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婚禮是在草地露天辦的,隻請了雙方的親朋好友。
楊瑤家境不好,父母都比較看重她的弟弟,就算不被怎麽喜歡,但她還是會力所能及的給家人寄錢,供她弟弟讀大學。
所幸,她遇見渣男以後,還能遇見那個把她寶貝寵着的小藝。
婚禮現場,風清越給他們随了五百的紅包,祝他們長長久久。
楊瑤穿着潔白的婚紗笑得很燦爛,看見她身旁的江聿野時,有些訝異:“你跟江少在一起了?”
“哈哈,我早就猜到了,那時候江少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樣,隻是你一直很抗拒,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楊瑤說着還有些懷戀,那年冬天,都是江聿野送她回家,她可是看在眼裏,在心裏羨慕。
這麽多年過去了,兩人總算站在了一起,看起來格外登對。
風清越笑容明媚:“謝謝。”
楊瑤往後面看了看,眼睛一亮:“小藝來了,婚禮要開始了,你們先玩着,我先過去了。”
江聿野看着場地,以及最前方台上的司儀,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他側頭看了風清越一眼,見她目光一直在楊瑤身上,他彎腰附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我們結婚的時候,想要中式還是西式?”
風清越聞言看他一眼:“結婚?”
“嗯,結婚。”
風清越心跳如擂鼓,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我,我們,不是還早嗎?”
江聿野無奈的看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知道什麽叫提前想想嗎?等到那個時候再安排就遲了。”
風清越紅着臉,支支吾吾道:“再,再說吧。”
江聿野也沒指望風清越能給他出主意,結婚這種大事,還是他親自來安排吧。
台上兩人到了交換戒指環節,然後相互親吻擁抱在了一起,楊瑤手裏拿着捧花,看了風清越一眼,朝着她甩了過去:“清清!”
風清越回神,下意識接住飛行過來的物體,發現是她手裏的捧花。
楊瑤喊道:“下一個結婚的就是你了。”
風清越覺得燙手,江聿野從她懷裏接過捧花,笑着說了一句:“謝謝了,我跟她結婚的時候記得來吃喜酒。”
楊瑤笑着用手比了個OK。
婚禮在歡聲笑語中落幕。
下午兩人就離開了臨城,去往連澤機場。
風清越要去海市,江聿野要去京都。
一個朝北一個向南。
江聿野覺得,就算兩人在一起了,也是聚少離多,他們都有各自要追求的事業,在機場分别的時候,江聿野抱了她一下,笑道:“在海市好好照顧自己,我有時間就來找你。”
他的懷抱寬大又溫暖,風清越有些舍不得跟他分開,卻還是輕應:“你也是。”
日子又恢複平常。
江聿野要處理公司的各種事務,因爲他新官上任,公司的老董事并不服他,而且除掉了江晨逸這個毒瘤,公司直接重新洗牌,他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但還是會在晚上臨睡之前給風清越打電話,問她在海市有沒有好好吃飯。
每到這個時候風清越都會被逗笑,她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了,還要江聿野盯着她吃飯。
臨挂電話的時候,江聿野道:“清清,再給我幾年時間。我一定會努力向你靠近。”
風清越沒太懂他這句話的意思,他那頭就說了“晚安”,然後挂斷了電話。
十一月份,深秋時節。
江天雄從醫院接到京都老宅休養,他把自己在公司的股份全部轉給了江聿野,自個兒在後頭當甩手掌櫃。
公司的任何事務,江聿野都親力親爲,做事謹慎一絲不苟,時常各地出差,最多跑的都是國外。
而風清越有幸跟着唯夢航天研究所的教授去大西北跟進“環雪号”衛星的進展。
教授姓宗,風清越都稱他爲宗教授。
大西北人煙稀少,沙漠較多,天氣幹燥紫外線強。
風清越剛到這兒的時候很不适應,上吐下瀉了好幾天才慢慢習慣了這兒的天氣。
她是實習生,隻能在旁邊跟着宗教授記錄數據,而宗教授之所以帶上風清越就是因爲她的邏輯很強,思路清晰,有時候能找出他們沒有發現的問題。
臨近過年的時候,風清越可以離開,但是跟蹤這個項目的宗教授生病了,進了醫院,衆人沒辦法,又找不到替補的人,這個項目不能被耽擱。
于是宗教授向上級請求,讓風清越暫且代替他跟進這個項目幾個月,如果出了問題,後果他一力承擔。
不過一個星期,上級批準,宗教授回到海市住進了醫院,風清越留在了這裏。
第一次在異地他鄉過年,她心裏也有些惆怅,加上這兒地處沙漠,網還不好,她信息經常半天都發不出去,常常看着一格信号都沒有的手機愁眉苦臉的。
于是就把重心都投入到工作中,漸漸相處下來,“環雪号”衛星各個地區的研究人員都沒把她當新人看待了,很多時候都跟着她的思路跟研究方向走。
除夕當天,研究所放了一天假。
風清越在這兒的幾個月,順便把駕照給考了。
因爲不會開車很不方便,這兒路很爛,她開得都很穩,車子前往沙漠附近最近的一個鎮上。
小鎮名叫卡沙鎮。
隻有在這裏,她的手機才有信号。
因爲天氣冷,地上還結了冰,她把車停穩在路邊,走進一家供着暖氣的小飯館,點了一份羊肉泡馍,才把圍巾帽子手套摘了,拿出手機打開網,一大堆“除夕快樂”的祝福接踵而至,她仔細的翻了翻,然後挨個回複,有顧冉峤的,也有路以昭,皆是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她指尖輕點屏幕,慢吞吞回複:【可能要到明年的暑假,才可能回去。】
最後她才把消息停留在江聿野的聊天框上,兩人已經有近一個星期沒聯系。
最後的對話,那時候江聿野在蘇市出差,她隻來得及跟他發了個“你回京都了給我發個消息報平安”,就從鎮上回了沙漠的研究所。
在此期間,别說報平安了,他一條消息也沒有發來,連個新年祝福都沒有。
她又等了幾分鍾,還是沒任何消息,熱騰騰的羊肉泡馍上了桌,店家催促她快點吃,他們要關門回家吃團圓飯了。
風清越這才動了筷,臉頰被熱氣氤氲,視線漸漸變模糊,她眼睛澀得疼,淚水還是沒忍住滴落在碗裏,邊哭邊吃。
“老闆,給我也來一份,跟她一樣的美食。”
聽見熟悉的聲音,風清越怔愣着擡頭,江聿野穿着一件黑色的保暖大棉衣,滿面風塵,見風清越掉淚珠子的時候,還有心情調侃一句:“今天是除夕,哭什麽?”
風清越眨着眼,淚水滾落,最後咬着牙罵了一句:“混蛋。”
“哎呀,怎麽還罵上了?我可是跨越了千山萬水,隻爲了見你一面,你怎麽還兇我。”他語氣誇張,想逗風清越笑。
風清越偏過頭,抿着紅唇:“誰讓你不回我消息。”
江聿野坐去了她的身旁,伸手給她擦着淚,笑着認錯:“我錯了,我那手機回去就砸了給你出氣,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在公主找臣的時候丢了,臣罪該萬死啊,要不你打我兩下出出氣?”
風清越眨着淚眼問:“丢了?”
江聿野點頭,有些無奈:“找了好幾天呢,那個手機裏有你給我發的情書,我丢什麽都不能把公主給臣寫的情書丢了。”
風清越臉頰慢慢變紅,現在想起來還有些羞恥,以前江聿野消失的那段時間,她确實給他寫了不少情書,不僅有手寫的,還有語音的,那時候隻覺得傷心得不行,現在對着他含笑的鳳眸,風清越突然真想砸了。
她伸手在他身上摸索:“把手機給我。”
江聿野手機直接給她,見她要删記錄,手撐着下巴涼涼道:“别費勁了,我找到手機以後就備份了,還備了四五份,我以後結婚的時候聽。”
風清越:“……”
黑曆史,妥妥的黑曆史。
她想說什麽,又被無語住了,最後咬着牙氣鼓鼓道:“跟鬼結去吧你。”
她氣得低頭繼續吃,江聿野在一旁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瘦了,沒好好吃飯嗎?”
風清越沒理他,江聿野毫不在意繼續道:“什麽破研究所夥食也太差了,我白白胖胖的媳婦這才來多久就瘦了,我回京都就去舉報。”
風清越沒忍住白了他一眼:“你舉報也沒有,夥食每天都規定好的。”
他的那份羊肉泡馍也上來了,他拿着筷子開動,見兩人大過年的就一份羊肉泡馍解決了,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吃了幾口後,停下了筷子說:“清清,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陪你過每一年的生日,過每一次的新年,隔着手機屏幕,我有太多的話想跟說,但最後還是覺得,千言萬語不如見一面吧。”
風清越整顆心都暖洋洋的,她也不氣了,露出一抹笑。
異地他鄉,能見到江聿野,她就已經很高興了。
過了今天,就是他們認識的第六個年頭。
“風清越,未來我們一起慢慢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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