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憂言看向她,唇角微微勾起,嘴角的線條收斂得幹淨清冷,以至于甚至顯得有些冷淡薄情。
蘇憂言定定地看着她,卻不答她的話。
右繁霜又向他湊近了一點,閉上眼睛。
蘇憂言看着小傻子仰起臉,還閉上眼睛等着他, 那樣完全地相信他,絲毫不怕被拒絕或被傷害。
像是真正被他馴服的小獸。
從被他侵略時會逃跑的正常應激反應,變成主動請求他的親密,癡迷于他氛圍的模樣。
光線晦暗。
蘇憂言伸出一隻手捧住了她的臉頰,右繁霜意識到他要吻自己,又仰起了一點臉。
然而期待中的觸感遲遲沒有落在唇上,右繁霜不解地睜開眼睛,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才發現蘇憂言撐着臉, 靜靜地看着她, 停車場的光疏疏落落,被周遭的建築切割成極具空間感的光影,晦暗而美麗,他立體的五官在晦暗間更迷人,睫毛和鼻梁都微微拉出一點影子,睫毛的陰翳讓他眸子裏的似笑非笑更意味不明,俊美華麗面龐如神祇般讓人淪陷。
他的大拇指指腹撫過她的臉頰,像在撫摸一件藝術品, 鑲嵌滿了他成就的藝術品。
藝術家們追求用各種奇異的方式去締造藝術品,而他用愛滋養出更愛他的作品。
蘇憂言垂首吻下來,那種想得到她的感覺太強烈,在對上她清澈幹淨的眼睛時, 所有想要被愛的渴望都會流瀉而出,他想愛她, 也希望他的作品做出同樣的回應。
右繁霜被他托住後頸纏綿而溫柔地親吻,他每一次吻她,她都能感覺到阿言很需要她,右繁霜同樣纏綿地回應,纏綿于唇齒的溫柔婉轉,呼吸間都是對方的氣息,右繁霜隻覺得自己在他的吻裏軟成了一汪水,有漸漸松懈的感覺。
蘇憂言鉗制住她的肩膀不讓她亂動。
右繁霜卻忽然咕哝道:“阿言…好熱。”
蘇憂言睜開眼睛,右繁霜的臉色泛着迷離的绯紅,眼睛也迷離地看着他,那種失神無力的感覺,像是想要靠在他懷裏。
蘇憂言溫聲道:“下車吧,我抱霜霜回去。”
右繁霜乖乖地點頭,眼睛還是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看他下車走到她這邊,拉開車門把她抱出去。
他鎖了車,直接把她打橫抱着。
右繁霜摟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整個人的狀态松弛到嘴角會不自覺勾起微笑。
蘇憂言聽見小傻子喃喃了一句阿言我好喜歡你。
蘇憂言眸中落下清光點點的笑意。
而右繁霜把臉貼在他胸膛上,聽他穩重有力的心跳,數值是正常的四四拍,嗒嗒嗒嗒,60BPM, 不用再三分鍾地自我欺騙, 這麽健康的心跳,她起碼還能聽數十個三年。
真好。
—
右繁霜第二天起得很早,一起床就看見蘇憂言在對着平闆穿珠子,而平闆上是設計圖。
蘇憂言出身蘇氏,注定了他會有成熟且視野開闊的審美,對于女性衣服首飾的審美能力,他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裏,極其罕見的水平極高的人。
畢竟,在時尚界,一般有蘇憂言這種時尚審美能力的,都是gay。
右繁霜坐到他懷裏看他穿,情不自禁地感歎:“好漂亮啊。”
蘇憂言用來穿項鏈的寶石都是種水和顔色極好的玉,有顔色辣到陽綠的玉珠,也有種水出色,像白月光一樣的白冰珠,一眼就讓人心動。
右繁霜去摸他的珠盒,分門别類放了幾百粒珠子,大小不一,從血紅到冰透,從飄冰藍花到半山半水,鴿血紅到祖母綠,動辄上千萬,蘇憂言看見她去摸,卻沒有叫她别動,而垂眸認真看着她,右繁霜興緻勃勃地拿了條魚線粗糙地串了一串珠子,沒什麽審美,完全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水平。
她卻拿着興緻勃勃地讓蘇憂言看:“阿言你看。”
蘇憂言接過來,認真地給她把那條手鏈收了尾,右繁霜還有點意外。
而他的手指修長白皙,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太過于賞心悅目,右繁霜不自覺目眩神迷。
他把手鏈遞給她,右繁霜接過來,笑得傻傻的:“仔細看好像有點醜。”
右繁霜撓頭,不好意思道:“要不拆了吧,有點浪費珠子。”
蘇憂言溫聲道:“很好看,放着吧。”
右繁霜欣喜:“真的嗎?”
蘇憂言輕輕道:“嗯。”
右繁霜開心地把那串珠子和蘇憂言穿了一半的項鏈部件放在一起。
她這個時候才趴在工具箱上往裏看:“哇,好漂亮…”
這才是這些珠子的正确打開方式吧。
聖瑪利亞色級的海藍寶清透如大海般亮藍,閃耀着獨有亞金剛光澤的緬甸尖晶璀璨,因爲礦業停滞而導緻價格不斷飙升的斯裏蘭卡皇家藍藍寶石華麗。
這些主石每一枚都是閃耀到晶瑩剔透的水平,而那些作爲輔助的翡翠穿珠則和它們的鋒芒畢露完全不同,有華國厚重的曆史感和飽滿氣韻,使得項鏈整體不因爲那些寶石的奪目而顯得輕浮。
無論是顔色還是形态,全都成了自成一體的華貴和氣場逼人,不是那種鋒利而咄咄逼人的千金大小姐感覺,而是含笑間已經讓人感覺要跪地求饒的大地之母。
高級,但不浮華。
右繁霜趴在工具箱邊上看的時候,蘇憂言摟着她的腰:“起得那麽早,昨晚不累嗎。”
右繁霜懶洋洋的,聲音裏都洋溢着對他的喜歡:“不累啊,和阿言在一起怎麽會累。”
蘇憂言卻沉默了片刻,忽然悠悠溫聲道:“霜霜是在埋怨我昨晚沒盡力嗎?”
右繁霜本來還在笑着,卻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立刻捂住嘴。
蘇憂言不多解釋,拿起手機,垂眸看了一眼時間,語氣悠閑:“現在六點十分。”
每次蘇憂言報時間,右繁霜就覺得吾命休矣。
她露出一個讨好的笑,聲音軟綿綿的:“阿言,六點十分其實好晚了,我怕來不及去公司。”
蘇憂言淡淡道:“兩個小時,那确實時間不夠。”
右繁霜松了一口氣。
蘇憂言東西放進工具箱裏,漫不經心道:“我是說不夠我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