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也是待的很郁悶。
現在這位孩子父親終于想起他們了,難得啊。
其中一位戴眼鏡的男老師淡聲道,“根據現場幾位同學描述,陳皓同學去廁所小便,看見另一位同學站在小便池旁邊,他上去直接就朝人後背拍了一巴掌,那位同學當時小便還沒結束,被拍後條件反射轉身,然後小便不小心滋到了他身上。陳皓同學一下就火了,上去就打,之後還拿出一把水果刀,劃破了對方胳膊,這麽長一個口子,流了一地的血。
至于他的胳膊和腿爲什麽會折,那是因爲他打架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拖把,滑倒的時候碰到了池子,腦袋碰到了池子邊,所以後腦勺才會腫一個包,腿和胳膊也是倒下的時候自己摔折的”
“怎麽可能?”
不能老師把話說完,陳皓媽郭紅尖聲打斷道,“照你這麽說,我兒子傷成這樣,還是自己把自己給弄的?你開什麽玩笑?”
傷這麽重,連醫藥費都不能讓對方出,即便這人是她男人的親哥哥,那又怎麽樣?親兄弟明算賬,改給的一點都不能少。
被打斷的男老師不悅的看着郭紅,“這位家長,你要是不信我的話,現在我們可以把當時在場的同學都叫來,你挨個問,看看我說的到底對不對?”
話落,另一位男老師緊跟着說道,“我建議兩位家長還是先好好問問陳皓同學,爲什麽去上課要帶刀?”
老師說着時,眼睛看向了陳皓,剛剛還激動的想下床幹架的小胖子,在聽到老師的問題以及觸碰到老師的眼神後,立刻心虛的低下了頭。
他的這一動作沒能逃脫三位老師的視線,陳義也将兒子的反應看在了眼裏,心裏不免咯噔了下。
因爲兒子和老婆剛剛的一連番舉動,讓他不好意思說跟他兒子打架的是他侄子了。
但郭紅并不知她男人此時心裏的想法,她隻覺得這幾位老師話裏話外都向着陳雨澤,好像她兒子傷成這樣是活該,是自作自受。
還問爲什麽拿刀子,咋滴?想追究啊,那也要看她答不答應了。
“你們老師這話問的可真好笑,我兒子傷成這樣,你們不想着怎麽賠償醫藥費,反而還倒打一耙,想追究我們的責任是不是?
我兒子帶刀怎麽了?他帶刀是爲了自衛,要是他手裏沒有刀,說不定傷的比現在還要重。”
三個老師聽到這話都震驚了,胡攪蠻纏的家長他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但這麽奇葩的卻還是頭一回,真特麽的太毀三觀了。
女老師氣的臉都發青了,可還是得忍着,沒辦法,事情鬧大了對他們沒好吃。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緩些,“這位家長,剛剛聽你們說話的意思,跟陳皓同學打架的那位同學,你們是認識的,現在那位同學傷的也不輕,傷口處理後現在隔壁挂水,等他家長來了,你們可以商議下這事到底要怎麽處理。”
剛剛她跟兩位老師了解了下,那位被刀子劃傷手臂的同學目前還不是他們少年宮的學生,據說是過來看看的,想報課還沒報。
雖說失去一位潛在的客戶有些可惜,但目前最主要的是能把這起糾紛給處理好。
如果他們兩方家長認識,想自己處理就更好了。
“在隔壁挂水?陳雨澤在隔壁?”
夫妻倆都吃了一驚,郭紅緊跟着捋袖子,“行,沒走就行,還省的我去他家再找他,王八蛋,把弟弟打成這樣,我看他今天怎麽說?”
陳義立馬拉住她,“你别亂來,他.”
“陳義你松手,我看你媳婦這架勢是想打我兒子是不是?行,讓她來,我看她怎麽打。”
一道隐忍着怒氣的聲音突然在敞開的病房門口響起,使屋内隻關注陳皓的幾人吃了一驚。
特别是陳義,他看出了他哥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
他已經很久沒看到他哥這麽生氣了,時間久遠到都讓他忘了眼前這個見人就笑眯眯的男人,其實年輕時脾氣是非常暴躁的。
初中時他被高一年級的一群男生欺負,他哥去幫他出氣,隻比他大兩歲的哥哥,一個人打六個,自己還愣是沒吃虧。
進入社會後他哥身上的棱角被磨平,對父母和兄弟姐妹也幾乎是有求必應,這讓他忘了他哥真正的性格和本質。
現在看着他哥冰冷的眼神和身上透出的戾氣,陳義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怕了。
但郭紅卻絲毫沒注意到這點,她還想着陳飛來了更好,這樣他就能更清楚的看到她兒子的慘狀,能讓她狠狠的訛他一筆錢。
憑什麽他們一家能住那麽好的小區和大房子?而他們卻要和老太婆擠在老破小的房子裏。
老太婆是他們兩口子養着,大房子就應該他們住。
可她也知道溫小茹是絕對不會把那麽好的房子讓出來的,既然不給房,那行,給錢吧。
“大哥.”
“閉嘴!”
陳飛冷冷瞪了郭紅一眼,轉頭對三位老師道,“剛才老師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事情的起因我也有所了解。今天麻煩三位老師了,剩下的事情我們兩家來解決,老師們現在可以先回去了,後續如果有别的事,我會再給老師打電話。”
聞言三位老師幾乎是同時松了一口氣,還好,這位家長明事理。
等三位老師離開,陳飛把病房門關上,轉身大步走向陳義,對于正張嘴想要跟他說話的郭紅,理都不理。
“啪”“嘭”
陳飛一巴掌狠狠甩在陳義臉上,力道大到整個身子都飛了出去,撞到距離他一米處的白牆上。
病房裏霎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中,郭紅瞪大眼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發不出。
躺在床上的小胖子更是吓得全身打哆嗦,看着眼前的大伯,像是不認識。
“陳義,在你們兩口子想找我兒子算賬之前,先算下咱倆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