,“現在可以說了吧,你什麽時候知道……”
話說到一半,許梨忽然被他摟住,轉了一圈,背部抵在了門闆上,還未反應過來,他鋪天蓋地的吻就下來了,她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商……商衍……”
“叫老公。”他低聲糾正。
許梨睨着他閉眼吻得認真又情深的模樣,覺得不能叫,叫了他肯定會更上頭的。
見她不說話,商衍咬了一口她的唇角。
許梨‘啊’了一聲,惱怒的拍了下他的胸膛,“痛啊,你屬狗的,幹嘛咬人啊?”
商衍緩緩睜開眼,喘着粗氣,摟着她腰肢的手微微上提,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不是白君婳說的,是我自己發現的。”
聞言,許梨的瞳孔微顫,張了張嘴,“你……自己發現的?”
“嗯。”他輕啄了兩下她的唇,從喉間發出一個性感低沉的單音。
“那爲什麽你不說?”
“我想看你什麽時候和我說,你瞞着我,肯定有你的理由,我尊重你。”
許梨一哽,發現什麽都說不出來,麻木間,隻感受得到他溫柔親吻她的知覺。
她緩聲問,“那……你生氣嗎?”
“嗯,生氣。”商衍睨着她,“所以,剛剛是懲罰。”
指的是他咬她的那一口。
氣她這種事情她不和他說,而是選擇默默承受。
“你是怎麽知道的?什麽時候知道的?”許梨抿抿唇,擡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的藥,我去問過醫生,是關于治療難孕的處方藥。”商衍将她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從白君婳給你開第二次藥開始,我發現你經常吃很多丸子,有時候還背着我吃,我怕你身體有狀況,就去問了。”
當得知她是在吃這方面的藥時,商衍也忘了當時自己是什麽心情,總之就是不好受,甚至還有點難受。
因爲她選擇了隐瞞。
許梨又吃了一驚,沒想到他那麽早就知道了。
她被他輕輕放在床上,看着覆上來的身影,她眼底流光輾轉,細聲問,“那你當初就沒想過要和我離婚嗎?君婳說,我這體質要恢複有點困難,這幾年,我吃了不少藥,但效果甚微,以後……怕是都不會有孩子了。”
商衍勾了勾唇角,吻着她的唇角,“我不是說過嗎?孩子對于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她心裏有些感動,眼尾也忍不住紅了,泛起了淚意,因爲哭腔,聲音更加溫軟了,“可是……我會覺得自己虧欠了你。”
“傻瓜,要虧欠,也是我虧欠你。”他又吻上她的眼睛,頓了會,墨瞳裏升起幾分狡黠和腹黑,“那我們現在來彌補一下虧欠好不好?”
許梨一愣,輕哼了一聲,嬌嗔的剜了他一眼,擡頭吻上他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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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