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梨無辜擡眸，搖頭，“沒有啊。”
“那你怎麽對我這個态度？”
“什麽态度？”
“就是……不熱情，很冷淡，甚至好像還有點嫌棄。”聶默嶼思慮了會，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解釋道, “嫂子，是不是溫绾一和你說什麽了？我絕對沒有要騷擾她的意思，那天就是個意外。”
“你還去騷擾绾一了？”她皺眉反問。
“啊，你不知道啊？”聶默嶼有些懵，眨巴了下眼睛，擺手道，“沒有騷擾, 我雖說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但也不是猥瑣小人，人家拒絕了我，還那麽鄭重其事，我臉皮再厚，也不會再去騷擾她。”
“那意外是什麽意思？”
“嗐，那天就真的是個意外，在皇譽俱樂部，碰巧遇到了她，結果看她被姓孫的那小孫子騷擾，我就替他收拾了那小孫子，把她帶走了，然後……”
許梨眯了眯眼，“然後你把人家怎麽了？”
“我……我也沒幹嘛，就是去停車場的時候, 人暈乎乎的, 摔了一跤, 把她撲倒了，然後……親她臉上了。”
說到最後, 聶默嶼越發沒有底氣了, 聲音越來越小，但十分用力的辯解，“我真不是故意的，事後我也和她道歉了來着。”
許梨：“……”
這該死的電視劇橋段。
真上頭啊！
“那绾一什麽态度？”
“我也不知道是因爲那個孫子想欺負她的事，還是我不小心親了她的事，她……她哭了，怎麽哄都沒哄好，現在連我電話都拉黑了。”
許梨：“……”
這姑娘表面看着可可愛愛甜甜糯糯的，沒想到還是個心狠的。
“哦。”她淡淡應了聲，沒有再繼續追問。
“哦？嫂子，你這個‘哦’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
“然後呢？”
“然後你可以走了，我要開始學習了。”
“我覺得我們還能再聊個幾分鍾，你幫我分析分析嘛，她是不是生氣了？覺得我故意輕薄她，所以不想理我，連表面客套都懶得做了？”
許梨努力端着一張笑臉，“再聊我就要開始收費了, 一分鍾一萬。”
剛說完，聶默嶼就非常爽快的用微信給她轉了五萬, 不滿的撇嘴，“這破玩意還限額，嫂子，你銀行賬号給我，我給你轉二十萬。”
許梨：“……”
這敗家玩意，是真不把錢當做錢啊！
“人家平白無故被你親了，還不能生氣了？我要是她，我早就一巴掌扇你臉上了，拉黑你這種雞肋的事情，簡直不要太善良好嗎？”
“可我不是故意的啊，我道歉了啊！”
許梨深呼吸一口氣，往桌子上瞥了一眼，落在一支筆上，直接砸在了他的臉上。
“嘿，嫂子，你這是……”
“不好意思哈，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啦！”許梨笑眯眯的打斷他的話，然後笑容收放自如，挎着小臉，“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道歉了。”
這下輪到聶默嶼無語了。
他那副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還有苦說不出的憋屈感簡直能給京都戲劇學院當教材了。
什麽叫做實踐出真理，這就是啊！
“這分析夠了嗎？”
“夠。”
簡直不要太夠了。
“那五萬我收了，你可以走了，謝謝。”許梨當着他的面，拿出手機把那五萬的轉賬收了，心裏美滋滋，這班還沒開始上，五萬就到賬了。
聶默嶼這敗家玩意的錢，簡直不要太好掙好吧。
聶默嶼走了，而且還是垂頭喪氣的走了。
第一天上班，許梨倒是比較輕松，聶婉蓉也隻是讓她看看卷宗，她看累了就走走，喝喝咖啡，倒也自在。
中午午休，她和聶婉蓉一塊吃的飯，吃到一半，聶默恒也過來了，因着有聶默嶼的關系，三人簡單交談了一番，就熟絡起來了。
後面的幾天裏，許梨依舊在看卷宗中度過，對于聶婉蓉這樣的安排，她也沒有什麽異議，畢竟這幾天看了卷宗，對她确實也收獲頗豐，還做了小兩頁的筆記。
當然，也不乏有職員會來找她簽名和合影。
聶婉蓉面見委托人的時候，也會把她叫上，她一邊學，一邊聽，有些認識她的委托人也會找她簽名合影。
直到第八天，聶婉蓉才和她分享了她手裏現在目前的一樁刑事案件。
是一樁家暴正當防衛的案子。
死者是嫌疑人的丈夫，事情起因是嫌疑人丈夫因酗酒回家對妻女實行家暴，嫌疑人實在忍受不了，也爲了救女兒，用酒瓶把丈夫砸了後，又抄起一把水果刀把他捅死了。
這個案子是個公訴案，開庭面對的也會是檢察官。
難就難在，酒瓶的那一下是出于正當防衛，死者如果當時還有對她們實施暴利的情況下，第一刀也可以算作正當防衛，可嫌疑人連續捅了六刀。
第一次開庭雙方就因爲這個問題唇槍舌戰過。
聶婉蓉是以防衛過當爲由來辯駁，而檢查方卻覺得嫌疑人有故意殺人之嫌。
第二次開庭就在五天後，這次開庭就差不多就要審判了。
許梨看完這個卷宗記錄後，真心心疼這個女人。
半輩子都生活在暴利和恐懼之下，爲了擺脫他，卻要用自己的牢獄之災來換。
這個案子社會上的關注度也挺高的，爲了能更加感受到律師這個職業的角度，也真心想爲這個女人争取少幾年牢獄之苦，後面的幾天裏，許梨都是跟着聶婉蓉走訪收集證據。
九月中旬的京都雖然不及盛夏那般炎熱，但太陽曬久了，還是挺熱的。
再加上她還要戴帽子和口罩，比平時還要熱上幾分。
走了三天，她人不僅瘦了，甚至還感覺自己黑了點。
開庭的前一天，許梨還在認真的榜聶婉蓉疏離證據，完全沒有時間去想商衍，就這樣和他冷着，她不去找他，他也不來找她。
小半個月過去了，兩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種制衡的時候。
到了庭審上，許梨才真切的感受到那唇槍舌戰的沖擊感有多麽的強烈，這個案子最後還是聶婉蓉這邊赢了，嫌疑人還是因爲防衛過當獲刑四年零兩個月。
這個案子結束後，律所放了假，正好許梨也要去京都電視台參加了一檔音綜的錄制，是姜峰邀請她的。
也是在這天，她見到了時隔半月都不曾見到的男人。
商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