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MP3
鄧婷婷扭頭掃了眼自己房間角落的箱子。
原本也是跟紅酒放在一起的,是她不放心,所以就把這箱子搬到了自己屋,下面缺貨也是她上來拿。
林寶悅很信任她,咖啡館裏大大小小的鑰匙都在她這裏。
從兩人的對話不難猜出,這是對咖啡館有一定了解的,說不定之前還來踩過點。
是的,不然他們不會那麽容易從二樓陽台翻過來,要知道陽台外面可是有密封護欄的,這是拿工具把護欄給撬開兩到三根,然後砸碎玻璃進來的。
爲什麽不是從一樓上二樓?
一樓面朝大路,不僅有攝像頭還有卷簾門,就問誰有這麽大膽和能耐破門而入?
但是能從二樓進來也說明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的。
鄧婷婷感覺自己很奇怪,這種時候不想着害怕不想着逃跑或叫人,竟然還在分析這兩個賊是個什麽情況,怎麽進來的?
她的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
她悄悄走到放MP3的角落裏,輕輕搬起來塞進床底。
如果他們真的闖進來,其實塞床底也藏不住,但鄧婷婷也不知藏哪兒好,不藏就那麽擺在那兒心裏又不安。
所以先放底下再說吧。
然後她輕手輕腳的走向卧室唯一的窗戶,很幸運的是,卧室窗戶外面的護欄是林寶悅讓人新裝的,像兩扇門一樣可以打開。
就是打開後怎麽下去是個問題。
她探頭往下面掃了眼,光秃秃的連個搭腳的東西都沒有,别人不好上,她也不好下。
這時她房間的卧室門把手咔嚓響了下,鄧婷婷忽地扭頭看過去。
那兩人沒打開紅酒庫房門,現在已經摸到這裏了。
黑夜裏她能清晰的聽到他們的說話聲,“這個屋也是鎖着的,要不先撬這一個?”
“都行,撬吧。”
卧室裏什麽防身的物件都沒有,鄧婷婷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慌亂間眼神瞟過一旁的衣櫃,她眼睛眨了眨,在門外響起工具落地的聲音時,猛的沖過去打開衣櫃門,并從裏面拿出自己的白色連衣裙套上。
接着把束起的長發披散下來,又到書桌上拿起化妝的粉盒,拼命往自己臉上撲白粉。
撲完粉又拿起口紅在眼睛下方琢磨着畫了兩道紅痕。
時間緊迫,她沒功夫也不敢對着鏡子看自己現在是什麽鬼樣子。
反正一切弄完,又順手把桌上台燈的插銷拔下來,一隻手握着台燈背在了身後。
墊着腳尖往門口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轉身輕輕把窗簾給拉開了。
這個鬼樣子總得讓他們看見才可以,而窗外若隐若現的點點光亮正好給了他們方便,好歹能看個大概。
不然她不是白化了。
如果沒被吓跑,那就一台燈砸過去,拼了。
計劃好又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時間不等人,鄧婷婷再次墊着腳尖走到距離門口兩步遠的位置站定,拿着台燈的那隻手背在身後。
在門打開前又快速把兩邊的頭發往前撥了撥,擋住小半邊臉。
最後,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她,微微側歪着腦袋,眼睛瞪的大大的,刷了幾層白粉的臉慘白一片,臉頰上不規則的兩道紅色的痕迹異常明顯,像兩條血淚。
随着“咔嚓”一聲,門開了。
“這他媽是新出來的鎖吧,還挺難撬。”
“再難撬不還是撬開”最後一個“了”字沒發出來,手裏拿着工具的男人彎着身子把門給推開,然後一擡頭跟鄧婷婷歪着的腦袋撞了個正着
他整個人像定在了原地,嘴巴微微張着,瞳孔慢慢放大。
想喊,但喊不出;想跑,但走不動。
“喂,你怎麽了?”
同伴察覺到了他的異常,不明所以的順着他的視線往前看
這時一陣風吹來,鄧婷婷身上的白色連衣裙輕飄飄的随風晃了晃,本應該很仙的動作,此時卻鬼氣森森。
特别是鄧婷婷歪着的腦袋往前靠了靠,那樣子似乎是想看清眼前兩個膽大包天打開她房門的人是誰。
慘白又帶着血淚的臉在窗外點點昏暗的路燈映照下顯得毫無人氣,瞪大的眼珠像兩個黑洞一樣,似乎要将兩人吸進去。
“啊”
突然的一聲慘叫響起,叫的人不管不顧的轉身往外跑,同伴則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咔嚓、噼、啪、嘭
一陣亂七八糟的雜亂聲響起,跑走的人一個不慎從二樓陽台摔了下去,緊接着又是一聲慘叫響起,“啊”
這麽大的動靜就算引不來人,也能把周圍的住戶吵醒了。
也是巧,正好這時有一輛巡邏的警車從附近經過,聽到這邊的動靜立馬開車過來了。
鄧婷婷沒管被她吓暈的那個人,聽到下面的慘叫立刻跑到陽台上。
往下一看有警車,眼睛一亮,立刻扯開嗓子喊,“小偷小偷,警察同志這裏有小偷.”
這時警車已經開到了被摔斷腿的小偷身邊,一名警察從敞開的警車裏下來,拿着手電筒往二樓喊小偷的方向照過來,當看清穿着白色連衣裙的鄧婷婷時,嘴裏喊了聲“媽呀”,手一哆嗦,手電筒啪一下掉到了地上。
“咋的啦?”
另一名警察這時也從車上走了下來,看見同伴的表情很是詫異,擡頭往二樓看了眼,昏暗的陽台上隻看到一個白色身影,而那顯然是姑娘,因爲人家還在朝他們邊揮手邊大喊,“警察同志抓住他,他是小偷,還有一個在樓上”
兩個小偷?
這名警察一聽立刻上前把倒在地上的小偷給拎起來,看他還在“哎呦哎呦.鬼鬼”的叫,訓斥道,“别叫了,老實點,說,幹什麽呢?”
但這個小偷此時被摔的腦袋也有點懵懵的,除了腿上傳來的劇痛,腦子裏就隻剩下了跳樓前鄧婷婷那張臉。
壓根就聽不到剛剛鄧婷婷在二樓叫警察。
此時被警察拎起來嘴裏也隻會說,“有鬼.有鬼”
警察皺眉,“什麽亂七八糟的。”
這時扔掉手電筒的警察咽了咽口水,終于回神了。
他彎腰把自己的手電筒撿起來,走過去對同伴道,“我知道他說的意思了,給,你擡頭仔細看看那姑娘。”
同伴莫名其妙,接過手電筒往二樓鄧婷婷的方向照過去,緊接着小心肝一跳,嘴裏忍不住冒出了句“我草!”
而此時鄧婷婷還在劫後餘生的慶幸中,壓根就忘了自己化的跟鬼一樣的臉,還很高興的跟警察說,“我下去給你們開門啊,樓上還有一個暈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