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手則是迅速在口袋中掏出一個東西。
微微側了身體,擋住沈清禾的視線,手上動作飛快的将那東西埋進香爐裏邊的爐灰中。
然後雙手合十,做出一副虔誠的樣子念叨了幾句之後,笑盈盈的轉身,跟沈清禾一起去了前邊。
客廳沙發上,顧時硯垂眼看着手中的電話,一直沒吭聲。
那張俊美無俦的臉上面無表情,讓人琢磨不透此刻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他不吭聲,顧明哲也不敢開口。
偌大的客廳,安靜的連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顧明哲坐立難安的等了半晌,白露終于和沈清禾一起從外邊走了進來。
立刻擡頭看向白露,白露朝他微微點了下頭,顧明哲忙的起身,對着老太太和顧時硯道,“時間已經不早,我們也不多留了,老太太保重身體,下次到京城我們一定好好招待。”
兩人一秒鍾都沒有多留,打完招呼便飛也似的離開了。
顧時硯陪老太太和沈清禾用完晚餐,直接去了後邊祠堂。
百裏已經等在門外。
顧時硯走到香案前,拜過之後,食指和中指伸到香爐裏,直接從裏邊夾出一個折成三角形的黃色紙張。
百裏好奇的探頭過去,“老大,就是這東西害你生病嗎?”
說着,伸手便要接過去看。
“别碰。”
顧時硯薄唇輕啓,指尖彈去上邊的香灰,依稀能感覺到裏邊似乎包裹了什麽東西。
垂眸看着指間的東西,“還有其他東西嗎?”
百裏搖頭,“就隻放了這一個。”
白露全程都在他的監視之下,他可以确定沒有其他。
想了想,“不過,我看到她好像盯着上邊的牌位看了很久。”
牌位?
顧時硯将手上那東西收好,伸手到後邊拿起牌位一個一個仔細檢查。
這畢竟是代表顧家的祖宗長輩,百裏不好動手,隻能在一邊看着。
顧時硯将所有的牌位都檢查完一遍,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略微思考了下,剛才似乎有個牌位重量有輕微的不同。
從一排排的牌位中,準确的拿出那一個。
指尖一寸一寸的仔細摸過,在摸到側面某個位置時,終于感受到一絲細微的凸起。
指尖猛的用力在那凸起上按下,手中的牌位瞬間一分爲二。
裏邊竟是有夾層。
隻是,此刻這夾層裏邊空空如也,什麽東西都沒有。
白露不可能平白無故看這牌位。
三個多月前,她和顧明哲便來拜過一次祠堂。
而祠堂所有的牌位都是專門找人定制的,根本不存在夾層。
也就是說,這個牌位之前被她調換過,裏邊放了其他東西。
而他的身體也是那之後出了問題。
沈清禾和老太太不可能發現,否則早就告訴他。
那究竟是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顧家避開所有人進入祠堂發現問題,并且将東西找出來?
顧時硯将牌位重新放好,然後轉身出去。
百裏跟在他身後,“老大,讓他們這麽走了真的沒事嗎?”
顧時硯眼中閃過一絲諷刺,“兩個炮灰而已,留着釣大魚,讓人看好了。”
他早查到這事跟江家和蘇家有關,之前不動手,不過是身體問題無法解決,他要更多的爲顧家考慮打算,沒時間跟他們耗。
現在,山水大師的三月之期馬上就要到。
也是時候該解決一下了。
他要利用這兩個蠢貨,把背後的江家和蘇家連根拔起。
敢對他動手,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擡頭朝着頭頂的夜空看了下。
百裏莫名其妙的跟着他一起擡頭,隻看到一片漆黑,連顆星星都沒有。
顧時硯徑直出門上車,“淩月公館。”
百裏不禁在心裏感歎,不管多晚都一定要回家,他家老大可真是個顧家的好男人!
從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卻是看到顧時硯一直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想了想,他家老大好像剛才摸了香爐後是沒洗手。
貼心的從前排儲物格裏拿了一包濕巾,向後仍給了顧時硯,“老大,手髒的話可以先用這個擦一下。”
顧時硯也沒有解釋,接過濕巾慢斯條理的将手上每個角落都細細擦了一遍。
進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正好碰到陸渺下樓喝水。
“還沒睡?”
“嗯。”陸渺随口應了聲,狹長的雙眸微眯,上下掃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去哪裏了,怎麽這麽晚回來。”
這是在關心他嗎?
顧時硯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下,“家裏來客人,回了顧家一趟。”
陸渺指尖輕輕摩挲着手中的水杯,“去祠堂了?”
“你是在我身上裝了監視器嗎?”顧時硯笑着看她。
“聞到你身上的香火氣了。”陸渺淡淡道。
待他上前,直接伸手将手中的水杯遞給他,“天幹,多喝點水對身體好。”
顧時硯伸手接過,眼睜睜看着手上那片綠色,在陸渺指尖無意觸碰了一下之後,瞬間消失。
自從上次到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之後,他便開始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比如,顧家的上空有奇怪的黑色籠罩。
再比如,香爐中拿出那東西上散發着墨綠色,霧氣般的東西。
他碰到之後手上便染上了一片綠色,這也是他沒敢打開,不讓百裏碰的原因。
之前在車裏的時候,他嘗試了用濕巾擦,根本沒用。
看到陸渺準備上樓,伸手從口袋裏掏出那東西,“這是他們走後從香爐裏找到的。”
陸渺伸手接過,符篆周圍的墨綠色霧氣在她接過的瞬間全都消失。
打開符篆,裏邊一粗一細兩片葉子交纏在一起,仿佛是活物一般,蠕動着刷的一下便要朝陸渺手裏鑽。
顧時硯心頭一緊,那東西卻是在碰到她手掌的瞬間又嗖的一下縮了回去。
“陰陽草,可以順着皮膚進入人體,然後在體内生根發芽,長滿五髒六腑,讓人一夜暴斃。”陸渺解釋道。
當然,必須要配合陰陽咒這種事,爲了不暴露身份,她就不解釋了。
指尖碰了碰,那草竟是做出一副攻擊的姿态,猛的朝她指尖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