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點太多了,如果不是那個老護士在撒謊,就一定還有老護士也不知道的事情。
錄音還在繼續播放。
“我原本也想養的…但是後來去查那天的記錄冊,發現堕胎過孩子的隻有一個,那孩子的父母是.所以我不敢養了,怕她有什麽遺傳病。”
“當年說是怕被判刑是假的,隻是爲了福利院能收留她,實際上就是這個原因。”
“啊?她怎麽會是你妹妹呢?”
田雲绛面色凝重地停住了錄音,沒有再聽下去。
之前和句芒去找那位老護士,她支支吾吾不願意說,後來句芒離開,他特地折返回去找那個老護士,保證不追責,才得到了這個答案。
但這個答案依舊是一團疑雲。
—
蘇憂言醒的時候覺得嗓子有點疼,他起身穿衣服,洗漱完去喝水。
小傻子已經在陽台逗狗了。
蘇憂言看着她和小金毛一起蹦蹦跳跳。
右繁霜跑過來,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大狗狗。”
蘇憂言微微皺眉:“大狗狗?”
什麽亂七八糟的。
右繁霜歪着頭對他笑:“阿言記不記得昨天晚上幹了什麽?”
蘇憂言不解:“什麽?”
右繁霜拿出手機給他看。
蘇憂言垂眸。
而視頻裏的蘇憂言抱着右繁霜,上衣還是右繁霜艱難給他套上的,視頻隻拍到肩膀。
看得出蘇憂言靠在她胸口上撒嬌:“老婆喜不喜歡我?”
右繁霜臉色一言難盡,極力勸阻:“阿言,你把外套也穿上好不好。”
蘇憂言的聲音依舊低沉,卻帶着迷離和浮軟,可憐兮兮的:“可是好熱。”
右繁霜艱難伸手去摸空調遙控:“我給你開空調。”
蘇憂言抱緊她,湊得很近,低聲呢喃:“老婆吹吹就不熱。”
右繁霜繃緊脖頸,努力道:“阿言聽話,空調比較有用。”
蘇憂言賴在她頸窩裏:“不要。”
右繁霜艱難地想從他懷裏掙脫:“阿言,你比狗狗還粘人。”
蘇憂言擡起頭,眉目含春流光,清亮又水汪汪地看着右繁霜:“我就是老婆的大狗狗。”
蘇憂言看着視頻裏的自己,一向處變不驚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
他強裝鎮定地關掉,聲音低啞:“喝多了是這樣。”
他忍了片刻,還是道:“霜霜要不還是删掉吧。”
右繁霜仰起頭笑吟吟地看着他:“可是我覺得昨天晚上的阿言很可愛,我想把這樣的阿言留下來。”
蘇憂言努力哄道:“萬一霜霜不小心把這個視頻發出去給别人看怎麽辦?對我和JH的形象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右繁霜把手機塞到口袋裏,眼神溫柔卻真誠:“可是我會藏好的呀。”
蘇憂言:“還是有一定風險。”
右繁霜:“我設鎖了,沒有風險。”
蘇憂言:“現在科技發達,不好說。”
右繁霜:“那我把它存在u盤裏就好啦。”
蘇憂言面色緊繃,薄唇緊抿,表情像是蒙了一層清霜,像是要生氣了。
但下一秒,蘇憂言忽然彎下腰,在她胸口蹭了蹭。
右繁霜猝不及防。
而蘇憂言高大的身軀彎下,醇厚成熟的低音徐徐響起:“老婆,有點丢人。”
“删掉好不好?”
右繁霜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揚,心一軟。
卻故意道:“可是我很喜歡呀。”
蘇憂言寬大的手掌忽然摟住了她的腰,他直起身來把她拽進懷裏,溫柔而緩慢道:“删掉不好嗎?”
右繁霜被他摸摸腦袋:“不要,我要阿言有把柄在我手裏。”
蘇憂言見利誘不行,把她幹脆利落抱起來,慢悠悠威脅道:“昨天晚上霜霜應該休息了一晚上吧。”
右繁霜連忙要掙脫:“不要!”
—
雖然是周末,周衫烨還是回公司加班,在走廊的時候抱着一堆文件走,其中一本不小心滑落。
她剛要蹲下去撿,一隻大手就替她撿了起來。
她下意識道:“謝謝啊。”
肖骐的視線看着她,輕聲道:“不客氣。”
周衫烨聽見聲音的那刻微僵,卻隻是片刻,便溫聲道:“文件給我吧。”
肖骐把文件夾遞給她,周衫烨接過,卻抽不出來。
肖骐的聲音裏沒有責怪,隻是慢慢道:“上周說好一起回校吃飯,你爲什麽沒有來?”
周衫烨不好意思道:“抱歉,有點事情耽擱了。”
肖骐很想問她到底是什麽想法,如果隻是朋友,爲什麽要有意無意地疏離。
如果不是,是不是意味着拒絕。
但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幹淨溫柔的眸子垂下,輕笑道:“沒關系。”
周衫烨抱着文件,莫名有種被藤蔓和荊棘同時拉扯的不安:“那我先走了,朋友在樓下等我。”
肖骐始終都是平靜又溫和,永遠都是那個不怕傷害真摯待人的大男孩:“好。”
周衫烨與他錯身而過,下了樓。
田雲绛看見她下樓,從車裏出來,接過她手裏的文件,俊顔和煦:“今天降溫,怎麽不多穿件衣服。”
他把文件放進車裏,把自己的風衣脫下來給她披上。
而肖骐就在後面看着。
國大的政法系,大概沒有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田雲绛。
他也不例外。
而周衫烨泛起一點羞怯的笑意,依舊不敢擡頭直視他的目光。
田雲绛紳士地走到另一邊替她打開車門。
肖骐看着那輛車駛離。
終于明白她爲什麽這樣遠離自己。
車上,周衫烨忽然從副駕駛座位下面撿起一條絲巾:“這是什麽?”
田雲绛看了一眼,了然道:“我妹妹最近坐過我的車,應該是她落在這裏的。”
周衫烨還蠻意外:“我還沒有見過繁霜戴這條絲巾。”
田雲绛笑笑:“是我另一個妹妹。”
周衫烨微微詫異:“學長有兩個妹妹嗎…”
田雲绛的眼睛微彎。
他眼下有一顆小小的淚痣,眼中朗闊,眼尾細長淡寒,臉型容長利落,眉宇微濃,單論長相是有一定距離感的,但他總是輕笑着,便讓人感覺他随和溫潤。
“别擔心,副駕駛當然不會有别的女孩子坐。”
周衫烨的臉泛起輕紅:“學長,我不是那個意思。”
田雲绛伸出一隻手,淺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是我想說。”
過份清俊的面龐對她笑着,還是讓周衫烨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但是太美好了。
四年的暗戀,從第一次在校慶的時候見到學長直到現在。
紅綠燈變成綠色。
田雲绛把手收回去,開着車道:“等會兒我們回學校看看,我記得七食堂有道糖醋排骨很好吃,不知道那個師傅還在不在那裏。”
周衫烨第一反應是想到肖骐也愛吃。
她和肖骐讨論起學校食堂的飯菜。
肖骐那時有點意外她沒吃過那道,笑得露出一排白牙:“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回學校食堂,大學四年你居然都沒有吃過那個師傅做的糖醋排骨,都要畢業了,可不能讓你留遺憾。”
但那個晚上,她和田師兄告了白。
本以爲是說完就結束了,卻沒想到田師兄同意了。
記憶忽然竄出來,周衫烨走了神。
田雲绛叫她:“衫烨?”
周衫烨回神,連忙道:“是,我也想去嘗嘗那個糖醋排骨,有聽過但還沒有去吃過。”
田雲绛含笑:“現在去也來得及。”
—
右繁霜被蘇憂言抱回房間裏,蘇憂言卻把一疊書拿出來放在她面前。
右繁霜定睛一看。
《如何讓男人對你言聽計從》
《男人這東西》
《破譯男人密碼》
《把他看穿:如何解密身邊的男人》
右繁霜如臨大敵,馬上就想跑。
蘇憂言卻把她抓回來,悠悠道:“霜霜不是對男人很好奇嗎?我把霜霜購物車的書全部清空了,我們一起探索一下。”
他把其中一本放在她手裏。
右繁霜隻覺得燙手,連忙給放下。
蘇憂言又給她塞回手裏:“霜霜不用害羞,有好奇心是正常的。”
右繁霜局促地躲避,四下張望:“其實……也不是很好奇。”
怎麽阿言還看她的購物車啊。
蘇憂言把她圈在懷裏,把書放在她腿上讓她看:“霜霜對男人那麽好奇,當然要好好學。”
右繁霜被他圈着,局促地試圖轉移話題:“阿言你今天噴的什麽香水?”
蘇憂言從後面把下巴靠在她肩上:“沐浴露的味道,不熟悉嗎?”
右繁霜左顧右盼,蘇憂言反而津津有味地看起來了。
清瘦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輕輕撚過頁邊又細心地用指節撫平。
右繁霜側了一點頭看他,發現他看得很認真,右繁霜才嘗試着跟他一起看,然而她剛看沒幾頁,上面的文字就沖擊性大到她立刻别過臉。
蘇憂言體貼地托着她的後腦,讓她埋進自己懷裏遮羞。
他的聲音溫柔又耐心:“不好看嗎?”
右繁霜面紅耳赤。
怎麽這本書寫的是這些啊。
蘇憂言依舊從容慵懶地看着:“霜霜那麽想看,不看就可惜了。”
右繁霜的臉越來越燙,貼着蘇憂言的胸口憋不出一個字來。
蘇憂言的聲音裏帶着輕淺的笑意,淡定又悠哉:“對男人那麽好奇,現在是時候了解了。”
右繁霜抱緊他的腰,把臉埋起來,小聲呢喃請求:“不看了好不好?”
蘇憂言利落清冽的唇角勾起,反而把書裏的内容念給她聽:“坦率地講,男人從對女性抱有好感那一瞬間開始,便期待着與之發生肉體關系,腦海中無時無刻不在翻動着這樣的念頭。”
他的聲音低沉敦厚到文雅,像是徐徐圖之的紳士,但内容卻羞恥:“男人總是渴望成爲女人的第一個男人,而女人則希望成爲男人的最後一個女人。”
右繁霜很想假裝聽不見,偏偏格外敏銳的耳力裏,連他穩定的呼吸他有力的心跳都清晰可聞,更遑論是安靜環境裏他的獨聲。
蘇憂言的手掌落在她背後,輕輕撫過去:“霜霜,你是我的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他徐徐道:“你不用去了解男人,隻要知道我特别喜歡你,所以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想征服你也想保護你,想聽你撒嬌,聽你說愛我,希望你依賴我黏着我,不管是多小的心事都可以跟我說,你要知道,我的欲望全都在你身上,每次你拒絕我,我都會特别難過。”
右繁霜擡起頭,無措道:“阿言,你怎麽連看這種書都能講一大通啊。”
蘇憂言毫不猶豫:“因爲愛你。”
右繁霜小小哼了一聲。
蘇憂言輕笑:“霜霜哼什麽?”
小傻子擡起頭來看着他,不服氣道:“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在pua我,就是爲了每次你要那什麽我的時候,我能不拒絕你。”
蘇憂言挑眉:“那霜霜爲什麽拒絕?是不喜歡我嗎?”
右繁霜别扭道:“也不是,我很喜歡你。”
蘇憂言耐心道:“那是爲什麽?”
右繁霜的臉紅着:“累啊。”
蘇憂言了然:“所以不累霜霜就不會拒絕了是不是?”
右繁霜搖搖頭:“不。”
“還有什麽?”
右繁霜支支吾吾:“對身體不好,你要克制。”
她把那本書合上,心虛地瞟了他一眼。
蘇憂言摸摸她的腦袋:“原來霜霜是擔心我。”
“這種擔心是多餘的,我平時不喝酒不抽煙積極鍛煉,肯定長命百歲。”
右繁霜控訴:“你熬夜。”
蘇憂言氣定神閑:“所以霜霜是因爲不想熬夜嗎?”
右繁霜一噎。
蘇憂言把書從她腿上拿開,善解人意道:“那就不熬,現在正好白天。”
右繁霜還沒掙紮蘇憂言就把她抱起來。
右繁霜在他懷裏怯怯又尴尬地苦笑一聲:“我忽然覺得有句話講得很對。”
蘇憂言追問:“什麽話?”
右繁霜絕望地一仰頭:“澇的澇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