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煙火氣十足,陳晏歲沒想到嬌生慣養的杜家千金居然會來吃路邊攤。
杜鹧也沒想到他接受良好,還幫她開瓶,她念叨起來:“上次我和幾個朋友來吃,大家都覺得髒,沒想到你居然不覺得。”
那些養尊處優的富二代朋友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坐得住。
陳晏歲把啤酒倒進杯子裏:“我高中才被我爸認回來的,所以沒有那麽多講究。”
杜鹧頓了頓:“所以你遇到句芒的時候,你還跟着媽媽生活嗎?”
陳晏歲淡淡嗯了一聲:“所以當時我被社會青年搶走了班裏的獎學金時,隻有句芒幫我說話之後,我就一直在追她。”
杜鹧把酒瓶放下,盯着他看:“坦誠地說,你當時真喜歡人家嗎?”
陳晏歲果斷:“喜歡。”
杜鹧卻立刻反駁:“不,你不喜歡,就和你說還很喜歡右繁霜一樣,你根本就不是喜歡人家,隻是想有一個朋友,有個對你好的人,這根本就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男女之間的喜歡應該是像蘇憂言和右繁霜那樣的。”
她的臉上泛起微醺的紅暈,雙手撐着臉,一臉的向往:“看到對方就想親親抱抱舉高高,而且會因爲對方高興而高興,因爲對方難過而難過,會考慮對方的感受。”
陳晏歲歪頭,努力思考着。
杜鹧看向他:“而你,人家不高興的時候你也會跟着不高興嗎?你不會,你完全不能共情對方,人家難過死你也不會傷心。”
陳晏歲不解:“可是我也很想得到對方的認同,最近右繁霜和我聊天的時候一直在認同我的觀點,贊揚我的想法,我發自内心地覺得高興。”
杜鹧屁股不挪窩,挪着自己坐的塑料椅子到他旁邊,豪邁地像大哥和小弟一樣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帶着酒氣道:“你那也不是喜歡啊?人家誇你你高興,那人家難過的那會兒呢,你人在哪?”
陳晏歲終于意識到,他一直以來的認知很可能都是錯的:“那要怎麽樣才算喜歡?”
杜鹧毫不吝啬地解釋:“那就是那個人難過的時候你很心疼,她憤怒的時候你也同樣爲她受到的不平而義憤填膺,她笑你高興,她哭你難受,就想她一直高興着,她的感受比你得到什麽更重要,這種不自覺想爲對方付出的感情才是真愛。”
陳晏歲好奇:“那對你來說什麽叫喜歡?”
杜鹧雖然有些醉了還是眉眼帶笑:“願意尊重我的歲歲,就是喜歡我,它雖然隻是一隻小貓,可它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是我唯一的家人。”
陳晏歲低眸看她,和她大眼瞪小眼,他淡淡道:“可是我很讨厭你的貓。”
杜鹧立刻道:“爲什麽讨厭歲歲?”
陳晏歲眉宇平靜:“不管是什麽喜歡,喜歡我就應該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我身上。”
杜鹧仰着腦袋,不想使勁撐起腦袋:“那朋友之間的喜歡和我喜歡小貓的喜歡不一樣,當然就不能一概而論,我喜歡貓不代表我就不喜歡作爲朋友的你。”
陳晏歲還是有些不理解:“但你給我的喜歡爲什麽還要和别人分享?”
杜鹧反駁:“給的是不一樣的,喜歡朋友和喜歡家人的不是同一種,就和你喜歡句芒右繁霜和真正的愛情不一樣,所以人家會覺得你霸道,強迫了人家,人家當然不願意和你在一起,但你如果想和人家當朋友,估計都會同意。”
陳晏歲大緻有些輪廓,但還是不能理解。
杜鹧努力讓他明白:“既然你從句芒右繁霜那裏搞不明白,那就說我和你,你喜歡我,但你會很容易就因爲我難過就難過,因爲我生氣就同樣憤怒嗎,我的一舉一動都讓你牽腸挂肚嗎?”
陳晏歲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杜鹧拍拍他的肩膀,雖然很難過但早就預料到,豪邁道:“那不就是嘛,這就不是愛情,這種喜歡,應該成爲很好很好的朋友才對。”
陳晏歲不應她。
杜鹧撐着腦袋:“而且你不喜歡人家不要撩人家,句芒和右繁霜你不喜歡也去追,你也不喜歡我,但那一周卻有意撩我,愛情不是留住一個人的唯一方法,什麽都談愛情反而會把一個人越推越遠。”
陳晏歲終于有些明白。
恰好幫他的人都是女生,也許他是将這份好感當成了喜歡。
杜鹧也是,他總有一種他應該喜歡杜鹧,應該和杜鹧在一起的感覺,但很奇怪,完全沒有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明明杜鹧給他的感覺比句芒右繁霜都要強烈。
而杜鹧看他手機屏幕亮了,立刻指着手機提醒他:“女主又給你發信息了。”
陳晏歲回神,不解道:“女主?”
杜鹧不解釋,趴在桌上吃燒烤。
陳晏歲莫名覺得她說話總是有些奇怪,但沒有多想,他低頭看着右繁霜的消息,雖然有點醉了但還是認真地回複。
陳晏歲捅捅杜鹧:“右繁霜約我明天見面。”
杜鹧哦了一聲:“那就見啊,本來讓你們和解就是我的任務。”
陳晏歲若有所思。
杜鹧念念叨叨:“這段時間你們交流了想法交流了人生态度和商業抱負,不管怎麽樣,都應該已經是好朋友了,見一面之後盡釋前嫌,就可以當朋友了。”
陳晏歲的手機震了一下,對面回複的内容格外溫柔:“無論有沒有合作,我們都可以成爲朋友。”
陳晏歲忍不住露出笑意:“杜鹧,你說我明天要穿什麽過去。”
杜鹧面前撐着腦袋看他。
他整個人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好像也沒一開始那麽不順眼了,她笑得露出八顆牙:“照常穿,朋友不會介意你穿什麽,而且你穿太顯眼容易被财報的媒體拍到,不要給人添麻煩是真。”
陳晏歲點點頭。
杜鹧的碎發輕輕随夜風飛揚,她看着他含笑的眉眼。
她現在沒那麽想死了,覺得活着好像也還行。
活着,好像也沒有那麽難。
甚至還挺讓人開心的。
第二天陳晏歲正常去赴約,杜鹧給他發了消息問他情況怎樣,可是過了一整天他都沒有回複,杜鹧覺得有些不對勁,然而再聽見他消息,就是他爲右繁霜中了一槍。
杜鹧不敢相信,得到這個消息立馬跑到他的病房外,醫生正在叮囑照顧他的護工注意事項。
杜鹧直接打開門撲到他床邊,陳晏歲的臉青白青白的,嘴唇也毫無血色。
她的聲音哆哆嗦嗦:“陳晏歲,你别死。”
陳晏歲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見杜鹧在他床邊哭,他忽然笑了:“我這傷特别輕,你哭什麽?”
杜鹧忍不住想起他的設定,而他毫不猶豫爲女主付出也不過是個設定,她的聲音顫抖着,第一次爲紙片人感到不值得:“你給她擋一槍,她同情你嗎?她現在人呢,還不是丢你一個人在這兒?”
陳晏歲伸手,無力地指了指她後面,杜鹧一回頭,就看見右繁霜和一個與陳晏歲有三分像的男人站在門口,對比起陳晏歲,是真正的讓人不敢輕易冒犯的類型,氣場強大,而他手裏還提着保溫袋。
右繁霜溫柔地笑笑:“我剛剛去準備午飯了,你是杜鹧吧,要不要一起吃點?”
杜鹧竟猛地松了一口氣。
右繁霜回頭看陳晏歲,陳晏歲不好意思地笑:“這兩天都是哥和嫂子在照顧我,不用擔心。我也是真的傷得很輕。”
杜鹧又回頭看右繁霜一眼,右繁霜溫柔地笑着。
杜鹧忽然站起來抱住了右繁霜,蘇憂言的眉毛微微皺起。
右繁霜雖然不明就裏,卻安撫道:“他的傷确實不重,持槍者拿的槍威力很弱,也沒有傷到要害。”
杜鹧發自内心道:“謝謝你。”
沒有放棄陳晏歲。
沒有讓他被設定牽絆。
陳晏歲不解,清澈的眼睛往上看,對上蘇憂言的視線。
蘇憂言眉宇深邃,也定定看着他,沒有移開視線。
蘇憂言和右繁霜有意留給他們空間之後,杜鹧才知道這段時間一直在和陳晏歲聊天的人居然是蘇憂言。
是杜鹧沒有想過的發展。
難怪對商業上的事情了如指掌,之前她還以爲是女主光環。
杜鹧不理解:“但你知道是蘇憂言之後不失望嗎?”
陳晏歲看着她,眼神深邃,捉摸不透:“其實更高興。”
杜鹧意外。
陳晏歲看着她,認真解釋道:“哥他是個很耐心又溫暖的人,和他交流的這段時間裏,他也一直沒有任何架子,哪怕我問他我不懂的東西也沒有不耐煩,還會一直教我,他已經是我的朋友了。”
他的面頰浮上一抹可疑的紅暈,清澈的愚蠢在他清明的鶴眸裏畢現,他不好意思地低頭:“而且是哥背我上車,送我來醫院的,每天都花很多時間陪我。”
杜鹧:“?”
陳晏歲認真道:“我會聽你的,和人家當朋友,不和人家談戀愛。這是朋友的心動,不是愛情的心動。”
杜鹧遲疑了一下:“如果我不提醒你,你是不是還會喜歡上蘇憂言?”
他不說話,然而陳晏歲的耳根微紅已經說明了一切。
杜鹧倒吸一口涼氣,爲自己阻止了一場鬧劇而慶幸。
而陳晏歲每天都盼着右繁霜和蘇憂言到來,那兩人來得比杜鹧還勤。
杜鹧一天三趟一次不落,那兩人下了班連夜宵都要給他送過來。
蘇憂言還捏小雕塑給他看,哄他睡覺,右繁霜就在旁邊溫柔地看着。
杜鹧有種詭異的感覺,對比起開頭的他們,現在他們簡直像一家三口。
他們好像真的成爲朋友,陳晏歲知道了該怎麽和朋友相處。
之前對他好的一直是女生,但這是第一次他交到男性朋友,他終于明白和人家在一起不是表達好感的方式,成爲朋友才是。
杜鹧竟然有些欣慰。
他生日那天,杜鹧打電話給陳晏歲,他在那頭掩藏不住喜悅地說右繁霜和蘇憂言帶他出去玩。
杜鹧想着今天他身邊生日,不如去一起慶祝。
等杜鹧趕到繁霜街的時候,天邊正好綻放生日快樂字樣的煙火。
蘇憂言和右繁霜在煙火之下含笑看着陳晏歲。
杜鹧愣在了原地,那種不真實感尤甚。
恰時,一個人輕輕拍了拍杜鹧的肩膀。
杜鹧猛地回頭,發現那人眉目似曾相識。
而那個被她腹诽過無數遍的倒黴作者抱着一束花,完全融入場,景,平靜道:“杜鹧,你的任務完成了。”
杜鹧不敢相信:“這麽快嗎?我感覺我什麽都沒幹。”
對方溫聲道:“快嗎?你在這裏待了有兩個月了。”
杜鹧看向煙火下的陳晏歲,又看向作者,着急道:“我能不能和他告别一下,就再留一天。”
對方不解,卻溫和道:“當初你不是最讨厭陳晏歲了嗎?”
杜鹧的心裏五味雜陳:“可我好像感覺到他也沒那麽讨厭了。”
對方隻是将懷裏的花也遞給杜鹧,告訴她一切的真相:“這一切都隻是紙片,他們也是紙片人,在這裏相當于一個劇本殺,你看,你不對花過敏,你這個角色是陳晏歲的官配,本來該對你一見鍾情,但他對你怎麽都沒有男女之情,最多也隻是朋友,你和句芒右繁霜一樣,對于陳晏歲來說都是錯的人,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杜鹧抱着花,一時間無法接受。
作者平靜地勸誡道:“你在現實中衣食無憂,工作自由,前途無量,這些東西都是在這裏你沒有的,一天當然沒有問題,但一天之後,你依舊是杜鹧,不能永遠是陳晏歲的讀者。無法因爲自己的看法而幹預人物的一生,别人的看法也不能幹預你的一生。”
杜鹧抱着懷裏的花,心髒卻空空蕩蕩的,風吹過來,她的身影格外孤單,她的眼睛陡然間像個受傷的孩子:“是,我好像把能幹的都幹了,好像一切和我都有關,但是一切和我都沒有關系。”
因爲有上帝視角而對有相同經曆的人物橫加指責,卻發現陳晏歲和她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作者在燈火與人潮中看着她:“在人物中影射你自己的經曆,永遠都會痛苦,我從很多評論裏,找到了你發的評論,你因爲弟弟溺水而一直不原諒自己,這的确和陳晏歲因爲媽媽藥亡有相似性,你雖然罵他,實際上卻是借罵他來指責你自己,下面有很多人說你和陳晏歲不一樣,你是真的很可惡,我自作主張替你删了評論,希望你不要再被罵。”
她繼續道:“我想告訴你,别人的目光不是真實的你,你是你,不是别人眼中的你,你沒有你想的那樣罪孽深重,就像陳晏歲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可怕一樣。”
杜鹧竟一時回不過神來。
對方轉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在人海裏。
而杜鹧看向不遠處的陳晏歲,他眉眼帶笑,歡喜洋溢進他眼底的每一寸。
杜鹧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家後,杜母來提醒她:“鹧鹧,你就要去上學了,要不要提前準備什麽?”
杜鹧不解:“上學?”
杜母随口道:“你假都放了這麽久了,該回倫敦了。”
杜鹧才蓦然明白,原來一切的離别早就已經規劃了時間。
從一開始,作者就沒有非要讓她完成任務的想法,就隻是來幫她走出和陳晏歲一樣的困境。
陳晏歲第二天見到杜鹧的時候,杜鹧很沉默,抱着歲歲。
歲歲在她懷裏搖着尾巴,一下一下拍在她手臂上。
許久,她終于開口,離别的心緒上湧:“陳晏歲,我們是朋友,你作爲朋友來喜歡我,那你會不會對我的貓好?”
陳晏歲依舊冷淡:“不會,除非把你的貓變成我的貓。”
下一秒,杜鹧把她的貓塞到陳晏歲懷裏:“那我的歲歲給你養。”
陳晏歲微僵。
她眸中不舍,眼淚幾乎要湧出來:“也把我的過去留在這裏,它和歲歲一樣帶不走。”
小貓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杜鹧。
陳晏歲隻是靜靜看着她。
杜鹧強顔歡笑:“我要出國念剩下的課程了,再回來不一定是什麽時候,不如交給你養。”
陳晏歲伸手抱着貓,久久沒有回神:“你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杜鹧含淚:“是啊,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陳晏歲也很出奇地沒有和她有分歧,隻是聲音低啞:“那就,再見。我希望你過得開心。”
杜鹧在夜色中對他紅着眼道别:“再見。”
陳晏歲走了沒幾步,忽然聽見杜鹧叫他的聲音:“歲歲!”
陳晏歲回頭,小貓看着她,漫天的風似乎都一停。
她紅着眼含笑道:“歲歲,平安。”
陳晏歲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他完全沒有挽留地抱着貓走遠之後,作者開着三輪車來接她,杜鹧扶額。
而杜鹧遲疑片刻後上車,作者樂呵呵地坐在三輪車後面,風吹得頭發打結:“你不應該喊一喊嗎?”
杜鹧不解:“喊什麽?”
作者誇張地學:“晏砸,晏砸,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啊晏砸,晏砸,你要幸福!”
杜鹧破涕爲笑。
作者認真道:“你以後要高興,不要再難過了。”
杜鹧坐在車上,手臂環着膝蓋“爲什麽哄我?”
對方的衣擺頭發都随着晚風飛揚:“你路過我的筆下,已經是我的朋友了,這個番外爲你而寫,看到你評論的時候我很揪心。”
杜鹧耳邊聽見她的聲音:“歲歲平安最重要,不要自殺了,留将根蒂在,歲歲有東風。”
杜鹧看着她,眼底是解脫的快慰與不舍:“我的根,已經留在這裏了。”
作者會心一笑。
而半年後,陳晏歲再見到杜鹧的時候,是歲歲跑了出來,在路邊徑直跳進了路過的一個少女懷裏。
少女連忙接住它,她抱着貓擡眸,一雙杏眼沉靜冷淡,盈盈間勾起淺笑,是熟悉的臉,卻并不是陳晏歲熟悉的神态,與陳晏歲完全相反的從容不迫,真正由内而外自信淡定。
陳晏歲追出來,看見她的時候腳步一停。
她眸光溫柔,清冷自若的眼睛看向陳晏歲,淺笑:“陳晏歲,這好像是我走丢的貓哦。”
陳晏歲明明該說好久不見,可他卻像是早就知道了什麽,在探出牆外煙煙霞霞的紫藤花下,看着少女完全一樣卻完全不同的臉,他眸光深深,卻溫聲道:“歲歲終于找到你了。”
杜鹧看着他清俊的面龐,莞爾一笑。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煞費苦心求爸爸介紹自己和陳晏歲認識的那一晚開始,她的記憶有些模糊,但她喜歡陳晏歲,是在那以前就悄悄既定的事實。
她抱着歲歲,在春日中凝視陳晏歲的面龐。
歲歲乖乖躺在她懷裏,似乎留在這裏,就是爲了成爲那場初見。
—
三年後。
陳璟和陸盈在不知名小國舉辦了婚禮,完全掙脫了束縛。
杜鹧在倫敦帝國理工學院拍碩士畢業照,陳晏歲站在旁邊,少女眉眼清冷,從内而外的鎮定讓人心境安定,她的神态裏完全沒有掙紮與痛苦,天生是溫文爾雅的人,含笑靠在他肩膀上,懷裏是那隻胖胖的狸花貓。
拍完照,杜鹧和他一起走過草坪:“昨天晚上我說要畢業很難過,你怎麽也跟着我難過?”
陳晏歲一隻手拎過她手裏的東西:“因爲想到你要脫離喜歡的導師和同學,要結束你習以爲常的學業,進入新的壞境,怕你害怕,怕你不舍得。”
杜鹧牽着他的手,忍不住害羞地垂眸一笑。
而紙面之外,杜鹧和同事一起下班,笑着約對方明天見,正常地和朋友往來。
偶然看見路上有一幅和陳晏歲很像的漫畫人物海報。
她停下腳步,看了很久。
夜間車水馬龍,燈火輝煌。
她曾經越過創世主的設定去尋找另一個相似的靈魂,終于讓她找到,也終于讓她放下。
她露出笑意的眼眸,如脖頸上的小貓項鏈一般熠熠生輝。
(根據讀者評論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