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明确的和他說了,我結婚了,已經斷了他的念想了,而且,我在你面前,和顧隽郗都是坦坦蕩蕩的,從來沒有遮遮掩掩,斷的時候也是幹脆利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你有和江輕筠說嗎?你有坦坦蕩蕩的把你和她的關系擺在我的面前嗎?”
“還有,你别給我避重就輕,我們倆現在的問題不僅僅和江輕筠有關,就算退一萬步來說,你和她什麽事都沒有,那又怎麽樣了?這個婚,我必須離。”
他放軟了聲音,“我後面會找時間和她說清楚,斷了她的念想,可以嗎?”
“我管你!反正以後離了婚,你愛幹嘛就幹嘛,找你的青梅竹馬也好,紅顔知己也罷,關我什麽事。”許梨輕嗤了一聲,滿嘴不屑,“我的話也說得很清楚了,再做無謂的争吵隻是浪費時間,。”
他抿着唇,知道自己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便又退了一步,“離婚可以,但不能是今天。”
“商衍,你就不能給我留點最後的體面嗎?非得侮辱到無地自容的地步你才滿意是不是?”許梨隻覺得自己的心态已經瀕臨到奔潰的地步了,她真的耗不起心神再去和他争吵了。
好像隻有離婚才能讓她的驕傲和自信得到解脫。
“非要離婚?”商衍磨了磨後槽牙,沉聲問。
“對!”
他在商場上談過那麽多項目和合作,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那麽無力和頹敗過,沙啞的嗓音緩緩輕了下來,“好,那就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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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是工作日,民政局的人并不多,他們手續辦下來也才花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比當初他們領證還要快。
許梨看着手裏的兩個紅色本子,後知後覺的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
一個結婚證,一個離婚證。
冬日的太陽太過刺眼,晃得她忽然想哭。
她忍了忍,努力沒讓眼淚掉下來,丢下自己最後那點骨氣,淡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的任何東西,錦園的東西,我隻會搬走屬于我的。”
說着,她将兩個本子丢進包裏,又翻出一個皮夾,從裏面拿出兩張卡塞他手裏,“這是你的卡,還給你,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說完,便邁着沉重的步伐走下階梯,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商衍站在原地,任由冬天蕭瑟的風刮着,望着她車輛離去的方向,良久才收回視線,望着手裏的兩個本子,眼眶一熱,滾落兩行淚水下來。
他當初費盡心思得來的人,就這樣被自己弄丢了。
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陳墨打來的,他接聽起來,“先生,上午的會議……”
“推了,你看着辦吧!”
許梨坐在計程車裏,因爲戴着口罩和帽子,肆無忌憚的痛哭了起來,司機師傅看着吓死人,又想着她是從民政局那邊過來的,想來是離婚了,就出言安慰了幾句。
沒想到許梨越哭越兇,哭到最後根本停不下來,連要去哪的地址都說不清。
司機師傅繞着中心城轉了一圈就把車停在了路邊,等她哭得差不多,許梨才拿出手機給唐欣打了個電話,讓她來接自己,還順道給司機道了歉。
唐欣到了後,許梨給了司機五百塊錢,也沒讓他找,一頭紮進了保姆車。
唐欣看到她這樣子被吓得不輕,連忙抽了好幾張紙巾給她,“梨姐……你……你這是怎麽了?出……出什麽事了?”
許梨看了眼唐欣,又忍不住撲進她懷裏痛哭了起來。
把唐欣慌得不行,也不知道她出什麽事了,隻能抱着她拍了拍背,帶着哭腔道,“姐,你……你别哭啊,你這哭聲太有感染力了,看得我都想哭了,到底出……”
旁邊的包‘啪嗒’一下就滾落了下來,正好掉出兩個紅色本本。
在看到那個帶有‘離婚證’三個醒目字眼的本子映入眼簾時,唐欣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姐……你……你不會是……離婚了吧?”
許梨也沒有回答,就光顧着哭了。
得了這個重磅新聞,喬珊立馬推掉手裏的事情趕了過來,那時候的許梨已經不再哭了,卻像個沒有魂魄的人一樣,坐在那裏發呆。
喬珊和唐欣接連對視了好幾眼,緩聲問,“阿梨,你和商總發生什麽事了?爲什麽會離婚啊?”
許梨動了動,神情有些恍惚,面色有些憔悴,看得她們兩個心疼不已。
“欣欣,錦園的東西,我收拾了一大半,還有一些沒收,你幫我去收一下吧,除了衣帽間紅色首飾櫃裏的物品不要拿以外,其他都可以打包,你再受受累,幫我把東西搬到梨花林墅去。”
“梨姐……”
“如果一趟搬不完,就多搬兩趟,我給你雙份工資,辛苦了,也可以讓林叔叫人幫幫忙,你開口,林叔肯定願意幫的。”
唐欣還想說什麽,就見喬珊對她搖了搖頭。
“那下午劇組那邊我幫你請個假,你這情況肯定也沒法繼續拍。”
“喬姐,這部劇能違約嗎?我不想拍了。”
喬珊一愣,抿唇思量了會,“怕是有點難,這部戲都已經開拍有段時間了,違約金好說,但這事傳出去對你的名聲肯定有影響,大不了就……我幫你和雷靜多請幾天假,後面再補鏡頭好了。”
許梨收回視線,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半響都沒有說話,“那别請了,還是去吧,不能讓劇組那麽多人等我一個,之前因爲感冒就請過兩天,這樣傳出去,對我的名氣也不好。”
“現在幾點?”
“十一點半。”
“我眼睛腫嗎?”
喬珊和唐欣點了點頭,“有一點。”
“下午兩點多才開拍,也來得及,趕緊想辦法給我熱敷消腫,後面再化化妝補補應該沒什麽太大的問題。”許梨将心底那份壓抑的情緒暫時收起來,把事業心撿起來。
沒了婚姻,但她還有事業。
沒關系,至少,她現在不是一無所有。
爲了一個男人掉眼淚,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