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一共有二十六個,除了那個歸一宗留下來的,還有一些人家的院子裏自己打的,多是一些條件比較好的人家。
其餘都是幾家共用一口的那種,醜醜把井底都看了一遍,雖然有的井裏确實有些東西,如斷掉的繩子樹枝一類的,不是很幹淨。
甚至有一家的水井底有隻死了幾天的耗子,它還做好事不留名的給弄了出來,刀子什麽的确實沒有發現。
附近的水溝裏也沒有,倒是發現了幾個銅闆還有一個銀戒指,也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掉進去的。
屠夫的話還真發現了一家,在鎮子的第三圈,算是外圍,此時那人正在院子裏頭殺豬,一頭黑豬被捆綁在寬闆凳上,看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利索勁兒應該是個老把式了。
它跟傾妍說了一下具體位置,傾妍也把神識探了過去,看到那個場景,突然又覺得兇手應該不會是屠夫了。
試想一下,若是屠夫想要殺人的話,憑他的經驗應該也能一刀斃命吧,怎麽可能連紮三刀都不是要害,最後讓人失血過多而亡呢。
不過傾妍還是探查了一下他家,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他隻是想洩憤,并不想要人命呢,那田祿豐也許就是因爲喝醉了沒有及時醫治,所以才會死掉的,就是碰巧兩個趕到一塊去了。
她意外的發現那屠夫家挺有錢,床下的一個暗格裏有一個箱子,竟然有不少金子和玉器,看那玉器的品質和樣式,可不像是平民可以有的。
看來這屠夫還真挺可疑呢。
她把這個發現也告訴給了醜醜,醜醜再次用神識探查了一下,然後對她道:“我又看了一下,在他家的豬圈裏發現了一個地下暗室,裏面有不少銀子,還有一些骨頭。
我看了一下都是人骨,看來這屠夫确實不是個好玩意兒,我想辦法把官差的目光引過去,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麽來。”
那家的财物他們可不準備動,一是他們不缺銀子,再一個誰知道那是什麽來路,就看那些人骨,估計都是殺人越貨得來的。
這些贓款肯定要留給官府去查實了,萬一上面有什麽标記,那就是線索,是破案的關鍵了。
傾妍結合兩邊的事情想了想,猜測道:“你說會不會是那田祿豐發現了什麽,或是知道什麽,被他殺人滅口了?
還有一個可能,也許兩人根本就是一夥的,因爲分贓不均,或是田祿豐想洗手不幹了,想一個人單幹,兩個發生了争執,才會沒防備的被那屠夫偷襲給傷了,因爲延誤了醫治才喪了命。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就可以解釋得通,爲什麽沒有撬鎖或打鬥的痕迹,家裏财物也沒有丢,因爲知道那田祿豐家裏沒有什麽财物,都存在了屠夫那裏……”
傾妍越說越覺得就是自己相像的那樣,當然,具體的還是要官差去調查才行。
他們這邊調查的官差很快就離開了,畢竟就一個鎮子上的客棧,就算住滿了人,其實人也不是很多,一共也就五六十個人而已。
這還是加上店裏的掌櫃的和夥計,不然人更少些。
這次連大通鋪都沒有住滿,因爲天氣好,沒有下雨,所以有許多人都會趁着天氣好連夜趕路,并不會找鎮子住下。
不像之前他們遇到大雨的時候,一下子就把那黑咀鎮的客棧給擠滿了。
等兩個官差離開之後,他們這些人就直接離開了大堂,該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該去後院套車的套車。
傾妍他們也沒有搞特殊,直接跟着衆人一起去了後院兒,把車又再次套在牲口身上。
等夥計從外面把院門的鎖打開,他們就陸陸續續趕着車離開了。
至于怎麽引着官差去那屠夫那裏,那就得看醜醜的了。
醜醜很是簡單粗暴,直接化作了一個中年男子,長相就是那種過目即忘的,然後在旁邊的酒樓裏坐着,等官差盤問到那邊的時候,它就假裝過路人,直接編了個自己昨天晚上尿急,找牆根撒尿的時候,在這邊看見過三排的張屠夫從這邊走過。
張屠夫住在鎮子第三排的院子,暗說大晚上的不應該出現在鎮中心這邊才對,所以肯定是很可疑的。
至于是不是真的,這些官差可不管,隻要有線索就會去調查。
而且現在也不像是後世,若是提供證據做證人的話,還要去做筆錄,跟着一起去警局什麽的,這邊把自己的發現說一下就可以離開了,就醜醜幻化道那張路人臉,官差一轉頭就忘了是誰了。
當然官差們也不需要什麽證人,隻要有這個線索就可以去調查,找到證據就可以了。
而且這個時候就算沒有證據,像張屠夫這種平民也是說抓就抓的,抓完了以後嚴刑逼供屈打成招的有的是,這是現在官府的一貫套路,所以沒有什麽技術含量。
兩個官差也沒有直接去張屠夫那裏,而是跑回田祿豐家那邊,先和别的官差彙合。
長壽鎮就這麽大,客棧也就這一家,查完就完了,鎮子上一共就有五個官差值守,這都算是比較多的了,有的鎮上就兩個。
去抓人當然也不是官差去,人家可是有編制的,都是鎮長組織或雇用的人去,鎮長的人等于是那種不在編的,就像後世的輔警一樣。
官差打頭,他們去了就是當個打手,指哪打哪。
留下一個官差在田祿豐那裏繼續守着,四個官差帶着一行六個人湊了十個人,加上看熱鬧的群衆,浩浩蕩蕩的就去了張屠夫家。
這姓氏還是醜醜事先打聽出來的,這鎮上就隻有這一個屠夫,所以很好打聽。
等那些官差帶着人到了張屠夫家的時候,傾妍他們已經出了鎮子,他們屬于是直線橫穿出去的,所以沒有用多少時間。
金陽和醜醜則是直接就留了下來,它們兩個都化作了那種長相非常普通的中年人,并沒有住進客棧裏,也沒有找房子住,反正随時可以回空間,所以沒必要去自找麻煩。
它們留下,一個是爲了看看那個張屠夫究竟是怎麽個事兒,再一個也是想要查一查歸一宗的情況。
它們準備趁晚上沒人的時候下到那口井裏面,還有那個廣場的地下暗室裏去看一看。
那口井下面還好說,表面上就能夠看到機關在哪裏,就算有陣法金陽也可以試着破解。
若是能夠破解的話,可以看看裏面有沒有歸一宗留下的秘法一類的。
畢竟鎮長那邊的記載上面說的是,歸一宗的人都被那頭蛟給殺了,連妖獸都沒有放過,那他們應該沒有來得及轉移那些功法或者是一些東西才對。
再一個這裏好像隻有鎮妖塔的遺址,這個小廣場就是鎮陽塔的廢墟,那一個宗門不可能光隻有一個鎮妖塔吧,怎麽也還會有其他建築才對。
雖然說已經經過了一兩千年的時間,早就應該風化了不少,可看後世那些千年古建築可不少。
不說别的,就比如說萬裏長城,還不是存在了幾千年依然屹立不倒,所以當時就算是變成廢墟了,也應該有個地基才對。
而這小廣場可是平整的很,地下的暗室也沒有被發掘出來,就說明那歸一宗還是有些底蘊的,說不定這附近就有什麽屏蔽的陣法,讓他們無法看到那些建築的所在也不一定。
不然那片廣場也不會一直保留在那裏,總覺得那裏應該還有歸一宗殘留的遺迹,隻是不在表面,無法用肉眼看見,也無法讓他們用神識探查到。
要知道有的陣法是可以隐藏或折疊空間的,就像之前他們在西北那邊的那個樹林裏頭遇到的那個一樣。
平常那裏就是一個普通的樹林,官道還可以在那裏正常的通過。
可是那陣法時間長了以後松動了,一旦到了特定的時間和位置就可以進入到陣法内,那就是另一個世界了,跟外面像是割裂開了一樣,所以這裏未必就沒有那種陣法。
現在的問題是,傾妍和黃金他們雖然也挺好奇的,其實也想留下來探查一番,隻是之前說了要去銅鼓縣那邊,突然和人家分道揚镳有些不好。
雖然隻是萍水相逢的人,就算是找個理由分開也不也行,但是她總覺得一起走的話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還是跟着他們一起爲好。
這是傾妍的一種感覺,說不上來是爲什麽,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那就繼續跟着一起走好了,說不定真的還能碰上什麽事情呢。
就像之前,若不是碰跟着他們走,這一路上可能也碰不上這些事,畢竟他們自己走的話,不會遇見鎮子就進去住宿,一般晚上就直接找個沒人的地方進空間了。
就算進鎮上最多也是補給,買點東西就會離開,所以跟着别人走也有跟着别人走的好處,這不就體現出來了嘛。
他們雖然已經離開了鎮子,但是傾妍的神識還在陣子裏,看着那張屠夫家裏的情況,準備直到看不見了爲止。
在她的神識中,隻見那四個官差帶着人,一路氣勢洶洶的來到張屠夫家的門口。
他家的院門是敞着的,裏面的豬已經殺好了,正在給豬剃毛。
不是張屠夫一個人,還有他爹,他老婆,加上他兒子,一家四口齊上陣。
張屠夫和他爹兩人負責刮毛,他老婆在不停的燒熱水,他兒子剛剛十來歲,正幫着遞東西,一家人看着都是其樂融融的。
等官差帶着人進去的時候,四個人就是下意識的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齊齊看向官差。
傾妍用神識仔細觀察着一家四口的表情變化,隻有張屠夫和他爹的眼神閃了閃,表情都沒有變,非常淡定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站了起來,詢問官差可是有什麽事。
而他的妻子和兒子則是一臉的疑惑,還有帶一點點懼怕,是那種平民百姓的見到官差的正常反應,并沒有什麽心虛害怕的表現。
想來應該是不知道那些事的吧,畢竟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四個官差倒是也沒有說上來就把人制服,畢竟人家也沒有反抗,刮毛刀都放下了,手裏沒有武器,也沒有什麽要攻擊的姿勢,所以他們還算是心平氣和的上前詢問。
其中一個官差上前,開口就直接問張屠夫昨天晚上可有經過鎮子中心那邊。
傾妍本來以爲這就是醜醜臨時瞎編的,就算是真去過,這張屠夫也應該否認才對。
沒想到張屠夫還真的承認了,直說自己昨晚去過,今天殺的這頭豬就是那邊的酒樓定下的,昨天是去收定金的。
就是跟醜醜說的時間有些出入,醜醜說的是晚上亥時,也就是九十點鍾,而張屠夫則說的是戌時是七八點鍾天剛剛黑的時候。
這倒不是重點,畢竟證人也許記錯了時間,也很正常,而且那田祿豐也不一定就是半夜被殺的,畢竟失血過多而死,這也是需要時間的。
早上帶他們去檢驗屍體的時候,那血迹都已經幹了,說明應該是晚上死的,停留了整整一晚上也說得過去。
而那老仵作說,田祿豐主要是因爲醉酒後意識不太清醒,再加上受傷,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求救。
那田祿豐昨天是和誰喝的酒,這個就是關鍵了。
于是官差就接着問張屠夫,他可認識田祿豐這個人,昨天晚上可有見過他。
沒想到張屠夫直接點頭道:“認識,他疊與我爹一起共過事,我們兩個關系也不錯。
昨天我去酒樓收定金的時候碰巧遇上他,互相還打了個招呼,他邀請我同飲,因爲手上有銀子不方便又趕着回家,所以并沒有答應。”
看他說的光明磊落的,官差倒是一時不好直接把他拘走了,而且這話說的并沒有什麽漏洞,若是他不承認的話,還可以去查一查,這些事情他們隻要去酒樓查問就能問出來。
而對方痛快的承認了,還說沒有一起喝酒,直接就分開了,那應該是真的,畢竟若是謊話也好查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