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生朋友看陳晏歲這麽激動,反而冷靜:“你最好别插足人家,你冷靜冷靜,和人家好好聊,問清楚對方是煩惱什麽需要你幫忙,不然容易引起誤會,右繁霜和蘇憂言那麽配, 你别整出幺蛾子,這樣人家隻會更讨厭你。”
陳晏歲逐漸冷靜下來,覺得說得也對,給蘇憂言回了消息:“最近不太有空,但JH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裏,恐怕隻有加速建立歐美市場才能立足。”
蘇憂言的手機響, 他拿起來看。
片刻後,陳晏歲又收到一條消息:“如果有機會, 我們試試合作。”
陳晏歲沒想到蘇憂言強烈抗議, 右繁霜卻沒有反對的意思,他不由得松了口氣。
從右繁霜這裏打通關系也好,畢竟不論怎麽看,陳氏都是最适合和JH一起共渡難關,鳳凰涅槃的夥伴。
過了這一關,陳氏就能取代戈獅,JH也絕不會受制于人。
陳晏歲給他回複:“我倒覺得,除了歐美市場沒有話語權之外,JH還需要拓展合作商,不如把一些國内的合作廠商換到國外,這樣也算是有了盤根錯節的關系紐帶。”
蘇憂言倒是意外藍總能敞開心扉說這個,而且最近他的确打算換一批合作廠商, 沒想到見解一緻:“是個好提議。”
他順手給對方備注好“藍總”兩個字。
陳晏歲一看右繁霜有來有往地回他, 忍住激動認真道:“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 随時開口。”
蘇憂言看着消息, 凝滞了一瞬。
因爲他知道藍總腹背受敵, 上有叔伯下有虎視眈眈的弟弟, 處境和他相似,這種情況下,蘇憂言自己都不敢輕易許諾這樣的話,而藍總卻許給了他。
就算是因爲對方想和他結成聯盟,但蘇憂言還是難得地在殘忍的生意場上體會到了一絲溫暖。
第一次有盟友願意和他站在一起,年紀相仿,目标相同,想當那匹頭狼。
藍總的消息很快又來了:“看Hoar門店門庭若市,想來門店還是有些少,雖然我們公司在本市的高奢賣場已經沒餘位了,但我認識一位在市中心有擱置地産的商人,位置就是之前拆掉的那片商業街,我覺得不如專門打造一條Hoar國風風情街,不止可以安置Hoar門店,還可以舉辦國風或漢服活動,做成旅遊節,每年漢服走秀和華服日都可以請網紅和國風愛好者,這樣的影響力比前期輿論造勢要持久。”
蘇憂言認真看了一遍, 那條商業街他記得,确實是外國商人買下了, 本打算起寫字樓建公司基地,結果那外國商人企業破産,也就不了了之。
但到底是市中心,拿下恐怕沒那麽容易。
蘇憂言剛想說考慮一下,結果對面直接把那位外國商人的聯系方式發過來了:“我和對方說好了,你可以試試看。”
蘇憂言有些意外,卻莫名覺得心尖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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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繁霜和陸盈坐在樓下花壇邊,陸盈把一杯熱牛奶遞給她:“真的決定離開了嗎?”
右繁霜點頭:“有更想做的事情。”
陸盈的氣色比之前稍微差一點,但狀态看上去還好:“我聽到了玫瑰禁止公約,在此之前也沒想到你在舞台上能這麽耀眼。”
耀眼到讓她想起另一個人。
右繁霜拿着熱牛奶:“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之前說要将一條紅裙給我保管的事情?那時您說想徹底放下過去。”
陸盈笑笑,把身邊的紙袋給她:“在這裏,本來就打算帶給你,我想也是時候放下了。”
紙袋裏是微微褪色的一條紅裙,過了十多年,已經不複當初鮮豔。
右繁霜隻是看了一眼,忽然道:“我能給您講一講玫瑰禁止公約的故事嗎?”
陸盈沒多想:“好。”
右繁霜捧着熱牛奶,看着寫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故事的原型雖然相愛,卻一個努力表達,一個努力推開,明明也愛對方,但卻執意不願表達,隻是爲了保護對方,一味遠離。”
陸盈輕聲道:“後來呢。”
右繁霜看向她:“後來勇敢表達的那一位離世了,這輩子永遠都是遺憾。”
陸盈心尖一顫。
右繁霜的聲音很慢很慢:“所以,比起緬懷過去,一味覺得對對方好就這麽去做,不和對方商量,我覺得反而不如珍惜眼前人,好好溝通,你覺得他好的,對方不一定甘之若饴,他也許隻想和你同甘共苦,一起面對千夫所指。”
陸盈此刻想到的,卻是陳璟。
這條紅裙代表的是她不堪的過去,她放不下的不是少年時愛的人,而是她的屈辱和痛苦。
她一旦和陳璟在一起,陳璟也會被别人指指點點,甚至繼承人的位置也會受到影響。
她就像故事裏那個覺得對對方好,卻留下終身遺憾的人。
她放不下,也不想害他。
右繁霜站起身來,拿起那個裝着紅裙的袋子:“陸老師,我先回去了。”
陸盈連忙勉強地笑:“好。”
可右繁霜走了沒多久,陸盈就給陳璟發了消息:“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飯吧,我想和你聊聊。”
陳璟收到消息,忍不住像少年人一樣露出笑意,下樓的時候看見陳晏歲在偷看他帶回來的公司資料。
陳晏歲下意識一驚,想放下東西。
沒想到陳璟卻拍了拍他的肩膀,發自内心地淺笑道:“好好幹。”
陳晏歲有些難以置信,而陳璟卻腳步輕松地在院子裏逛了一圈。
而陳晏歲轉手就把看到的發消息告訴蘇憂言:“看了一下賬面,我們公司目前還有餘力參與百分之六十的市場擴張,如果JH願意,我們馬上可以着手做這件事。”
蘇憂言沒想到對方這麽真誠。
而陳晏歲驚訝于陳璟居然讓他看這些數據,總覺得陳璟似乎對他的态度很奇怪,不是防範,反而是希望他做得更好,取而代之。
好像巴不得他好好學,搶着上位一樣。
神經。
陳璟欣喜于顔表,溜達一圈回來之後發現陳晏歲還在認真看,他掃了一眼陳晏歲看的内容,開口道:“如果有什麽生意想做,放心大膽去做,之前的事你都做得很好,大哥相信你的能力,也會無條件支持你做出成績。”
陳晏歲沉默了一會兒,露出一個狐疑的表情:“?”
卻不知道他的戀愛腦大哥恨不得把他培養起來,有足夠的能力說服陳伯晉,更換繼承人。
本來陳璟也不是做生意的料,隻是沒有辦法真的棄陳氏不顧。
陳晏歲沉默了一會兒,冷淡地回了一個“嗯。”
而陳璟邁着輕快的步伐走了。
蘇憂言不久後就收到了更爲具體且真誠的數據,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想要合作的真誠和可行性。
完全在意料之外的真誠。
蘇憂言沉迷于和網友聊天的時候,門響了。
右繁霜提着紙袋進門,勢利眼一下子站起來,跑向右繁霜,高興地扒拉她的腿想要和她玩。
蘇憂言擡起頭看。
右繁霜逗了逗小狗之後就走到陽台,先叫了一聲姑姑,就看向蘇憂言。
蘇憂言眼底有溫柔的笑意:“等會兒我們和姑姑一起出去吃飯可以嗎,我訂了餐廳。”
右繁霜坐到周晚玉旁邊,抱住了周晚玉的胳膊:“當然可以呀。”
蘇憂言一直含笑看着她,也不說什麽。
右繁霜本能地抿起嘴唇對他天真無害地笑。
周晚玉忍不住覺得幸福,看畫的人,比畫中人還要濃烈地感受到欣慰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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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承顔派了私家偵探去查林诤,得知林诤是右勝庭的兒子後,無異于緻命一擊。
他怎麽都想不到,林诤居然會是右勝庭的兒子。
秘書站在一旁,扶住了他,有些不敢擡頭看蘇承顔:“另外的,右小姐回老宅将您母親送去了賭場,我們得知之後馬上就去接了,但過了兩三天,您母親已經不願意離開了。”
蘇承顔難以理解:“怎麽現在才說,爲什麽不願意離開,難道還有右繁霜的人攔着嗎?”
秘書低聲道:“太早說我們怕影響您的病情,是她染上了賭瘾不願意離開,我們花了很大心力把她帶出來,但沒想到半天不到,您母親又跑回了賭場,聽說她用右繁霜給的三十萬赢到了一百萬,說以後都不需要您,也不想在老宅看臉色了,她要靠自己,跟着你們蘇家的男人倒了大黴。”
蘇承顔好不容易已經愈合大半的傷口又痛起來,一下跌坐在輪椅上。
憤怒卻從心底燃起,和蘇濤一樣靠不住,右繁霜用區區三十萬就把她廢了。
攤上這對父母真是他的冤孽,隻會拖後腿,如果像蘇憂言那樣從小就在爺爺膝下,哪有這些屁事。
蘇承顔強忍怒氣:“調查一下右繁霜最近有可能出入的場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