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繁霜看着網上的輿論漸漸走向另一個高潮,在床上轉過身看着蘇憂言:“阿言,你是和二哥商量好了的嗎?”
蘇憂言慢悠悠把書翻過一頁,長指按平書角:“是啊。”
右繁霜往他的方向挪了一下,把臉放在他拿着的書上。
大大圓圓的眼睛看着他,眼底都是清亮的光點,蘇憂言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要撒嬌了。
他表面上不爲所動, 眼睛卻一直看着她,脖頸微微繃直,喉結輕滾:“怎麽了?”
右繁霜把臉側壓在他的書上,毛茸茸的頭頂着他的手,還在他的手上蹭了一下,要蘇憂言摸摸她。
蘇憂言繃着臉,不讓自己露出笑意,他用食指指節随便撓了撓, 就收回了手。
右繁霜擡頭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一把抓住他放下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頭頂上,寬大的手掌幾乎能籠罩住她整個頭頂,修長的手指埋在她深墨烏黑的發絲間,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又帶着點不甘:“阿言,要這樣摸。”
蘇憂言掌心裏是毛絨絨的腦袋瓜子,另一隻手完全張開托住那本書,盛着她的臉,他忍住笑,聲音低啞溫柔:“要摸摸?”
右繁霜發出堅定的一聲“嗯。”
蘇憂言莫名覺得像小奶狗的哼唧哼唧聲。
他沒動,反而忽然道:“現在對我那麽有興趣?霜霜不是喜歡會唱歌的嗎?”
右繁霜警覺地擡起頭看他。
蘇憂言似笑非笑道:“早知道我就去學聲樂,學鋼琴有什麽用?”
右繁霜立刻道:“不行, 我就喜歡會彈鋼琴又帥的。”
蘇憂言面色淡淡:“哦, 是因爲那個藝人帥是吧?”
右繁霜把書從蘇憂言手裏搶走,一下子爬到他身上:“是阿言帥。”
蘇憂言語氣淡淡:“你這麽喜歡帥的,我明天就叫一桌當紅的男明星過來陪你吃飯。”
右繁霜抱住他的腰:“不要不要, 我就喜歡霸道總裁。”
蘇憂言始終是含着很淺的笑意,但是一看就是在生氣,說話的時候故意和她反着說:“我認識一堆總裁,JH歐洲區的總裁就雷厲風行還年輕。”
右繁霜用臉在他懷裏蹭了蹭,故意插科打诨:“不要,我要那種眼睛裏帶着三分譏诮三分涼薄四分漫不經心的。”
蘇憂言有點無語又無奈地垂眸笑了一聲。
右繁霜馬上拍馬屁道:“就和你現在一樣。”
蘇憂言故意裝耳背:“什麽?”
右繁霜憤憤又努力哄道:“我喜歡一米八七的。”
蘇憂言:“哦,你喜歡愛撿垃圾的。”
右繁霜急了:“我說的是身高!”
蘇憂言故意裝耳聾:“什麽很騷?”
右繁霜爬上來,扒拉着他的肩膀:“我說我喜歡蘇憂言。”
蘇憂言繼續裝耳背:“什麽很甜?”
右繁霜都氣笑了,狠狠親了他一口:“蘇憂言很甜。”
蘇憂言故意道:“聽不見。”
右繁霜扒拉在他身上,用小手捧着他的臉:“我說我喜歡蘇憂言!”
蘇憂言忍住笑,明顯被哄好了,但還是故意闆着臉。
右繁霜忽然松開他,别過臉去哼了一聲:“我讨厭你了。”
蘇憂言立刻道:“讨厭我什麽?”
右繁霜雙手抱胸憤憤道:“讨厭你這麽帥這麽溫柔這麽有才華有錢還超級醋精,男人,不要以爲這樣就能吸引我的注意,我是不會被你這些小伎倆吸引的。”
蘇憂言忍住笑,但笑意都從眉眼裏流出來了。
右繁霜又轉過臉來, 見他高興了, 她也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 但很快就收回, 故意皺着小臉哼哼地罵了他一句:“黑鹞子!”
蘇憂言遲疑了一下,露出一個難以理解的眼神:“你叫我什麽?”
右繁霜揚起下巴,雄赳赳氣昂昂道:“叫你的别名啊!”
蘇憂言氣得快笑出來了,掐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我的别名叫黑鹞子?”
右繁霜斬釘截鐵道:“是啊,黑翅鸢别名黑鹞子你不知道嗎?”
蘇憂言:“?”
他的手托在她背後,直接用力把她頂上來貼着他,薄唇冷淡地一張一合:“以前黑翅鸢現在黑鹞子,以前是阿言哥哥現在是什麽?糟糠之夫嗎?”
右繁霜故意不看他:“現在就是現在,有什麽?難道你還是十七八歲的帥氣男高嗎?”
蘇憂言盯着她,笑裏都帶着生氣:“所以霜霜現在不喜歡我這樣的了是吧?”
右繁霜看都不看他,闆着臉大聲道:“就是不喜歡,因爲我現在愛死你了!”
蘇憂言直接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右繁霜被吓了一跳,蘇憂言無奈又要死地被哄得服服帖帖:“霜霜故意折磨我?”
右繁霜憋笑:“我才沒有。”
蘇憂言的手撐在她身邊,嗤笑一聲:“沒有嗎?”
右繁霜不好意思地用被子遮住臉:“是阿言自己戀愛腦,不關我事。”
蘇憂言深邃的眼睛帶着笑意盯着她看,含情流光的眼角眉梢都令人心動:“霜霜不戀愛腦嗎?”
右繁霜把被子拉下來,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有點不好意思,卻理直氣壯:“戀愛腦怎麽了?”
蘇憂言笑:“戀愛腦是怎麽過法考的,考試的時候腦子裏不全是我嗎?”
右繁霜抓住他話裏的漏洞,有理有據地反駁:“我是戀愛腦,又不是沒腦,阿言這麽問,肯定是因爲工作的時候腦子裏全是我。”
蘇憂言毫不避諱,直接了當地承認:“是啊。”
右繁霜一下沒繃住笑了出來,蘇憂言揚眉:“高興了?”
右繁霜點點頭。
蘇憂言輕笑:“怎麽我生氣最後還是我哄霜霜?”
右繁霜毫不氣虛,得意道:“因爲阿言被我帶着走啊。”
蘇憂言笑:“pua我是吧。”
右繁霜得逞地輕笑一聲,伸手抱住蘇憂言的腰,雙手雙腳搭上去。
蘇憂言低頭看了一眼,戲谑地看着她:“幹嘛?”
右繁霜抱着他肌肉線條分明又緊實的細腰,腦袋在他胸口蹭蹭,撒嬌道:“我想坐飛機。”
蘇憂言的聲音不自覺軟下來:“想坐飛機?”
右繁霜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聲音柔軟:“嗯。”
蘇憂言直接撐着床面做俯卧撐。
但難捱的是,蘇憂言一邊做俯卧撐,右繁霜一邊在他身上上下其手,蘇憂言努力繃緊臉才不至于笑出來,低沉的聲音纏繞在她耳畔:“霜霜,很癢。”
右繁霜還是故意去摸他,說着無關緊要的話題:“你知道你的秘書今天把點點帶去檢查後說什麽嗎?”
蘇憂言追問:“說什麽?”
右繁霜義憤填膺又委屈:“他說點點懷孕了。”
她抱緊了一點,蘇憂言悶哼了一聲。
右繁霜的臉忽然通紅:“阿言你是不是不行了?”
結果蘇憂言聽見右繁霜說他不行,反而做得更快了,右繁霜差點都沒抱住,他的呼吸抵在她耳畔,她手底下的肌肉繃緊,腰肌背肌都繃成直直的一道,硬邦邦的,戳都戳不進去。
他一連做了四五十個。
蘇憂言的臉微微發紅,咬着下唇,右繁霜看着他的臉,無來由覺得他好像被欺負了一樣,好像更性感了。
右繁霜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蘇憂言的聲音微微粗重:“怎麽了?”
右繁霜扒拉着他,在他耳邊小聲道:“阿言好帥。”
蘇憂言心底像是被融化,唇角微勾,卻故意做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淡淡道:“哦。”
右繁霜小聲請求:“阿言,我抱不住了,可不可以把我放下來啊?”
蘇憂言停住了,右繁霜一下子松手,就摔在床上,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卻很認真地回應他的别扭:“阿言,手機給你看,今天那個和我說話的男明星叫梁骞,以前他路演的時候遇到過一次,我和他聊的都是演唱會的事情,阿言想怎麽看都可以。”
蘇憂言和她四目相對,她的面頰通紅,頭發微亂,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大部分人的眼珠都帶點棕色,但她的眼珠完全是黑色,純淨又誘人,看着他的時候總會讓他滋生一些欲望:“知道了。”
蘇憂言垂首吻下來,右繁霜仰頭去迎,耳畔隻有對方的呼吸聲。
結果聽見唇齒相抵間,右繁霜咕哝了一聲:“阿言的嘴全世界最硬。”
蘇憂言無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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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ar的事情經過一夜的發酵,第二天早上,Hoar就急着開會讨論,蘇憂言到場的時候,在座衆人連忙起身,蘇憂言坐下衆人才坐。
蘇憂言語氣平靜:“昨天的事情大家應該也有聽說,Danica抄襲了我們但拒不承認,并且回避問題,早上最新的消息是海外留學生遊行,在Danica的店鋪門前立警示牌,但是說實話,這樣的作用似乎不大,因爲Danica目前不爲所動,需要找其他方法進行牽制,強制讓對方下架并道歉。”
一位高管提議道:“不如從專利的角度出發,直接告Danica進行維權。畢竟被抄的那條魚尾裙已經登記過了。”
蘇憂言看了一眼那個高管:“不失爲一個辦法,但是針對的點太小,不如打開格局,從文化盜竊的角度出發。”
衆人聽得認真,蘇憂言繼續道:“Danica雖然隻抄襲了我們一件設計,但是對華國的文化剽竊曆史已經久遠,昨天我讓行政部整理了一份資料,Danica剽竊華國文化并自稱是原創設計的單品達四十七件,不如借這件事爲輿論造勢,引起大衆對傳統服飾文化的關注,也能讓大衆将這份憤慨轉化爲對文化宣傳的迫切希望,多少會在國風高奢上進行消費。長遠來看,對Hoar的品牌宣傳更加有利。”
蘇憂言的秘書拿着一疊資料分發給在座衆人,是那被文化剽竊的四十七件設計。
從青花瓷到曲裾,從馬靴到花鳥圖,Danica可以說是慣抄。
連在座的股東和高管都很震驚,他們知道多,但不知道會有這麽多。
特助忽然急着沖進來,附耳蘇憂言。
蘇憂言面色微變。
衆人不解,而特助立刻打開了投影,放新聞界面。
是陳氏的新聞,陳氏居然一大早就開發布會,公開聲明陳氏的酒店賣場廣場,不會再與Danica續約,并且會開始逐漸清除自家商場裏的Danica門店,國家文化不容任何人欺辱。
以至于瑞德曼斯的熱搜直接登頂一位,放眼望去榜上半壁江山都是瑞德曼斯的熱搜。
特助點開新聞視頻。
視頻裏,陳伯晉面對鏡頭,冷着臉痛心疾首道:“如果我們自己都不去保護自己的文化,我們的東西就會像百年前被搶走文物一樣被奪去,今天退讓一次,對方隻會更肆無忌憚,往後便隻有高麗申遺,東瀛專利,Danica原創,這不僅僅是Danica抄襲的這一件事,文化宣傳和捍衛迫在眉睫,作爲國家的一份子,瑞德曼斯有一份熱,發一份光。作爲JH的老朋友,我們也深知傳播傳統文化道阻且長……”
特助停住了視頻。
在座所有人面面相觑。
好家夥,夠虛僞的。
蘇憂言看着視頻,眉頭也微微皺起。
在座衆人不由得竊竊私語:“陳氏倒是會示好,知道排擠Danica來讨好JH。”
畢竟現在JH旗下有五十多個品牌,在陳氏的門店有上千家,現在JH逐漸有不想和陳氏合作的意向,以後真的不合作,陳氏會失去一大筆租金,比Danica要重要得多。
而現在,陳氏現在這波倒戈對JH和Hoar而言是極大助力,Danica會面臨真正的損失和市場壓縮,遲早會認慫道歉。
特助點開評論區,新聞下面的評論更是一邊倒力撐陳氏,熱血沸騰:“本來出差打算住戈獅的,我這就連訂一個月瑞德曼斯,我們國家不能輸!”
“瑞德曼斯的環境個人覺得真的比戈獅好,瑞德曼斯的酒店像是個迷宮,有很多有趣的設計,上次去在房間裏喝了半個月的阿根廷紅酒,後花園不養貓貓狗狗,養孔雀土撥鼠烏鴉,真的很有意思!”
“國内這兩個酒店巨頭裏,說真的,是瑞德曼斯做事大氣一點,雖然瑞德曼斯規模沒那麽大,但是服務一直都很周到,我去哪個城市的瑞德曼斯都賓至如歸,在外地半夜不舒服打電話給前台,酒店的工作人員全程陪我就醫做手術,所以我到現在都是瑞德曼斯的會員。”
“對瑞德曼斯的酒店沒什麽興趣,但是他們家最近開始開日料餐廳,确實好吃又新鮮,食材都是當天空運的,我隔三差五就請客戶過去吃飯,基本都是好評,沒想到瑞德曼斯的三觀和立場這麽正,以後連酒店都在他家訂了。”
會議室裏的衆人有點被笑到了。
瑞德曼斯蹭熱度打了一波免費的廣告,JH都還沒有開發布會陳氏就急着開,這些宣傳裏估計也真假摻半。
有自來水真覺得好的,但陳氏的通稿絕對不少,但現在,大衆隻會覺得都是真心話。
陳氏真是算盤打得響。
但現在,JH确實需要這些酒店業商場業的巨頭幫助。
而另一邊,陳伯晉剛剛下發布會,就鄭重拍了拍陳晏歲的肩膀:“好提議。”
隻可惜,不是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