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廁所一出來,寶潔立馬就湊了過來,看着陳雨澤身上的血,驚的一句話沒說完就卡了殼。
然後驚慌失措的想扶他又不知道扶哪裏。
至于打架她沒能參與這件事,此時已經被抛到了腦後。
陳雨澤看她這樣,小聲安慰道,“我沒事。”
沒事?這還叫沒事?蒙誰呢?
沒看出來自尊心還挺強。
寶潔以爲他是在強撐,但看着他這樣子又不知道怎麽來幫他。最後隻能無措的跟在肖一舟身邊,随着前面的人呼啦啦的往醫院去。
少年宮除了這兩位老師,之後又跟來了一名女老師,而在此之前已經有老師打電話通知了陳皓爸媽。
肖一舟本來想通知陳雨澤媽媽的,但他身邊沒有人,他一時也沒能抽出空去打電話。
最後到醫院包紮時,還是給了寶潔号碼,讓她先通知陳雨澤爸爸,然後過一個小時再通知他媽媽。
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爲他爸還在上班,接到電話要過來也得好一會。
他媽今天休息,一定會來的比較快,可陳雨澤就是不想讓他媽先來,他得讓他爸先看到他的“慘狀”,這樣在他叔叔嬸嬸想鬧時,他爸能第一時間站在他身前跟他們杠。
可如果他媽先過來,極有可能會先跟他嬸嬸吵起來,兩個女的一吵架,男的就不好意思去鬧了,反而還會兩邊勸,息事甯人。
畢竟他們兩個孩子再怎麽打都是自家人,鬧大了讓外人看着不太好。
可如果事态這麽發展,就違背了陳雨澤的初衷,打亂了他的計劃,而這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的目的是讓他爸跟他叔一家鬧掰,不再像以前那樣忍着他們一家和奶奶。
他們一家三口現在的生活委實不容易,他絕對不允許再有人像吸血蟲一樣趴在他爸媽身上吸血。
事情果然如陳雨澤預料的那般,陳皓爸媽一接到電話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醫院,到病房看到兒子胳膊和腿都被木闆和繃帶固定着,臉上也有一大塊青紫的痕迹。
看着又可憐又狼狽。
陳皓媽一個沒忍着,上前抱着兒子嚎啕大哭,“兒子你跟媽說,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是誰?媽替你宰了他!”
最後一句話喊出來時,帶着咬牙切齒的狠勁。
病房裏的幾位老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陳皓爸臉色也同樣不好看,兒子去少年宮是去上課的,結果卻搞成了這樣
他很是不悅的看向幾位老師,冷聲問,“到底怎麽一回事?我兒子好好的怎麽會變成這樣?”
“對,我兒子怎麽傷成這個樣?你們怎麽當人老師的?連個孩子都看不住,我白交那麽多錢給你們。”
送陳皓來醫院的幾個老師本來還想好好跟他們商量,等那位被他兒子劃傷的同學家長來後,怎麽幫他們将矛盾降低,将損失減少到最少。
雖說是兩個孩子之間的矛盾,可事情畢竟發生在少年宮,他們也确實不能置之不理。
但怎麽理還是有說法的,比如現在,看着兩個家長出言不遜,幾位老師心裏自然是不高興。
其中一名男老師看向已經醒了的陳皓,淡聲道,“到底怎麽一回事可能得問問陳皓同學了,在這之前我們也想問下兩位家長,孩子去上課,爲什麽身上要帶着刀?”
帶刀?
什麽刀?
陳皓爸媽都懵了,他們确實不知道陳皓來上課會帶刀。
所以陳皓變成這樣跟他帶刀有關系?
“老師你不要胡說啊,我兒子很乖的,怎麽可能會帶刀去上課?”
陳皓媽斷然否認,她兒子都傷成了這樣,怎麽可能再吃虧?
但是三個老師都氣笑了,“你說你兒子沒帶刀,可那麽多同學都看到他拿刀刺别人,是那些同學眼瞎了?”
陳皓爸媽一聽老師說陳皓拿刀刺别人,兩人心裏都咯噔了下,隻是沒等他們再問别的話,陳皓在床上開口了,“媽,媽,是陳雨澤,是陳雨澤那個癟三,我要砍了他,我要砍死他”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在說起砍死别人時,臉上現出不弱于大人的狠厲,眼神也極爲陰翳,看的三個心裏都極爲不舒服。
這是什麽樣的家庭才能教出這樣的孩子來?
太不像話了。
老師們在生氣,但陳皓爸媽聽到陳皓的話卻愣了,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答案:
跟陳皓打架的是陳雨澤!
陳皓媽心裏的怒火熊熊燃燒,她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兒子,你好好跟媽說,到底怎麽一回事?陳雨澤他怎麽你了?還有,他爲什麽會去文化宮,他不是沒有報課嗎?”
“我管他有沒有報課,我要弄死他,我就要弄死他”
陳皓現在一提起陳雨澤就失控,哪管什麽原因不原因,扭着不太方便的身體,就想下床再找陳雨澤幹一架。
陳皓爸一看他這樣,趕緊上前把他給按住,還得哄着讓他冷靜下來,“先别急,有話慢慢說,别亂動兒子。”
陳皓媽則在旁邊對陳雨澤破口大罵,“我就說那小混蛋是個壞種,趁我們不在皓皓身邊就欺負他,把皓皓打成這樣他想幹什麽?狗娘養的,你看我一會不把他給撕爛。”
陳皓爸聽到妻子的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在他印象裏,陳雨澤這個侄子一向是又聽話又懂事,成績還特别好,年年三好生。
說不上對那孩子有多喜歡,但卻實打實的羨慕他大哥。
畢竟誰不想有個能給自己掙面子的孩子呢。
以前侄子也不是沒跟兒子打過架,雖然最後都是雨澤被訓,但他心裏其實很清楚,幾乎都是陳皓先挑的事。
而雨澤比陳皓矮,也比陳皓瘦,所以其實每次吃虧的都是他。他媽偏心皓皓,他也沒當一回事,每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參與。
但現在兒子的胳膊和腿
陳義直覺其中有問題,他不太相信陳雨澤能把陳皓打成這個樣。
但看陳皓的狀态,顯然不太能解釋的清。
陳義按住兒子後,隻好回頭看向幾位老師,問道,“老師們知道是什麽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