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繁霜一時間才想起來,蘇憂言給她卡的時候沒說密碼,但她剛剛買單的時候卻是要密碼的。
面對衆人疑惑又好奇的視線,右繁霜一時間好像被火燒火燎。
她想得腦子冒煙,才連忙道:“卡沒有設密碼。”
衆人有些意外,但是又沒有多想。
雖然大部分人基本都設,但難免有人不喜歡設密碼。
隻有陸盈垂下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吃完飯之後,右繁霜其實是想回家睡覺的,但是礙于下午兩點還要開會,她又沒辦法,隻能熬着。
JH的員工卻忽然通知他們:“下午的會議推遲到四點了,各位可以晚些再過來。”
右繁霜猛地一激靈,而大家顯然都很高興。
張禮宣興高采烈:“陸律師,我們可以下午四點再來嗎?”
陸盈語氣悠閑:“不然你想回辦公室裏寫合同?”
張禮宣連忙道:“沒有沒有。”
周杉烨卻想着正好趁着這幾個小時,自己試着熟悉一下資料,草拟一份合同出來。
右繁霜吃飽了犯困,但她剛想着要打個車回家,蘇憂言就給她發消息:“來我辦公室。”
右繁霜瞬間就清醒了,想起自己早上還和蘇憂言說要去他辦公室的事情。
糟糕。
而蘇憂言的下一條信息跳出來:“睡覺。”
右繁霜一個激靈,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給蘇憂言發消息:“還是不要吧。”
唯一正義:霜霜在想什麽?
右繁霜欲蓋彌彰:沒有想什麽。
唯一正義:我辦公室有隔間可以睡覺,有床而且隔音。
右繁霜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這樣也行,她就不用回家了。
于是當衆人四散的時候,右繁霜卻偷偷摸摸回了JH。
JH大廈太大,她找不着蘇憂言的辦公室在哪,而且又怕遇到人,躲來躲去的,蘇憂言一直給她發消息提醒她怎麽走。
終于找到了總裁辦公室,她推門而入,蘇憂言正在看資料。
她小聲道:“阿言。”
蘇憂言擡起頭,右繁霜輕輕把門關上走到他身邊,想去看看他在看什麽,蘇憂言卻攬過她的腰把她拉進懷裏。
右繁霜跌坐在他腿上,蘇憂言眸如點星,質問道:“霜霜怎麽不看我?”
右繁霜坐在他堅實有力的大腿上,有點不好意思:“看阿言幹什麽?”
蘇憂言慢悠悠道:“看我還需要有理由嗎?”
右繁霜腼腆地抿了抿唇:“需要呀,剛剛在會議室的時候就需要,大家不看你的時候我都不敢看你。”
蘇憂言語氣散漫卻又頗有興緻:“這麽小心,霜霜是怕被别人知道你和我有一腿?”
右繁霜雞皮疙瘩起來了,小聲咕哝道:“我們不是合法的嗎?”
蘇憂言淡淡笑了,一個玩味的哦字從他喉嚨間輕輕滾出來:“看不出來。”
右繁霜有點不自在。
她在兜裏摸了摸,摸出他的卡,試圖轉移注意力:“剛剛阿言沒給我說密碼,我買單的時候差點被人察覺了。”
早猜到的蘇憂言誘導道:“那霜霜是怎麽做的?”
右繁霜老實說:“我告訴他們你沒有設密碼。”
蘇憂言不太滿意這個答案,循循善誘道:“你覺得大家會信嗎?”
右繁霜不做他想,果斷道:“信了呀。”
蘇憂言摸了摸她的腰,堅硬的指節在她背後滑過,若有所思道:“這樣啊。”
右繁霜剛打算回應,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她下意識找地方躲,直接就從蘇憂言腿上哧溜一下鑽到了辦公桌下面。
蘇憂言還沒反應過來,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蘇憂言垂眸掃了右繁霜一眼,随即明白過來,小傻子這是聽見了。
他語氣淡淡:“進來。”
蘇承顔走進來,手裏拎着一袋文件。
蘇憂言微微坐直,表情冷下來。
蘇承顔自來熟地找了張沙發坐下,把文件袋放在桌上就開口和他說話,話裏夾槍帶棒:“Hoar完全不與陳氏合作,你未免因爲女人太小肚雞腸了一些吧?”
蘇憂言半垂着眸,看辦公桌下面蹲着的右繁霜,她比了個噓的動作,緊張得攥緊手。
蘇憂言就看着她,也不理蘇承顔。
蘇承顔看蘇憂言連回答都不回答,分外感覺到了蘇憂言的輕蔑:“就算不回答我,事實也還是存在的,不是麽?”
蘇憂言才微微擡起眸子,目光落在蘇承顔身上:“陳氏目前在國外毫無市場可言,就連拟定在東南亞國家入駐的酒店都還沒有建起來,戈獅卻不同,戈獅在海外不僅有酒店有賣場,甚至還有強大人脈關系,這二者,你覺得誰對Hoar的助力更大一些?”
蘇承顔諷笑道:“爲了女人就直說,用不着這樣轉移重心,難道和戈獅合作就不能和陳氏合作了?”
右繁霜聽見蘇承顔的話,頗爲震驚地擡眸看向蘇憂言。
而蘇憂言垂着眸看右繁霜,似笑非笑道:“陳氏和戈獅有過節,很早之前就結下了梁子,甚至陳氏的小兒子和戈獅的繼承人打過架,你難道不上網?”
他表面上是垂着眸,像是在看資料,實際上卻在和右繁霜對視。
蘇承顔還不知道這個,他有點詫異,但除了詫異之外,還覺得蘇憂言今天怪怪的,和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格外溫和,甚至還帶着笑意。
媽的,怪瘆人的。
“那就說另一件事。”
蘇承顔把那個文件袋往蘇憂言面前一放,嚴肅道:“陳氏和我們合作在歐美市場一起建賣場和酒店的事情,我依舊覺得可以考慮。”
蘇憂言難得地擡眸看他。
蘇承顔把這個案子拿到蘇憂言面前,其實就已經近乎于向他低頭:“戈獅的合作對象太多,市場也飽和了,他們在國外固然很有市場,但是該建的酒店賣場全部都建完,我們入駐當然是沒問題,但是想要掌控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而陳氏不一樣。”
蘇憂言平靜地看着他:“所以?”
蘇承顔努力讓自己忽略掉向蘇憂言低聲下氣的事實:“陳氏還在發展的蓬勃期,我們這個時候和陳氏一起在國外開拓市場,得到的絕對不僅僅是賣出去一兩件衣服,我們可以有機會最大占比地擁有我們自己的市場。”
蘇憂言微微往後靠,看了一眼蹲着的右繁霜:“繼續。”
蘇承顔繼續道:“與其和一個已經沒有什麽發展空間的酒店業巨頭合作借勢,倒不如想長遠一點,和勢頭正猛的新貴合作,發展壯大我們自己。”
蘇憂言垂下眸。
蘇承顔以爲他在思考,反而覺得挺意外,因爲不管是蘇勁松還是蘇憂言,之前一直都強烈反對和陳氏進行這個合作。
他雖然不想承認蘇憂言願意考慮給了他很大安慰,但是卻實實在在是看見了曙光,覺得有些高興。
他的點子終于得到認同。
實際上,蘇憂言垂眸看着右繁霜蹲在桌子下面系鞋帶,小傻子把他的鞋帶綁到了椅子上。
蘇憂言還是回應了,聲音倒平穩:“之前說過不合作的原因,想法很好但空中樓閣,在做Hoar的時候,JH分不出餘力去做其他事情,前幾個季度銷量有所下滑,直到這個季度才慢慢回升,能保住目前的這些門店已經不容易。”
蘇承顔沒有反駁,隻覺得奇怪。
明明蘇憂言是在駁回他,可是蘇憂言的語氣很耐心很溫和,蘇憂言從來都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
一時間蘇承顔想和他争執竟然都詭異地找不到入手點。
氣氛太詭異了。
蘇承顔都難得地被噎到沉默。
蘇憂言擡眸,語氣淺淡,不是親近也不是疏離:“你還有别的事嗎?”
蘇承顔默了片刻,遲疑道:“沒有了。”
不知道蘇憂言今天是不是哪裏不正常。
蘇憂言的眸色直到這一刻才疏離起來:“那就出去。”
蘇承顔要拿起桌上的文件袋,蘇憂言卻叫住他:“東西留下。”
蘇承顔皺起眉頭,有些不理解,卻把文件袋放下了。
蘇承顔出去之後,右繁霜才松了口氣,連忙從辦公桌下面起來。
蘇憂言像是有點被氣笑了,但語氣更近乎于哄:“霜霜不給我解開?”
右繁霜故意調戲他,别開臉:“不要。”
蘇憂言含笑看着她,聲音溫柔:“霜霜這樣欺負我,我會哭的。”
右繁霜聞言轉回頭來,明明是一句玩笑話,她渾圓的眼睛卻認真看他,好像當真了:“那阿言可以在床上哭嗎?”
蘇憂言喉結一滾,眼底有些笑意卻更像是被這句話刺激起了征服欲:“霜霜想讓我在床上哭?”
右繁霜背着手,微微揚起下巴,有點神氣:“對呀。”
蘇憂言盯着她看了好幾秒才開口道:“怎麽哭?”
右繁霜想了想,撲進他懷裏看着他的眼睛,認認真真道:“就是趴着哭躺着哭被我摟着哭。”
蘇憂言了然地一笑,慢條斯理道:“這樣啊。”
右繁霜點點頭:“是啊。”
蘇憂言眼中有些笑意的時候,眼裏如同含了一汪水,含情脈脈卻有戲谑之意:“不如霜霜示範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