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周允就摟住了唐知初。
她沒說話,唐知初也回應着周允,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周允心裏又是一軟。
先前,唐知初在車上的那一番話,很明顯,他現在壓力很大。
一路回來,周允都在琢磨這件事。
經濟上的壓力,讓他這段時間不得不寫歌,節目單她也看了,三天下來,五首原創。
他說,音樂節就是展銷會,那不就是他自己在想着法的賺錢嗎。
昨天沒去陳思漾那裏,也沒來自己這裏,讓她想起來刷DY的時候,坐在車裏抽煙的男人。
周允覺得,自己不能給唐知初壓力了,他壓力已經很大了。
但是,就算是這種情況,他肯定還以爲是自己心裏不舒服吧。
不然,他咋會本能的就輕輕的拍着自己的後背,一副安慰自己的樣子?
“别亂想,我隻是有點忙,當然,我這麽說可沒有道德綁架你的意思,你要是煩我了,鑰匙我可以先給你。”唐知初輕聲道。
周允一愣,抱的更緊了。
“别瞎說,誰煩了呀,我給你鑰匙咋可能還收回來,大笨蛋。”
聽到周允這麽說,唐知初才嘿嘿一笑:“那你這陣頭,吓我一跳。”
就這樣抱着,然後緩緩移動,向着沙發那邊。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我感覺我沒有太好的辦法處理這些事,加上工作上的事,腦子好像跟不上了。”唐知初緩緩道,說完還歎了口氣。
“我感覺,我可能就是網上那些人說的渣男,一邊名義上跟陳思漾好,另一邊背地裏又跟你好。”
唐知初說這些的語氣,是一種懊惱加上些許自責。
在周允這,自己跟陳思漾已經是明牌了,都半個多月沒回周允這了。
用不着掩飾什麽。
但是,說這些話得分清場合和情緒。
如果是先前在車上,周允處于一個相對于理智的狀态,那是萬萬不能說這些的。
現在呢?
現在是周允在共情自己。
還不如主動攤開說。
周允微微嘟嘴,她脫離了唐知初的懷抱,但是,伸手摟住了唐知初的脖子。
她還面帶微笑的在唐知初嘴上碰了一下。
“瞎說,按你的邏輯,那我不是勾引朋友男朋友的小三?隻能說造化弄人吧。”周允柔聲道。
她意識到了,唐知初面對這些事,他心裏也有壓力。
他承受了多少?
面對一個對自己不設防的姑娘,幾個月不敢碰。
周允幽幽一歎,愛情啊,總會把人變小。
“别多愁善感了,我都不計較了,快會親我一個!”周允笑道。
唐知初看着周允努力做出元氣滿滿的樣子,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臉頰,道了一聲小笨蛋。
“你才笨呢,以後不許說什麽鑰匙還給我的話。”
唐知初嗯了一聲,低頭碰了上去。
許久之後,周允紅着臉去了洗手間。
唐知初伸了個懶腰,心中松了一口氣。
周允和陳思漾,怎麽去過度?
就是這樣,時間久了,就成了溫水煮青蛙。
梳妝鏡前,周允捏了捏自己的臉,然後開始洗手。
她突然還樂了。
樂唐知初傻。
如果是别人,一個大明星,一個自己,真的能控制住嗎?
世界上還有這種大笨蛋。
緩沖過後,她一想到唐知初跟陳思漾躺在一起,居然也沒那麽酸了。
對于老唐來說,這種事可能反而是折磨。
“活該!”周允小聲罵道。
洗手後,又擦幹淨手,然後後退兩步。
挺胸,側身提臀。
周允臉上有了自信的笑容,最後又笑罵了一句活該,然後才出門。
一出洗手間,發現那個家夥又在冰箱面前。
“哎呀,别琢磨冰箱了,我一個人在家,都懶得打開冰箱。”周允語氣之中,多了些撒嬌的意味。
“你的花菜都黃了,還有洋蔥,軟了都,我給你收拾一下,明天丢了。”唐知初都沒回頭。
周允就靠在牆上,看着唐知初收拾。
嘴裏嘟嘟囔囔,眼睛笑成了小月牙。
“你别看我了,時間也不早了,快去洗澡。”唐知初回頭看了周允一眼,催促道。
周允搖頭:“不嘛,你好不容易回個家,咱們熬夜。”
見唐知初不回話,周允走了過去。
側着唐知初衣裳,搖晃道:“就小熬一下,熬一下夜嘛~”
被扯的搖搖晃晃的唐知初,不得已笑道:“那好吧,陪你熬夜,但是,洗澡後再說。”
“行!”
周允小跑着上樓了,她都是在樓上洗澡。
收拾了冰箱過後,唐知初從包裏拿出來了筆記本電腦。
最近,他每天都會在晚上看一看最近的娛樂圈動向。
當下最重要的事,莫過于陳如玺的《貴妃傳》電影,和自己的音樂節了。
熱搜上與兩個熱點有關的詞條持續上線。
如果有懂的人,或許看出來些端倪。
鍾亞紅和魏紅生互相嘲諷,加上徐來入場,依然把兩個熱點捆綁了。
提起《貴妃傳》,難免不提一下唐知初的線上電影渠道。
誇張的,已經把《貴妃傳》說成了樹立電影該有的樣子的典範。
線上電影,那是不正之風。
那也難免會拿唐知初來做文章,剛好,唐知初也在大張旗鼓搞音樂節。
爲什麽說真正懂的人能看出來端倪?
鍾亞紅以《貴妃傳》演員的立場提線上電影《迂回》,那就是在造一個屬于《貴妃傳》的流量池。
這是典型的宣傳手段。
魏紅生爲什麽摻和一腳?
因爲,他的電影《向日葵之戀》,也是國慶檔上線。
相當于他也加入了這個流量池。
徐來呢?唐知初可以确定,這家夥沒有任何商業動機。
唐知初自己呢?
他不是在做音樂節嗎。
既然有人用自己搭建流量池,不入場說不過去。
唐知初入圈到現在,還沒人在自己身上讨過便宜。
你搞營銷,好,我接。
這件事陳如玺不知道嗎?唐知初覺得不可能。
大概率是默許的,或者說以他的角度,甚至有種“責任感”。
電影如果都走線上,那叫亂象,他想撥亂反正。
以上種種之下,唐知初才會這麽關注網上的消息。
就跟下棋一樣,要随時關注對方的下一步棋。
“到現在鍾亞紅跟魏紅生,還在你一句我一句,你啊,這叫趕鴨子上架。”周允不知何時來到了唐知初身邊。
剛洗過澡,像是雨後的晴天。
那股好聞的味道立刻飄了過來。
唐知初驚訝道:“這麽快?”
周允拿着遙控器,對着電視按了一下,然後挨着唐知初靠在了沙發上。
“不快了,看電視不打擾你吧?”
“不會,我這也不是工作,你就當這是我的娛樂好了。”
“是不是又在想什麽壞主意?”
唐知初笑道:“哪有,我是怕人家有壞主意好吧。”
周允湊了上來,也不看電視了。
開電視已經成爲她的習慣,唐知初不在,家裏空落落的,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開電視。
“這件事要我看,就是他們爲了營銷拖你下水,線上電影怎麽了?這個圈子很神聖嗎?就做不得線上電影了?網絡電影都做了多少年了?”
“他陳如玺作爲大導演,電影上線,還要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搞營銷,按我看,他這部電影懸。”
周允看着電腦屏幕上的熱搜說道。
唐知初卻叉掉了網頁,笑道:“你啊,别操心這些了。”
說着,也往後靠,把周允攬在了懷裏。
“有一點至少人家是懂規矩的,那就是親自不下場。”
周允嘻嘻一笑,就撲在了唐知初身上,也不接這些話了。
熟悉的溫暖的感覺,周允還在唐知初身上蹭了蹭,像是在找舒服的角度。
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沙發上,躺在唐知初懷裏睡着,然後被唐知初抱到床上去。
“老唐,看命運的安排吧。”周允突然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唐知初嗯了一聲。
翌日,周允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果然,醒過來就在床上了。
這是獨屬于唐知初的魔術。
睜眼一看,就看到了那個男人微笑着看着自己。
周允哼哼唧唧伸了個懶腰,還沖着唐知初打了一套拳。
唐知初隻是笑,也不還手。
“幾點了?”
“你的生物鍾很準确。”
周允哼了一聲,一個翻身,滾着就下床了。
等周允洗漱的差不多的時候,唐知初才起來。
然後周允回屋換衣服,唐知初再進洗手間洗漱。
換好衣服的周允,會靠在門口看唐知初洗漱。
周允覺得,隻有看過唐知初洗漱的人,才會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寶藏。
洗臉巾洗完臉一撕,就是兩塊。
一塊順手擦馬桶,另一塊擦梳妝鏡前地上的水漬,或者周允梳頭的時候掉落的頭發。
周允的梳子是木頭梳子,唐知初還會拿着她的梳子,用背面把牙膏挂到最上方,每次用的時候,輕輕一擠就好了。
做好這一切後,唐知初才會刷牙。
一邊刷牙,他能一邊把整個洗臉台和梳妝鏡都整理一遍。
最後還會用幹布擦拭洗發水沐浴露擠的那個頭,以及香皂盒,再順手擦洗臉池。
這是周允第二次看唐知初做這些,每看一次内心就恨不得把這個男人揉碎在手心裏。
爲什麽是第二次看?
因爲每次自己都走得太着急。
相當于每次唐知初洗漱的時候,都在給自己收尾。
曾經周允還納悶過,老唐打掃,一般也就打掃屋子,洗手間咋每天都那麽幹淨?
看到後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每天順手就把這些幹了。
“你杵這幹嘛?”唐知初一回頭,看到周允靠在門框上,吓了一跳。
周允嘻嘻一笑,一個大步過來,就挂在了唐知初的脖子上。
腳尖一點,就湊了上去。
少女臉頰泛紅之後,兩人才分開。
一抹晶瑩剔透還挂在嘴角。
“等這些事忙完了,你再不行動我就要行動了!”周允哼哼說道。
這個行動說的是什麽,唐知初秒懂。
“你想幹啥,小流氓。”
周允哼了一聲,然後退出去給唐知初找衣服去了。
“新衣服啊?”
“放心,按照你的尺寸定做的,保證合身。”
周允買的是經典黑白配職業裝,但不是那種亮白。
總體來說,唐知初的臉雖然棱角分明,卻是那種柔和的顔值。
單看人,你一定猜不到他心裏有那麽多心眼。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然後一起去上班。
八點多的太陽,像是給空氣增加了一層濾鏡。
周允開車,都是笑盈盈的。
唐知初在看手機,有條消息是昨晚發過來的,他沒回。
私人時間,他一般不回工作消息。
是一個視頻,蘇青卓發過來的。
音樂節宣傳視頻,前幾天有過一個版本,那個是主推人的,這個是主推内容的。
比如音樂節現場,唐知初傾情制作五首原創作品,重新定義音樂節。
“先别發這個吧。”
快到公司的時候,蘇青卓才回消息:“爲什麽?慫了?”
唐知初又打字回道:“人家畢竟是前輩,這樣搞,好像真跟他搶流量了。”
蘇青卓:“呵呵,不發就不搶了?還是你被公關了?”
唐知初:“說啥呢,反正我們票是賣完了,不急這些。”
蘇青卓沒回了。
顯然,蘇青卓親自發這個過來,就是告訴唐知初,哪怕對方是大前輩,也别慫。
唐知初慫嗎?
不至于。
但是,對方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打着院線電影才是真正的電影的旗号來的。
唐知初覺得,他也無意攪亂院線電影的市場。
“那我上樓了,車給你用。”周允把鑰匙塞給了唐知初,就自己下車了。
她知道,唐知初要去舞台現場。
今天的工作不複雜,主要是設備調試,然後跟舞美燈光确認效果。
五點多開始,十點左右結束,安排了比較華麗的燈火秀。
下午,蘇源朝突然來到唐知初身邊,把手機遞給了唐知初看。
“什麽?”
“你看嘛。”
唐知初拿了過來,微博熱搜上,有個詞條竄上了前十。
陳如玺評《迂回》。
唐知初都還沒點進去,就笑了。
看來啊,高估這個人了。
點進去一看,光看内容,不過分。
他承認了《迂回》是電影,但是,營銷方式對于傳統電影生态來說,是一次破壞。
“這是上午他們的一場點映活動,在記者提到這件事的時候,陳如玺給的回答。”蘇源朝解釋道。
唐知初點頭:“我以爲他是有這種默契的,既然已經營銷了,那就悄悄營銷,他做他的電影,我做我的音樂節,都有流量,雙赢就好了,親自下場,意義就不一樣了。”
蘇源朝聳肩:“陳如玺我了解,能力強本事大,但是,有那麽幾分僞君子的味道。”
唐知初把手機還給了蘇源朝。
陳如玺這麽回答,對他來說,有一個巨大的好處。
那就是,陳如玺是院線電影的守護者,而唐知初,是院線電影生态的破壞者。
一部電影上映,好像成了整個院線電影圈的大事。
論營銷,确實有幾把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