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宴會雖然屬于蘇氏主辦,但卻辦在陳氏的酒店宴會廳裏,像是一個将要合作的信号,很難讓人不多想。
蘇氏作爲宴會的主人,宴會廳内一應布置都充滿了蘇氏品牌的标簽和格調。
蘇氏是國際聞名的香水世家,在國際上,是大名鼎鼎的Jade Hill,Jade 是玉,Hill是山,來自Jade Hill創始人蘇玉山之名,在國際上一提到擁有浪漫含蓄,擁有古典韻味的香水,往往先想到蘇氏玉山。
無論是中世紀西方紳士還是千年前東方仕女的氣息,都可以從Jade Hill得到。
在國際香水品牌中,論高級,Jade Hill無疑可以站到前十,主打上流路線,一度成爲歐洲貴族和王室的禦用香水品牌,和它高貴婉約的香氣是分不開的。
所以蘇憂言在有錢人的圈子裏,屬于出身最上流,也身處最Old money家族的貴公子。
這類繼承人,生來就是天之驕子。
和那些後起之秀的暴發戶有天壤之别。
想和蘇家聯姻的人多如牛毛。
後來玉山從香水行業拓展到化妝品和服飾包表,禮服珠寶等等,成了一流國際時尚大牌,這在國内是少有的。
國際上報得出名字的時尚奢飾品品牌,幾乎都來自歐洲,玉山無疑是獨樹一幟。
以至于國内想和蘇氏合作的企業太多,跨越各行各界。
陳氏是其中之一。
論資曆,陳氏的星級酒店開滿全國,也算酒店業的先鋒企業,但面對蘇氏,還是不得不要低一頭。
聽說蘇氏的繼承人回國,無數人擠破頭也想和他搭上關系,适齡女郎更是趨之若鹜。
隻不過,這些人早就已經長期與蘇承顔保持聯系,因爲有了提前打聽到的小道消息和流言,他們更願意相信,二十二年心髒病史的蘇憂言,恐怕活不到繼承的那一天。
衆人想要讨好蘇憂言,也是奔着保個底去的。
萬一,蘇憂言沒死呢?
萬一,蘇憂言死得晚點呢?
這個出生就含着一等一金湯匙的少爺,卻伴随有先天的心髒病,真是可惜。
不過那又如何,商場如戰場,隻有活得下來的,才有機會站到最後,他們可不會可憐他,他們隻會屈服于強者。
而蘇承顔一身雙排扣西裝,站在紅酒塔前晃了晃酒杯,顯然想裝紳士,隻是生意人的算計卻蔓延整個宴會。
蘇承顔很清楚。
蘇憂言費盡心機辦這麽一個宴會,大概是想宣示主權,告訴所有人,他才是蘇氏的繼承人。
但宴會之前,他早已用各種辦法,将蘇憂言的心髒病史傳播出去,有心人自然會深究。
種種細節,恐怕現在桌上的賓客比他還清楚。
蘇家瞞了這麽多年,終究還是瞞不住的。
蘇憂言,赢不過流言。
最好是生于憂言,毀于流言。
憂言來自蘇承顔的母親,流言來自蘇承顔,聽起來真是令人興奮。
蘇承顔淺淺勾起唇角,飲下一口紅酒。
聽說蘇憂言特地邀請了陳氏的二兒子,恐怕是想拉近關系促成這次的合作,讓所有人看看他并非腦中空空。
隻可惜,這次與陳氏的合作,表面是光鮮亮麗,雙赢局面,但事實上,要做成絕不容易。
陳氏在國内算是知名,但在國際上完全是毫無根基,想把酒店開到國外,就得有些能站穩腳跟的憑借。
和在國際上鼎鼎大名的玉山聯名做酒店和賣場,無疑是極好的一條出路。
一個有經驗,一個有名氣。
隻可惜,這其中有太多生意上的關竅需要打通,要做成功,幾乎是難如登天。
蘇憂言想拿這個項目立威或站住腳跟,都會掉進他的陷阱裏。
偏偏這個項目無比誘人。
蘇憂言,應該很想促成吧。
蘇承顔忍不住嗤笑一聲。
陳伯晉第一次帶着陳晏歲應酬,以往,一向是帶着陳璟的。
陳伯晉也不知道,爲什麽蘇氏的繼承人獨獨看中陳晏歲,點名要陳晏歲出席宴會。
不過,無論如何,和小蘇總關系好,這總是好事。
陳晏歲這個小子還真是好運氣。
宴會上,衆人望眼欲穿,不住地盯着門口看。
但直到賓客基本全部到場的時候,蘇憂言才登場。
禮賓站在宴會廳大門兩邊将門推開,蘇憂言低聲用無人能聽見的氣聲道:“霜霜,挽住我。”
右繁霜敏銳的耳力立刻警醒,她緊張地挽住了蘇憂言。
蘇憂言面色疏離冷淡,邁開長腿,朝着宴會廳内走去。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蘇憂言的身上。
墨色複古緞面翻邊西裝,真絲腰封,愈發顯得本就比例極好的蘇憂言腰細腿長肩寬,他解開了襯衫扣子,偏低的西裝扣位和低領座,經典而性感。
Old money家族的貴氣與文雅同時體現,隻是真正見到蘇憂言的那一刻,衆人竟然齊齊有些不敢置信。
這是蘇家那個因病谪居的繼承人?
單單隻看外表,根本看不出來他有那麽嚴重的心髒病。
俊美而冷漠的外表讓人覺得他似乎遊走在世界邊緣,與危險作伴,氣質如雄鷹般冷漠陰鸷,而外表卻像高貴漠然的黑翅鸢。
他的淡漠,讓人感覺他仿佛能夠操縱萬物。
年輕的女士們看傻了眼。
蘇氏的繼承人,也未免太過俊美。
簡直讓人不能将視線從他身上移走半分。
他貴不可言的外表與氣度,完全配得上蘇氏繼承人的身份。
而反應過來後,馬上有人上前搭話。
很快,蘇憂言周圍就圍滿了人,右繁霜不知所措,烏歌自然而然上前,蘇憂言低聲道:“先帶她吃點東西。”
他想向所有人表明她的存在。
卻不想她面對這種名利場的博弈。
而衆人拜山頭拜得差不多的時候。
周晚玉提醒道:“人來了。”
蘇憂言擡眸看向後方,陳晏歲跟在陳伯晉身側,不乏獻媚的年輕女郎在他身邊。
蘇憂言将酒杯放下,皮笑肉不笑,淡淡道:“失陪。”
陳晏歲還在被陳伯晉提醒要讨好蘇憂言。
蘇憂言大步上前,步伐利落,半點不猶豫,一拳就砸在了陳晏歲的門面上,陳晏歲一時沒有提防,腳下晃動,差點摔向酒杯塔。
酒杯塔雖然沒倒,被吓到的周遭人下意識捂嘴尖叫起來。
陳伯晉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而蘇憂言沒有任何停滞,直接在陳晏歲要摔下來的時候拎住他的衣領,對準他的臉又是一拳,把毫無防備的陳晏歲砸得摔在了地毯上。
蘇憂言練過幾年散打,動作極其利落好看,但拳拳緻命。
陳晏歲終于反應過來了,
這是那天晚上擁抱右繁霜的那個男人。
代替他安慰右繁霜的那個男人。
更重要的是,那雙眼睛,
竟然與他有幾分相似。
陳晏歲伸手還擊,蘇憂言卻緊緊握住他的衣領,兩個容貌都極其俊美,衣着華貴的年輕男人互毆,招招都沒留餘地。
周圍的紅酒塔被撞得倒下,透明高腳杯碎裂聲接連不斷,精緻的甜點随着桌子倒下砸在地上。
周圍人無比錯愕又震驚地看着這一幕,女士們躲避和震驚尖叫聲不止,根本不敢相信那個主動打人的是剛剛歸國的蘇氏繼承人。
剛剛,所有人都還在盤算怎麽讨好這個身份極度尊貴的繼承人。
打人的人身份太特殊,衆人甚至連攔都不敢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