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梨解開安全帶,側眸看向駕駛室的男人,“我先過去了。”
“嗯,晚上大概幾點收工?”
“還不清楚,上午有一場戲,下午有三場,晚上也有兩場,再加上其他人的戲份,今天估計會比較晚,怎麽也要十點後了。”
“嗯,好。”商衍點頭,看着她下了車。
剛過一個馬路,不遠處就走來一道手抱玫瑰的俊影走了過來,許梨被他叫住了。
她停下腳步,回身望過去,就見蔣遇承踏着金燦燦的暖陽,身着裁剪得體的深灰色西裝加黑色外套朝她款款走來。
她眉骨微跳,下意識側頭看向馬路對面那輛黑色卡宴。
“蔣總,你……怎麽在這裏?”再收回視線時,蔣遇承已經走到她面前了,她隻好笑着問。
“今天難得有空,就想過來看看你,也有好幾天沒見到你了,有些想你了。”蔣遇承也注意到她剛剛是從那輛黑色卡宴裏下來的,在她看過去時,他也跟着掃了一眼。
許梨被他那句‘想你了’弄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看他伸過來的那束玫瑰,不太想接。
她猶豫了下,笑着道,“承蒙蔣總厚愛,我還是上次那個回答,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阿梨。”
許梨的話還沒說完,商衍的聲音大老遠的就傳了過來。
她回眸看過去,商衍身上也是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裏面是黑色的西裝加白色的襯衫,下邊是同色的西裝褲,中間系着一條品牌logo的高檔皮帶。
商衍和蔣遇承的身量差不多,就連穿衣風格都有些相似。
隻不過,兩人的氣質卻完全不一樣,雖都有一樣的沉穩,但商衍更像冬天冰天雪地的夜晚,而蔣遇承則像冬天溫和燦然的暖陽。
“你怎麽過來了?”許梨問。
“本來準備走的,看到蔣總,覺得應該下來打個招呼。”商衍眉眼鋒銳,望向蔣遇承,主動朝他伸出手,“蔣總,我們又見面了。”
蔣遇承眸光微暗,雖然已經猜到那輛黑色卡宴的主人身份會不簡單,但沒想到會是商衍。
他眯了眯眼,也從他們倆的對話裏聽出了絲絲端倪,将拿花的手換到左手上,也正好緩解了許梨沒有接花的尴尬。
“巧了,能在這裏碰到商總。”他輕笑了聲,握住了商衍的手,“看樣子,商總也和許小姐認識?”
上次在招商會,他們都坐在一桌,許梨和商衍看着也不像是認識的樣子。
難不成也是後面認識的?
想到這裏,他微微皺了下眉,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商衍是他的情敵。
許梨抿抿唇,看他們倆人的眼神裏帶着電石火光的樣子,思量着回答,“我前任。”
她這回答引來他們兩人震驚的目光。
許梨皺了皺眉,看着商衍,“不是,你那麽驚訝做什麽?難道我說錯了?”
商衍聞言,唇角微揚,點頭,“嗯,沒錯。”
“行了,不和你們說了,我上午還有場戲,得先過去。”她撇了撇嘴,看向蔣遇承,語氣倒是客氣了許多,“多謝蔣總今天能來,但實在不好意思,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抱歉。”
她的話雖然婉轉,但拒絕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而且現在還是商衍送她來的,其實已經說明問題了。
“你先去吧。”商衍眉宇間流露出絲絲笑意,語氣平和,“晚上我來接你。”
這句話其實他之前就說過的,但現在又說一遍,意思就顯而易見了。
故意說給蔣遇承聽的。
對于他那點小心思,許梨隻想翻個白眼,但時間緊迫,她也不能多做停留了,随便點了下頭,就轉身離開了。
她一走,商衍和蔣遇承面面相觑了會,場面和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尴尬了起來。
蔣遇承輕笑了聲,“商總和許小姐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
“五年多了。”商衍如實回答。
蔣遇承又驚訝了一回,明顯有些不信,“許小姐不止一次拒絕過我,商總沒必要爲了讓我知難而退撒謊。”
“在一起五年多,分開一個多月。”商衍淡淡開口,清冷晦暗的眸色裏透着幾分認真。
蔣遇承斂着眸,他雖然和商衍算不上熟,但也打過交道,對于他的爲人,他還是清楚幾分的,冷漠少言,果伐雷霆。
說謊這兩個字用在他身上,也的确違和。
他又笑了聲,從褲袋中掏出煙盒,抖了一支煙遞給他。
商衍也沒有拒絕,接了過來。
雖然是情敵,也是生意場上的競争對手,但作爲頂峰的男人,彼此都有該有的風度。
“所以,商總現在是在重新追回許梨?”蔣遇承将煙點燃,一雙輕佻的桃花眼掃向他。
“嗯。”商衍隻淡淡應了聲,也将手中的煙點燃,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灰色的煙圈。
“說實話,我還挺喜歡許梨的。”蔣遇承瞥了眼手中的玫瑰,莫名覺得有些礙事了,他笑着問,“如果,我說我會繼續追求她,商總會不會故意針對我?”
“蔣總說笑了,蔣氏集團威名赫赫,就算我們商氏名望頗深,也傷不到你們蔣氏的根本的。”商衍眸底泛起冷意。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公平競争,他也不怕他,但作爲生意人,就是不可控的了。
肉弱強食,傷不到根本,但可傷及皮毛。
蔣遇承笑了起來,“說實話,我還真的想和你比一比,不過……以她目前的态度來說,我勝算不大,怕是再堅持也是徒勞。”
“不是勝算不大,是毫無勝算。”商衍一本正經地糾正他。
“嘿,給你膨脹的。”蔣遇承都被他氣笑了,“你再這樣,都激起我的勝負欲了。”
“随時歡迎,她是我的,你搶不走。”商衍将煙頭丢到不遠處的垃圾桶内,微微側身,“另外,蔣總,我希望你不要因愛生恨,在我和她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诋毀她,不然,我會讓你,和整個蔣氏都付出代價。”
狸初的公關部,手段确實是陰毒了點。
“商衍,你這就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蔣遇承雖然沒有多光明磊落,但也絕對那種得不到就要毀掉的人。”
商衍沒有接話,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回自己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