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餘餘片刻才尴尬的笑了笑：“等過段時間，再跟你說吧。”
秦俊宇無所謂的聳着肩，他哥倆好一樣攬着孟餘餘的肩，笑道：“都可以，我最近一年都在臨城讀書，不出國了。”
孟餘餘瞪大了眼睛：“你還來一中啊？”
秦俊宇搖頭：“在一中不遠有一個新校區，郊區的三中學生全部遷徙了過來，二中還在原來的位置沒動，有些遠，我爸讓我在三中先讀着，可能讀完高中，再花錢混個大學讀讀就回家繼承家産了。”
“小胖子。”秦俊宇突然道：“我發現你比去年變漂亮了許多。”
“啊？”孟餘餘有些懵：“沒有吧……我還是這麽胖，也沒什麽變化。”
秦俊宇摸着下巴沉吟：“反正說不上來，你變好看了。”
孟餘餘沉默一瞬，才道：“反正也比不上林涵。”
提到林涵，秦俊宇神色愣了愣，随後灑脫道：“你跟她就不是一種類型，而且，我也很久沒找她了，她是不是在職中？”
孟餘餘撇他一眼，“呵”了一聲：“你消息倒是靈通，人在國外還關注着林涵，她把你害成這樣，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呢，你怎麽不問一下，她現在跟誰走在一起了，又能不能記得你曾經這個舔狗。”
“啧。”秦俊宇語氣不滿中帶着不屑：“你這人說話咋這麽難聽，我已經不喜歡林涵了，我管她跟誰在一起，喜歡她還不如喜歡你呢，最起碼你實在。”
孟餘餘心緩了一下，随即冷哼一聲：“感謝擡愛，我可比不上林涵，我先走了。”
秦俊宇納悶的看着孟餘餘的背影，不知道她氣什麽，于是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又聯系了方舟。
開學的前一天，中午時分，風清越從仟風鎮回到臨城，他們八人的微信小群，楚梧桐突然彈了個視頻通話過來。
孟餘餘跟風清越相繼接聽。
楚梧桐穿着軍訓服，頭頂着帽子，坐在學校食堂裏面，開始吐槽：“唉，這個軍訓真是難頂，又熱又累，啊啊啊，好煩，想回臨城了。”
孟餘餘“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她調侃着：“梧桐姐姐，你這才軍訓一天呢，就受不了了？接下來還有半個月呢，夠你受的了。”
楚梧桐愁眉苦臉的看着外面的太陽，她問道：“怎麽就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風清越躺在乘涼椅上，吃着葡萄說：“江聿野今天要回來了，這個點應該在飛機上，棠棠好像也從老家鄉下回來，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孟餘餘歎了一口氣：“陳松宜估計在家裏看書，最近都不怎麽理我了，真奇怪。”
楚梧桐笑了一聲，清了清喉嚨：“行了，我去睡個午覺，等會兒要繼續訓練了。”
楚梧桐挂斷電話以後視頻裏還剩風清越跟孟餘餘。
孟餘餘似在埋頭做題，似想起了什麽，她擡頭看向鏡頭：“清清，秦俊宇回來了，今年會在臨城讀最後一年高中。”
風清越沒什麽太大的情緒：“他不出國讀了嗎？”
孟餘餘嘟着嘴：“不知道，他這個人說着不喜歡林涵了，偏偏又清楚的知道林涵去職中讀了。”
她聲音含着諷刺：“那他知不知道，他喜歡的林涵跟職中校霸蕭一珩走在一起了？”
風清越吃葡萄的動作一頓，聲音有些不可思議：“蕭一珩跟林涵走在一起了？餘餘，你聽誰說的？”
孟餘餘倒沒想到風清越反應這麽大，她眨着眼慢慢道：“我在職中也有朋友，她親眼看見的，蕭一珩經常騎着摩托車帶林涵去酒吧KTV，上網打桌球，而且林涵可是抱着蕭一珩的腰，兩人關系很親密。”
她感慨了一聲：“現在的林涵哪裏還有以前那好學生的樣子，染發紋身抽煙喝酒，不該學的她全學了遍，已經徹底跟職中那群人變壞了。”
風清越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關注林涵了，她心裏有些怪異，她跟蕭一珩上一次的見面是在好幾個月前了。
期間也沒有他的消息，沒想到他跟林涵混在一起去了。
跟她上輩子的軌迹差不多，跟蕭一珩走在一起後，帶着她吃喝玩樂，四處的玩，隻是那時候她的意志力堅定一些，還是以學習爲重，并沒有像林涵這樣厮混。
孟餘餘見風清越發愣，納悶的問：“清清，你認識蕭一珩嗎？提到他，你反應這麽大。”
她何止認識，上輩子還真心喜歡過他。
風清越看向院中的桂花樹，八月的天，桂花已經開了，留有餘香在院中環繞。
很多話都止于唇齒，她唇角微抿，淡淡道：“不認識。”
孟餘餘點着頭：“哦哦，最好别認識，他那種人，隻會帶壞别人，可壞了，壞學生！”
風清越岔開話題，兩個人又聊到各自假期發生有趣的事。
八月二十，周一。
高三級的學生提前一個星期開學。
穿着校服再次踏進一中令風清越多了一絲久違的感覺。
校外，那抹高瘦的身影，一如既往早她一段時間在校門口等着她。
江聿野的頭發有些長了，淩亂的碎發蓋在眉角，他手裏捧着書，耳朵上塞了個耳機，在聽英語單詞。
人還是那個人，但有些東西似乎變了。
從他父親死後，他回去了京都，風清越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每次回複她的消息也沒再像以前一樣秒回，都是差不多到淩晨的時候才認真的一句一句的回複。
江聿野似有所感，擡起頭看向他日思夜想的身影，嘴邊勾起一抹笑，黑眸裏的神采也亮了很多：“風清越，好久不見。”
縱使曆盡千帆，走過平湖煙雨，歲月山河，嘗遍世間百味。
少年依舊是那個滿眼都是她的少年，他立在朝陽下，生動又幹淨。
風清越也朝着他笑：“江聿野，好久不見。”
如果世間的相遇都是宿命的重逢，那我們能走到這一步，一定是跨過了時間與距離給的磨難，才看到如今的風景。
上輩子的風清越，錯過了很多風景，唯一感謝的就是，有一人堅定又認真的奔向她。
……
高三的課業變得更繁重，他們已經不用再學政治曆史地理這些文科知識，課表排得滿滿的，全是數理化。
開學的第一個星期學校不用上晚自習。
而江聿野的生日正好在新生入校後的第一天。
那天周一，晚上還要上晚自習，爲了方便，江聿野決定利用放學的那兩個小時把他十八歲的成人禮過完。
他不想大辦，就簡單的請幾個認識的朋友來給他過過生日，吃吃蛋糕，也算是慶祝他成年了。
這天從上午就已經準備了，等到下午他們放學以後直接可以慶祝。
江聿野先回家準備，等客人來。
在小區門口的時候遇見了秦俊宇，他似乎一直在大門口等着他。
江聿野知道秦俊宇回臨城了，但他從沒主動聯系過他。
有些友情，出現裂縫就很難再回到過去。
秦俊宇也看見了江聿野，他至今還有些無顔面對江聿野跟風清越，如果不是因爲他，風清越也不會出現那些禍事。
猶豫了片刻，還是笑道：“聿哥，十八歲生日快樂。”
江聿野靜靜的看着他的手臂，去年的那場車禍，他傷了腿，而秦俊宇傷了手，去了國外治療，現在已經能正常的行動了。
江聿野收回目光，淡淡的點着頭：“謝謝。”
秦俊宇苦笑一聲，吸了一口氣側身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江聿野并沒挽留他，他走後，就回到家中，方舟早就在他家門口等着了。
等他開門以後，就把手中的大蛋糕提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他還買了很多啤酒飲料，點了一個熱騰騰的火鍋，火鍋的配菜各色各樣，看上去讓人食欲大增。
原宇跟着孟餘餘還有陳松宜一起來了。
原宇一進來就笑嘻嘻的擠眉弄眼道：“聿哥，生日快樂啊，成年了，可以去做些成年人該做的事了。”
方舟也跟着笑：“瞎貧什麽，聿哥就算成年了，也是律己律身的人，除了學習無欲無求。”
“哈哈哈，聿哥挺厲害的，從原來的倒一進了前三百，妥妥一匹黑馬，今年高三，你會不會直接進一百的榜單？”
江聿野站在窗前往下面看着，聞言回頭挑眉道：“我何止要進前一百，我要進前十，不然可沒希望考京都的一本大學。”
原宇啧歎：“太認真了，在下佩服。”
孟餘餘在一旁笑着，她跟江聿野間，江聿野的進步很大，她在陳松宜的指導下，也突破了前四百，但還是不太夠。
陳松宜說了，他的目标京大，京都的學校多難考啊，孟餘餘也想考去京都，他爸這些年也都在往京都發展，他們這一圈人，基本上最後都要去京都定居的。
原宇看着餐桌上冒着熱氣的火鍋，饞得他口水都流了下來：“什麽時候開動啊，我好餓。”
方舟推了推眼鏡，溫柔笑着：“風清越還沒來呢，聿哥哪兒會讓你們動筷。”
提到風清越，原宇秒懂，他也隻能慢慢等着了。
幾人聊着天，突然就提到了大環山的重光寺，原宇笑着說等高考的時候，大家要不要都上去拜拜，求個好運。
孟餘餘朝着他翻了個大白眼：“這才高三開學呢，你就想到高考了，那是明年的事了，明年的事明年再說。”
原宇摸了摸鼻子：“我尋思早點上去拜也一樣。”
方舟笑看他們鬥嘴，提到願望，倒讓他想起江聿野去年在風清越生日的那天去爬山許了個願。
他突然問道：“聿哥，今年的願望是什麽？”
江聿野挑着眉，想都沒想直接道：“跟去年許的一樣，在老子二十五的時候成功娶風清越當老婆，我這輩子唯一惦記的隻有她了。”
對于江聿野的直言不諱，原宇直接豎起了大拇指：“厲害，這要是讓她聽去了，估計會羞得不來了，總之，兄弟就在這裏祝你生日願望成真。”
江聿野笑得不羁，他十八年的人生，小的時候悄悄許願，希望他的家庭能再次美滿，破碎以後他再沒願望。
遇見風清越後，他餘生的願望隻有一個。
希望他能跟風清越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一輩子也不分開。
他家的門沒關，特意留了個縫隙，方便風清越進來了。
而他說那句話的時候，風清越就站在門口，安雨棠跟在她的身後，看着風清越平靜的臉，以爲她尴尬了，于是問道：“清清……還進去嗎？”
風清越回頭朝她眨着眼，小聲道：“棠棠，關于我聽見他願望這件事，你幫我保密。”
“啊？爲什麽？你是不是害羞了？我覺得江聿野挺好的，他對你很不一樣，而且你也不排斥，我以爲你們……”
“噓。”風清越食指放在唇瓣上：“畢業以後再說這件事。”
她彎着星眸笑了笑：“他的願望我已經收到了。”
安雨棠沒太理解風清越這句話的意思，她智商高，但是情商很低，也不懂他們感情上的彎彎繞繞，于是點頭小聲道：“你放心，我會保密的。”
兩人等了幾分鍾，才走進去。
人齊以後，江聿野就招呼他們入座吃火鍋。
然後留最後半個小時，吃了蛋糕。
風清越拿出自己的禮物，遞給江聿野，笑道：“江聿野，十八歲快樂。”
他們送的禮物，江聿野都是等上完晚自習回來以後再拆。
其他人送的無非就是電玩，耳機，遊戲手柄等等。
風清越送的禮物，江聿野是最後一個拆的。
跟其他華麗的禮物相比，她送的就比較樸實。
是一本畫冊。
他翻開第一頁，上面還有風清越的題字：【我第一次畫畫，請教了我表弟兩個月，畫得不好看，也隻能将就看着了。】
後面還跟了個笑臉表情。
江聿野勾唇笑了笑，翻過這頁，看着第一張畫，他神色詫異。
第一張竟然是去年他十七歲生日的時候，兩人一起去了面館吃面，她畫了溫馨的面館，還有那一對相濡以沫的老夫妻，以及吃面的他們。
我在想，最後要不要讓野哥也回憶一點點前世的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