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裙子越看越像,都是魚尾裙還是一回事,問題這麽獨特的設計,一圈又一圈繞成魚尾,而且有部分傾斜,左長右短不規則魚尾,能露出部分腳踝顯得人高挑纖細, 絕對不是撞了裙型那麽簡單。
因爲一般的魚尾裙根本不長這樣!
Danica品牌所在國家的社交媒體上都是嘲諷和辱罵,讓JH滾出他們國家,Hoar不要來他們首都開時裝秀。
“感謝華人又爲全球提供了免費的笑料。”
“華人不是有句話叫師夷長技以制夷嗎,他們偷慣了吧哈哈哈哈。”
“難怪這麽久他們國家就隻有一個高奢集團,合着是設計不出來。”
以至于國内的社交媒體裏,Hoar抄襲的熱搜上面是一陣罵戰。
“我真的服了,好丢人, 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丢人!求求Hoar不要去巴黎開秀, 在D家門口我們真的丢不起這個人。”
“Hoar真把臉都丢盡了, 那麽多人都在笑華國哪有自己的設計,連華國文化爲基礎的品牌都隻能用抄襲,偏偏還沒有辦法反駁。求Hoar趕緊把這條裙子下架吧。”
有關于Hoar抄襲的熱搜上了無數個詞條,放眼望去後面全都跟着一個“爆”字。
#Hoar抄襲Danica #
#外網嘲諷Hoar#
#蘇憂言#
#右繁霜#
#設計師林诤#
甚至有很多人跑到右繁霜的賬号下面留言:“姐姐,你知道Hoar抄襲嗎,連爲你創立的品牌都敢縱容抄襲,你猜這個男人對你的愛有多真?”
“現在看也沒什麽好羨慕你的了,你的名字丢臉丢到外網,大家說的都是你的名字,蘇憂言跟神隐了一樣哈哈,他真的愛你嗎?”
甚至還有一些直接開始了謾罵,斥責右繁霜讓他們丢了臉。
Hoar剛發行就有了破發的迹象,股價從一開始的直線上升到不斷下跌, 随着事情發酵得越來越嚴重,一開始還門庭若市的Hoar門店裏來人寥寥。
林诤的社交平台下面都全是恐怖的謾罵。
“去死吧,設計的什麽鬼東西二鬼子。”
“草泥馬把我惡心壞了, 出生滾出去。”
“剛剛還欣賞你的設計,拜拜了行走的五十萬,故意的吧選第一場大秀讓我們丢臉。”
短短幾個小時之内,Hoar從光風霁月變成人人喊打,但是Hoar始終都沒有下架那條魚尾裙,讓人憤怒不已。
JH股價因爲這件事情不斷下跌,蘇承顔知道還沒有掉到底,他要抄底買進。
他眼底露出些微得逞的笑意。
現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等了。
找上林诤還真是一個無比正确的選擇。
而右繁霜有些震驚于抄襲的事情,她不安地去問蘇憂言,蘇憂言隻是平靜地将手裏的書翻過一頁:“不用緊張,我們是被抄的那個,大家會發現的。”
右繁霜不解,試圖猜想可能性:“是之前二哥把這條裙子的設計靈感在哪裏發過,然後被Danica抄了嗎?”
蘇憂言隻是默笑不語。
而此刻,事情越來越嚴重,都不用Danica再怎麽發聲,就已經有大批擁泵護着Danica辱罵Hoar,連國内都罵得Hoar狗血淋頭。
林诤打通了蘭汀的電話,蘭汀正因爲沒被受邀參加Hoar大秀的事情在發脾氣, 助理在一旁瑟瑟發抖。
蘭汀接起的時候也沒好氣:“哪位?”
林诤輕笑了一聲:“故意叫助理去掀井蓋,你真的以爲那個地方沒監控是吧。自己得不到也要把别人毀掉, 真是你一貫的作風。”
聽見那個清爽利落的聲音, 蘭汀被吓得一哆嗦,曾經溫柔的聲音此刻就像一個噩夢,她猛地把手機扔了出去。
助理見狀連忙去把手機給蘭汀撿回來:“蘭姐。”
蘭汀不敢去接。
林诤在那頭隻覺得好笑,慢悠悠道:“蘭汀,這麽怕我嗎?”
他的聲音從手機傳來,蘭汀都會想起以前的事情,心虛得不敢去接。
林诤語氣慵懶:“如果不想見我,代言你總想見到的吧?”
蘭汀頓了一頓,還是試探道:“什麽代言?”
林诤懶洋洋道:“據我所知,因爲你粉絲罵東家的舉動,你代言的品牌裏有許多決定不和你續約,本來代言就不多,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而且你老闆溫柔最近都沒給你安排什麽資源和片約,你再沒有工作,遲早會消失在大衆視野,也供不起你的房貸車貸。”
蘭汀立刻警惕地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沒工作?”
以往溫姐總是格外欣賞她,在外人面前也贊揚她有野心有實力,片約更是從來都不會斷,溫柔有時候甚至會親自替她篩選,但這半個月以來,溫柔甚至連見都沒有見她一次,每次她想要見溫姐,秘書都會說溫姐在忙。
林诤冷笑一聲:“你管我是怎麽知道的,我給你一個代言,保證一年之内代言人都是你,起碼短時間内你不會餓死。”
蘭汀猶豫了一下,反應過來林诤那個窮小子根本給不了這麽大的餅,罵了一句“有病”直接讓助理把電話挂掉了。
但是沒多久,居然真的有一個品牌方打電話過來,是洗護家居的,雖然是日用品,但國民度很高,人盡皆知的牌子,這個餅絕對不小。
蘭汀毫不猶豫,馬不停蹄就跑過去和人家簽了約,到家裏氣還沒喘勻,林诤就估摸着她應該簽完合同了,馬上把電話打過去:“怎麽,收到代言了嗎?”
蘭汀才後知後覺,聲音不自覺猶豫:“代言是你給我的?”
林诤笑道:“是啊.”
蘭汀不敢相信:“你是通過什麽方法做到的?”
林诤的語氣雖然柔和,但威脅之意更甚:“你信不信隻要我想,現在你想要什麽都有。”
蘭汀的呼吸急促,大腦一片空白。
林诤說了個地址:“現在自己開個房上去等我,洗幹淨躺床上。”
蘭汀的心跳聲響徹耳際:“我憑什麽相信你?”
林诤卻垂眸笑笑:“那你可以選擇馬上被封殺,我可以一步一步讓你走進絕路,先把你讓助理搬井蓋的監控發出去怎麽樣?你猜莫青的粉絲會不會放過你,路人會不會覺得你尖酸刻薄,你的粉絲會不會覺得你人設崩塌,你會不會被起訴爲盜竊公共财産?你主觀可是屬于故意傷害,莫青不可能會放過你吧。”
蘭汀立馬道:“不要!”
林诤慢悠悠道:“那該怎麽做,你清楚了。”
蘭汀的心髒狂跳,但面對這樣的威脅,她根本不敢冒險。
她隻是遲疑片刻,就全副武裝遮遮掩掩到了林诤說的那個酒店,猶豫過後甚至洗了澡躺在床上等他。
但等了四五個小時,林诤始終都沒有出現,正當她以爲林诤不會出現的時候,門被敲響。
她忐忑地去開門,林诤直接拽着她的衣領,長腿一伸,一腳踹上門,把她按倒在床上。
蘭汀根本動彈不得,林诤把手裏還在燃着的煙頭往床頭櫃上狠狠摁滅,提着她的頭發把她拎起來。
蘭汀和他四目相對,她的眼睛裏都是驚恐。
林诤覺得可笑:“你怕什麽?當年替你金主捅我一刀還栽贓我入獄的時候,也沒見你那麽害怕。”
蘭汀微微發着抖,林诤的目光往下看,看見了她穿着的浴袍,他反而冷笑一聲:“都洗幹淨在床上等我還裝什麽純,這麽輕而易舉就能上你,想來這幾年你的入幕之賓沒有一百也有幾十。”
蘭汀的頭發被拽着,試圖護着自己劇痛的頭皮:“沒有…”
林诤扯了一把她的浴袍,結果她掩在浴袍裏的項鏈露了出來,吊墜是一枚戒指。
一枚當年林诤拼命打工賺錢買給她的戒指。
林诤視線微凝,下一秒卻直接把那枚戒指從她脖頸上取下來,打開窗毫不猶豫就往窗外一扔。
蘭汀立馬跑到窗邊,卻發現那枚戒指已經沒了蹤迹,隻有風從窗口吹進來。
林诤的聲音冰冷:“戒指是假的,愛也是。”
蘭汀握緊窗框,林诤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不過是一個誰都可以上的玩物,在我眼裏已經什麽都不是,試圖用這枚戒指來打動我,不過是白日做夢。”
他用力把窗關上,蘭汀不敢做聲。
林诤坐在床邊抽煙,看向戰戰兢兢的蘭汀,他故意岔開腿坐:“上來。”
蘭汀沒動,隻是看着他,林诤盯着她,蘭汀哆哆嗦嗦坐到他的腿上,林诤低頭看了一眼,隻是一眼就發現了不同:“胸是假體還是填脂?”
蘭汀聲音微抖:“填脂。”
林诤盯着她,那種眼神讓人害怕得腿軟:“所以揉不壞是吧。”
蘭汀不自覺地繃緊,林诤抓住她腦後的頭發,勾唇冷笑:“又是哪個金主要求你墊的?”
而此刻,Hoar被罵得狗血淋頭,幾乎一打開社交媒體,鋪天蓋地而來就是Hoar的消息。
JH和Hoar的官博下面早已不能看,全都是一片謾罵。
蘇承顔反而興奮得要命,因爲他知道國内就這麽一個高奢,大家不至于真要JH死,更何況現在看起來嚴重,卻不是無可洗白的,隻要都推到林诤或蘇憂言身上就可以了。
他還可以趁亂低價收購股票。
但是正當蘇承顔興奮的時候,林诤的賬号忽然發出了一條帖子,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卻明顯是動氣了。
“罵夠了嗎,你們連自己國家的曲裾都認不出嗎?”
有人還在下面回個“?”
林诤直接發了一張漢代曲裾的複原圖,一圈圈纏繞的下擺和林诤獨特設計的魚尾裙如出一轍,林诤隻是給曲裾下端纏繞的每一圈都加上了魚尾的裙褶。
林诤發的那張長圖裏,還有自己前兩年在巴黎辦畫展時的照片,和某位名叫Bay設計師的受邀觀展記錄。
畫展裏有一幅是林诤畫的漢代仕女圖,仕女穿的曲裾精美,和林诤這次設計的那條魚尾裙居然有頗多相似之處,除了加上裙褶和腰臀的收放,幾乎是一模一樣。
帖子一發出去,終于有人意識到了什麽。
“曲裾是什麽?”
“這個圖裏漢代仕女穿的衣服,似乎和Hoar的魚尾裙很像啊……”
“這麽一說,我好像明白了爲什麽看Danica這條魚尾裙總覺得似曾相識,我一開始以爲是因爲Hoar抄襲過,現在一看,這他媽的不就是漢代的曲裾深衣嗎!林诤這不就是個改良版嗎?”
而大批網友還在罵,甚至說林诤是在強詞奪理,直到認真看他那張長圖,發現兩年前的畫展上,林诤真的就展出過一幅畫着相似曲裾的畫。
甚至與連衣服上的花紋都一樣,同樣的斜體修長,那些不知名的花紋頭尖尖的,下角朝着一個方向長長卷曲,順着衣服的花紋翻下去,像是席卷而成的海浪,下面标注了這個花紋是華國的女書。
隻有些微細節被Danica去掉了,又換了個顔色,其他地方甚至花紋幾乎都是一樣的。
Danica所在的國家哪有女書!
最要命的是,那個曾經看展的設計師Bay,是Danica的設計師!
大衆終于反應過來。
“意思是…Danica的設計師兩年前看過林诤的設計,今年設計了一件幾乎一模一樣的裙子,爲了降低相似度,還把女書圖案削頭去尾還剩一大半,搞得不倫不類,這不就是抄嗎!”
“這是不是意味着,林诤不僅沒有抄,甚至還是Danica抄了我們國家的設計?”
終于清醒過來的網友立刻道:“這是文化挪用啊,這可是曲裾!我就說,當時看見Danica的禮服裙,第一眼就覺得很像漢代曲裾,但有些細節不太相似,我還以爲自己多想了,現在一看,那些不相似的地方都是林诤改良過後的版型!連女書圖案都抄,tmd要不要臉!”
因爲Hoar沒有抄襲而松了一口氣的人卻立刻意識到,這不是Danica抄了Hoar這麽簡單,當時還沒有Hoar呢!
那個設計師完全是看華國的古代仕女圖抄了華國的古代服飾,而且肆無忌憚地拿出來用,還傲慢地說是自己獨創的設計,堂而皇之地全球發布,表面上是抄襲,實際上卻是對華國的輕蔑。
林诤冷漠地看着網上的消息,
這個品牌可不是他随便選的,世界上的魚尾裙這麽多,偏偏Danica的設計師Bay設計出一條和他畫中曲裾如此相似的魚尾,那就别怪他不手下留情。
既然抄他,就應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正好,一箭雙雕了。
蘇承顔也該滾。
他撿起自己的外套,蘭汀縮成一團坐在旁邊看着他。
見林诤要走,她剛放松下來,林诤忽然又走了回來,拍了拍她的臉:“離蘇憂言遠一點。”
蘭汀渾身僵硬,衣不蔽體。
林诤清俊的臉上卻沒有憐惜,隻有冰冷:“聽到沒有?”
蘭汀點頭如篩糠,林诤放開她,起身出去了。
她終于松懈下來,滑落着躺下,無神地看着天花闆。
林诤還是沒有碰她,所有看似該做的做了,但是他的厭惡卻很明顯,始終沒有到最後一步。
他無疑是嫌髒,那種深入骨髓的厭惡,和曾經溫柔得把她看成世間唯一的眼神相對,比任何羞辱都像是響亮的一巴掌。
#Hoar抄襲#的詞條很快被#Danica抄襲#的詞條代替。
因爲Hoar抄襲事件引起的轟動,導緻發現是Danica先抄襲的網友義憤填膺,之前有多恨鐵不成鋼,現在就有多迫切想把事實澄清。
“我靠,Hoar沒有抄襲,是D家挪用了我們的漢服文化還倒打一耙,說是我們抄他們,怎麽,我們穿越兩千多年抄的啊!媽的傻逼Danica。”
“我們國家的設計如果不自己站起來,永遠都會被别人随意欺淩,抄我們甚至還理直氣壯地嘲諷,自己國家的設計,被人家抄了還被倒打一耙,冤枉了自己國家的青年設計師,丢不丢人啊!”
以至于事情越鬧越大,很快就發酵到外網上,然而Danica第一時間的回應,卻是說這是Danica獨創的廓形,絲毫沒有要正視抄襲事件的意思。
于是很快憤怒的網友很快扒出Danica挪用華國文化不是第一次了,甚至還是個慣偷,Danica官網多款服飾使用華國傳統花鳥圖圖案,在其商品描述中卻稱其爲“Danica jardin d'hiver(Danica冬日花園)圖案刺繡,甚至還有百疊裙,唐藏褶間色裙,馬靴。
這已經不是文化挪用,這是文化掠奪,剽竊,搶劫。
在國外的留學生震驚,外網上一時間出現了不少集體發“Danica,stop culture appropriation!(Danica停止文化挪用)”的用戶。
Danica終于有點慌了。
之前罵Hoar丢人的人後知後覺,卻更恨鐵不成鋼。
可見國風設計有多小衆,竟然連自己國家的人都吵吵鬧鬧了幾個小時才認出來這是華國的曲裾。
可悲啊。
Hoar和JH的股價迅速回升,還在等着股價抄底的蘇承顔面色大變,慌亂地看着股價越來越高。
而Hoar的門店在短短半小時内重新門庭若市,甚至因爲大衆憤怒明明是自己的文化,卻因爲傳播不夠導緻被人任意搓圓捏扁,Hoar的銷售量居然當夜破了億。
那條魚尾裙被搶購一空,大部分商品都已經沒有現貨,更别說展出過的那些秀場款,寒盡春生在秀場是全部展出,導緻全系列售空,憤怒的大衆大有砸錢硬捧Hoar出道的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