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漾是側着躺的,頭枕在她自己的手臂上。
這樣躺着,顯得唐知初像是緊張的那個人。
“你鼻子有點挺哎。”陳思漾的聲音之中都帶着笑意。
唐知初點頭,這已經不知道是陳思漾發出的第幾個感歎了。
睫毛長、皮膚好、鼻子挺
“你爲什麽不跟我說話?”
唐知初也發出了他的感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一面。”
陳思漾嘻嘻笑道:“那說明咱們的關系突破了,我也驚訝自己會這樣,原來談戀愛是這種感覺。”
“什麽感覺?”
陳思漾想了想:“說不上來,就感覺看到的東西好像都不一樣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居然是自己擁有的那種感覺。”
唐知初也學着陳思漾,側着躺着了,笑道:“什麽就叫你擁有了?”
陳思漾不說話了,她就這樣看着唐知初,對視了好久。
“你可以抱抱我嗎。”
唐知初嗯了一聲,往陳思漾那邊移動了過去。
很快,陳思漾就躺在了唐知初懷裏。
這一切,對于她來說,都是那麽新奇。
她甚至都忘了緊張。
兩人今天用的是一樣的洗發水和沐浴露,都是一種淡淡的茶花香。
如果靠近一點,會聽到唐知初的心跳聲。
“我可以就這樣睡覺嗎?”陳思漾問唐知初。
唐知初又嗯了一聲:“睡吧。”
陳思漾試着閉眼,然後又睜開了,她小心翼翼的把順在自己腿上的手,慢慢往唐知初身上探尋。
唐知初察覺到了陳思漾的動作,于是,伸手把陳思漾的手拿到了自己的腰上。
陳思漾嗯了幾聲,嘀咕道:“有點舍不得睡。”
唐知初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聊聊天?”
“聊什麽?”
“我給你講個故事?”
“那你講!”
“我想想。”
唐知初開始搜腸刮肚,這個時候有什麽故事适合講嗎?
溫軟入懷,唐知初也是那種有一搭沒一搭的狀态。
面對陳思漾,跟周允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陳思漾像個小孩子一樣,眼神特别清澈,像是對此時此刻的任何事都抱着好奇的狀态。
不僅沒了緊張,還顯得有些小亢奮。
看到唐知初想半天沒想起來講啥,陳思漾輕聲道:“我給你講吧。”
“那你來。”
“你把眼睛閉上。”
唐知初還真把眼睛閉上了。
陳思漾小聲開口,慢慢講述了一個人與魚的故事。
爲什麽講這個故事?陳思漾隻是想起來了這個故事。
她對于幼兒園最大的印象就是這個故事,她的家鄉有一個大湖,當地稱之爲海,也就是邛海。
一些傳說或者本地的童話,總是圍繞着邛海。
陳思漾也不是非得要給唐知初講故事,真緩和下來後,陳思漾又開始緊張了。
于是,讓唐知初閉上了眼睛。
也許基于唐知初已經在“照顧”自己的這個定位,她對于唐知初,無限信任。
當唐知初閉眼後,陳思漾才敢好好的看着他,打量他,目不轉睛的那種。
講着講着,陳思漾自己都忘記講到哪兒了,于是,輕輕的問了一聲:“睡着了嗎?”
回答她的是唐知初勻稱的呼吸聲。
陳思漾臉上有了笑容,她往上挪了挪身子,幾乎和唐知初的臉龐挨到一起,然後才慢慢閉上眼睛。
唐知初做了一個夢,他以爲懷裏的是周允,看清楚後,變成了陳思漾。
可是,陳思漾的名字剛剛喊出來,又變成了姜瀾,給唐知初吓醒了。
緩了好一會兒後,往旁邊一看,是陳思漾的側臉。
唐知初松了一口氣。
空調開的不低,可能是熱,陳思漾身上的被子被踢開了。
唐知初明白了昨晚她爲嘛那麽害羞。
兩團小小的勻稱的微微鼓起,白色的貼身棉衣短袖特别明顯。
唐知初夾了夾腿,他承認,有點想瀾姐了。
窗外,太陽給另一棟樓描上了金邊,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唐知初看了看時間,馬上八點。
相比較而言,就睡覺這一塊,陳思漾比周允可規矩太多了。
跟周允一起,醒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她的手是放在哪兒的。
唐知初動作很輕,起床,洗漱過後,把洗衣機裏烘幹的衣服拿了出來,然後回了卧室。
一進屋,就看到又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陳思漾了,她醒了。
唐知初笑道:“别擋了,我都看完了。”
陳思漾還真發懵,她瞪着眼睛問道:“你看完什麽了?”
唐知初指了指她的被子。
陳思漾還自己掀起被子,低頭往裏面喵了一眼,然後嘿嘿笑道:“大色狼!”
唐知初把衣服放到了她枕頭旁邊,對于陳思漾漸漸放下的防備,很是受用。
“要起來嗎?早上想吃什麽?”
陳思漾有些驚奇:“你還要給我煮早餐嗎?”
唐知初點頭:“當然呢,這有啥,又不是什麽大事。”
這些事唐知初已經習以爲常,一是他喜歡做這些,二是覺得對于她們三個有些許的愧疚感吧。
不管跟誰在一起,這些事他都很願意去做。
“我都可以。”
“那我給你煮面?或者三明治?”
“有粉嗎?”
“好!”
唐知初出去了。
陳思漾掀開被子,開始換衣服。
她覺得驚奇是老唐居然不賴床,提前起床還能給自己做早餐。
這要是天天都有這個待遇,那真的是撿到寶貝了。
她的家庭是很普通的小康家庭,在她們家,她爸爸偶爾會做飯,但早飯那是不可能的。
都忙。
可是,唐知初就不忙嗎?
陳思漾沒談過戀愛,跟唐知初好之後,跟前女團的那些成員交流過。
她們不少人都談戀愛了,别說做早餐,平時自己做飯都很少做,都是外賣。
戀綜的時候算是追求階段,能這樣都能理解。
在一起了,還能這樣嗎?
換好自己衣服的陳思漾,看了一眼廚房,很想過去,但強忍着去了洗手間。
“老唐,小熊杯子和裏面的牙刷是我的嗎?”
“對,你先用着,我買了更好看的,下午應該能到。”
陳思漾刷着牙,從廁所那邊露出來個腦袋。
晚上洗頭有一點不好,那就是起床後顯得很亂。
唐知初樂了,把面碗放到了餐桌上,然後走了過來。
陳思漾不知道他要幹嘛,疑惑的看着他。
直到唐知初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個皮筋,陳思漾便老老實實的站在了梳妝鏡前。
一邊刷着牙,一邊看着唐知初給自己紮頭發。
越看越驚奇,吐掉一口泡沫:“你還會紮頭發?”
唐知初指了指自己的頭發:“以前留過長頭發。”
“哇,好想看。”
“放心,能看到的。”
又是不經意間的一句話,陳思漾刷牙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鏡子中,自己的頭剛剛到他下巴處,看着他溫柔的把自己的頭發梳理着,最後把皮筋紮上去,一個簡單的馬尾就好了。
陳思漾開始漱口了。
唐知初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陳思漾轉身看向唐知初,很自然就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唐知初笑道:“别瞎感動,以後該吵架還是得吵。”
“噗”
九月的娛樂圈,很熱鬧。
截止到九月九号,确認在國慶期間上線的電影有五部。
其中,最被期待的自然是陳如玺的《貴妃傳》。
身爲華國導演界的一座高山,他制作一部電影,已經跨過了“電影”本身的範疇。
比如和霓虹那邊合作,爲了再現一個大唐國的盛世,以一比一的比例耗費了五年搭建了一座城池。
這與唐知初把公司鑲嵌進渝州這座城,顯得有些異曲同工。
像是以鍾亞紅率先開炮《迂回》爲始,一部史詩級的大片正開始向觀衆嶄露頭角。
在宣發期就壓得其他幾部電影喘不過氣來。
但是,有一個人像是混世魔王一樣,異常突出。
鍾亞紅:“《迂回》就是商品,跟電影不是一個概念。”
魏紅生:“爲什麽電影不是一種商品?”
鍾亞紅:“我是做這一行的,電影在我心中是神聖的,是我畢生追求的藝術,我不想電影成爲競争的一種手段,光影之間,應該靜下心來把好故事帶給大家,而不是需要一個故事爲自己服務就拍這樣一個刻闆的故事。”
魏紅生:“我是做這一行的,我是一個導演,我的職責是把紙上的故事變成影像的故事,讓觀衆滿意,讓投資人滿意。”
鍾亞紅:“我不認識魏導,我聽說他現在在某個歌手旗下工作,所以他的那些回複不奇怪。”
徐來:“推一部電影《向日葵之戀》,@魏紅生,魏哥,别打啞謎了,我就直接幫你宣傳了吧。”
魏紅生:“@徐來,不,這是藝術,怎麽能用這種方式宣傳呢?”
鍾亞紅:“原來如此,有人碰瓷,我不說是誰。”
這是這幾天,幾人在不同場合下給的回複。
諷刺這兩個詞,幾人是玩的明明白白的。
唐知初是九号下午收到徐來微信消息的,他正在高新區這邊看場地。
徐來:“小唐哥,你管管魏哥吧,我不敢接話了,老頭子罵我了。”
唐知初:“誰讓你接話的,你魏哥是什麽人?别跟他比。”
徐來:“這麽看好他?”
唐知初:“有本事才敢把自己放到火上去烤?你好好聽你爸的,别瞎起哄,等你爸的團隊空出來,用行動說話。”
徐來:“好像誰沒本事似的!”
徐來是誰?DY線上電影的開辟者,一部十幾天拍完的電影,賣了兩個多億的人。
固然有唐知初提供的劇本和宣發得勁的功勞,但徐來也認爲自己就是吃這碗飯的。
本來他就郁悶,老爺子臨時決定不退了,團隊悉數收回,自己幹瞪眼了。
就這,還有人惡心自己。
徐來已經憋了好幾天。
所以他配合魏紅生諷刺了一下鍾亞紅。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
鍾亞紅跟林婉清不對付,林婉清是誰?徐來不敢對外公布的好姐姐。
微博發了一條動态,被他爸罵了五分鍾。
本來想着收手,結果聽唐哥這個語氣,自己的工作怕是懸了。
老爺子占着茅坑要拉屎,唐哥還不看好自己,下一部電影要等到何年何月?
于是,徐來又發了一條微博:“啊對對對,有人碰瓷,我也不說是誰。”
看到這條微博,唐知初開着小号給徐來點了個贊。
搞得誰好像不是小心眼似的。
“你還笑,膩了是吧,跟我在一起就看手機,你跟陳思漾在一起的時候咋不給我發消息?”周允一腳刹車把車停了下來,開始陰陽怪氣。
唐知初直接把手機遞給了周允。
周允扭頭,嘴巴嘟的老高:“我可沒說要查你手機。”
唐知初笑道:“查什麽查?我們小允是那種人嗎?這是看到好笑的事了給你分享分享。”
周允看過來:“什麽事啊?”
唐知初把拿着手機的手遞到了周允面前。
周允湊了過來。
“徐來可以啊,看起來像個乖乖男,沒想到還挺有脾氣的,隻是手段不行。”
唐知初一愣,問道:“那要是你,你怎麽回?”
“要是我,我就再@一下魏導,說你下部戲也給我一個角色,我也幫你碰瓷。”
唐知初一愣,沖着周允豎起了大拇指。
真要這麽回,就是在堵鍾亞紅的路了,愛惜羽毛的人,是不太會用這種人的。
“我跟你說,别惹我們女人,哼哼!”
唐知初嘿嘿一笑,不敢接話。
其實,周允這種狀态唐知初是比較放心的。
要是有一天,她的情緒不在留于表面,那才是該擔心了。
“場地足夠大吧,本來是我們準備自己搭建舞台的,華榮的人說這方面他們是專業的,按照市場價給就行”周允指着那邊介紹道。
音樂節不像是演唱會,說好聽點,是純粹的享受音樂。
說難聽點,就是沒座位。
唐知初似笑非笑的看着看着周允。
介紹到一半,周允就介紹不下去了,伸手狠狠的在唐知初腰間掐了一下。
是的,今天是她喊唐知初過來的,說是驗收場地。
實際呢?
唐知初已經好幾天沒來公司了,也好幾天沒去周允那邊了。
唐知初柔聲道:“這幾天我在做歌,你不用擔心錢的事,音樂節的舉辦方我挂折光的名,所有收益都是折光的,沈老師、薇姐、還有上次在蜀都幫我站過台的那些人,都要來,我起碼要出五首新歌。”
周允洩了氣,伸手拉住了唐知初的手:“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想你,我才不擔心錢的事,天塌下來反正有你頂着。”
唐知初捏着周允的手,軟乎乎的。
他知道周允在做事,王小妍她們的直播頻率都變高了,發布的視頻也在持續跟進,有幾個都開始在視頻之中插廣告了。
“公司隻要能正常運轉就行了,也就是我不放心其他人,不然找個職業經理人算了。”
周允語氣軟了下來:“我不累,别想着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