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之前并不是沒有絲毫察覺,畢竟是自己的枕邊人,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方有絲毫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隻是因爲那是自己父母看好的人,如果懷疑他就好像否定了自己的爹的眼光。
若說她和對方有多深的感情倒不至于,隻是在可以選擇的範圍内,這算是最好的而已。
凡是她有個兄弟,她都不會想招贅,果然老話說的話,上門女婿沒幾個好的!
傾妍見她半天不說話,有些疑惑的問道:“茯苓姐?你也不要傷心難過,這樣的人不值得,現在知道了也好,總比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再知道好。
至少你現在有了防備,不會被他們害了,我覺得你可以和你父母商量一下,和離或是把人趕走,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現在還可以及時止損。
當然,這隻是我的建議,至于怎麽做還得看你自己,我一個外人不應該摻和。”
周茯苓抓住她的手,“别這麽說,我要謝謝你,我并不覺得傷心,這事清楚了我倒覺得踏實了,整個人都松快了。
我會好好和我爹娘說的,你說的對,早知道比晚知道好,可以及時止損,這句話真恰當。
珩玥妹妹你就在我家住幾天吧,你不但救了我,還幫我查清了事實,我得好好報答你。”
傾妍擺擺手,“不必不必,我還要急着趕路呢,不能久留,既然你已經有了決斷,那我就不多說了,我現在就走了,趁着現在還沒有下雪,還能趕到下一個縣城。”
周茯苓連忙道:“那可不行!我要就這樣讓你走了,那我成什麽人了,這不是知恩不報嘛。
這天陰的也沉,估計到不了下午就要有雪,咱們這周家鎮到最近的縣城也要二三十裏路,晚上天黑前可到不了。
你就在我家住下,等天晴了再走,這天趕路可不安全,還有啊,我們這到林越縣有一段路特别偏僻,除了河就是樹林,都沒有村子,就你一個小姑娘要是遇到那起歹心的,豈不是隻有吃虧的份。”
傾妍笑着搖頭道:“茯苓姐,我能一個人在外瞎跑,你應該也能猜到我肯定有保命的底牌。
我也不瞞你說,我是有功夫在身的,不然之前怎麽輕易把那二百多斤的竈心土從溝裏弄出來。
我是真急着走,要不這樣,你們家是做藥材生意的,是不是有什麽藥材圖鑒什麽的,上面畫着藥材的樣子和藥性。
若是可以的話,能不能幫我弄一本,我經常進山,要是遇上了也不會再錯過了,那多可惜啊。”
周茯苓一愣,沒想到她就這麽點兒要求,這個東西當然有,不然他們怎麽分辨啊。
光靠經驗雖然也可以,可那要像她爹那樣幹了許多年的老手才行,像他們夫妻倆就不行,經常要跟圖鑒做對比。
“這個當然有,我們這又不像醫術不能外傳,也不是什麽秘方,做藥材生意的幾乎都有,在大一些的書局應該也有。”
傾妍就是讓她換個報恩的方式早點離開而已,省的對方總覺得這恩沒有報心裏挂牽,她在書局也看到過這一類的書,再說醜醜就認識,所以并不是真需要這個。
周茯苓見她是真的要走,也就不好再強留,再加上她還要處理那個白眼狼丈夫的事,人小姑娘留在這裏确實不好。
于是就去找了自家父親,跟他要了一本她爹專用的藥材圖鑒,别看這是一本舊的,那裏面有許多注解還有她爹添上去的新圖,是老人家一輩子的經驗。
傾妍接過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是敷衍一下而已,沒想到人家給了這麽好的東西。
想要拒絕吧,又怕接着拉扯,幹脆收下了,不過讓醜醜拿出來了一根空間裏的人參。
這人參是大風空間裏長的,最少有大幾百年了。
她倒不是白給,不然更扯不清了,她是要賣給他們家藥材鋪子,這東西可是好東西,完全可以做鎮店之寶。
當傾妍拿出來的時候,周茯苓都被驚住了,她可不敢定價,直接帶着她去了她爹那裏,讓她爹看看。
周父看到人參差點兒跳起來,也就是他身體不好。
“這這這……這得五百年以上了!七兩爲參八兩爲寶,這一看就是參王級别的了!
姑娘你真要賣給我們?這可是時間難得之物啊!”
傾妍笑着點頭道:“我出來遊曆挺長時間了,也會進一些深山老林,這參就是在那裏面得到的。
以後應該還有機會,這個就賣給你們了,等以後有了機會還可以找到。”
“好好好,如此老夫也不會讓姑娘吃虧,我給姑娘一千兩銀子,還有一個可以養身的藥方。
這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不瞞你說,我周家祖上曾出過一個禦醫,專攻養生之道,隻是後來的子孫不濟,沒有一個得到真傳,醫術就斷了代。
可藥方還是留着的,銀兩我們不多,與姑娘賣給大戶人家肯定是不能比的,這個藥方确是我們的傳家之寶。
當然老婆肯定不會把原方子給姑娘那東西已經有些破舊了,畢竟穿了許多袋,但是那要往上面所記載的東西可以抄錄給姑娘一份,當着姑娘的面炒路,或者姑娘自己炒路也行,絕對不會。又說更改活人嗎?姑娘意下如何?”
傾妍沒想到還有這意外之喜,那當然是沒有不同意的了。
要說這可是人家吃飯的家夥,她肯定是不好意思要的,可既然醫術已經失傳了,光有藥方,其實也是沒有太大作用。
畢竟中醫講究千人千方,中醫不像西醫,藥物可以量産,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一樣,一套養生方子也不一定适用所有人,所以還是要有醫術打底才行。
不過這藥方也是好東西了,隻要找到醫術不錯的大夫給把把脈,然後對症再根據藥方的基礎上進行删減或者添加,那也是好東西。
當然她也不準備在這方世界用,所以也沒有外傳的可能。
傾妍準備拿回去後世給爸爸研究研究,雖然爸爸不會醫術,可他手底下各種團隊多的是,在港城那邊他們就有自己的研究所,裏面的醫藥研究人員都是非常知名的。
這東西可以帶過去給他們看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一種養生藥丸一類的,或者是藥湯一類的,可以盈利也可以給自家人增強體質。
給自己家的藥材可以用香香空間裏的,那些都是帶着靈氣的,肯定效果會更好。
于是雙方就這麽愉快的達成了交易,一千兩銀子不多,但也真不少,畢竟要換算成後世的錢币的話,也差不多百來萬了。
隻不過這種大幾百年的人參難得,有一百萬也肯定買不着這種純野生的就是了。
而且是大風空間裏面産的,多少也會帶一些靈氣,藥效肯定不是普通人參可比的。
所以如此一來的話,也說不清是誰賺了誰賠了。
因爲周家還要處理他們的上門女婿的事兒,所以傾妍沒有久留,連午飯都沒吃就離開了。
她不知道周茯苓是不是要在吃飯的時候和父母說她男人的事,所以就直接和一家人告辭了。
不過走之前還是跟周茯苓說了一下,那男人并沒有在那個女人的院子裏面久待,就是去了一下,囑咐了一句别出門就離開了。
也沒回藥店,而是往官道上去了,應該是假裝擔心周茯苓,去“救”了吧。
周茯苓點點頭表示明白,她都知道對方是在做戲了,肯定會想好應對之策再去見對方,就讓那人去找吧,等找過來她都可以把族人找來了。
說完這些,傾妍就和對方告辭了,駕着牛車就離開了周家鎮。
周家鎮之所以叫這個名字,跟張集鎮一樣,也是姓周的人多了演變來的。
這裏最早之前是周家村,後來人口多了以後,加上又在官道旁,起了許多的鋪子和店面,所以就形成了一個鎮子。
後來又來了許多雜姓,可姓周的還是最多的。
雖然都姓周,卻不都是很親近,就像張集鎮那樣,祖上可能都是一家,但是發展到最後已經分支了許多了,有的之間親戚關系已經很遠了。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是一個外姓人可以随便欺負的。
這些周茯苓也和傾妍說了一嘴,到時候她想和對方和離也好,趕走對方也好,周家隻要發話了,對方就沒有辦法賴着不走。
别說現在她爹還活着,鋪子和家業都是她爹的名下,就算她爹沒了,她周家的親族也在,真要是動真格的了,說不定那白眼狼一家都會被趕出周家鎮。
哦,對了,白眼狼還真的姓白,名字還挺好聽,叫白燕生。
據說是生于燕地,他們家祖籍是關外,之前是跟着父母逃兵荒過來的,在燕地生了他又繼續南逃,到這裏的時候發現這裏的人不錯,善良淳樸,就在這裏落了戶。
白家兒子不少,白燕生有五個兄弟,他排行老二,在家裏算是最不受重視的那個,也是因爲如此,才能到周家當了上門兒女婿。
這一家子裏頭,兒子多了是幫襯,但有時也是競争關系,所以說周家倒是不怕對方鬧上門兒來,畢竟就算有五個兄弟,不說心不齊,那戰力跟一個家族還是沒法抗衡的。
傾妍知道了這些也就放心了,雖說是萍水相逢,但她就是覺得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不配有好下場。
聽了周茯苓的話她也能理解爲什麽對方要搞這種小陰謀了,因爲明着來,他還真弄不了人周家的家産走,有宗族看着呢,就算是想吃絕戶也得掂量掂量。
傾妍在路上走了半個多小時的時候,天陰的越來越沉了,明明是下午一兩點鍾的時間,看着像是已經到了傍晚了。
當然,這對于她來說沒什麽影響,說是要趕往下一個縣城,其實到哪兒都能休息,隻是不想在人家家裏頭住下而已,那樣很不方便,還是甯願在空間裏面多待一會兒。
趕着牛車慢悠悠的趕路,反正也不着急,走到哪兒算哪兒,隻要一開始下雪,她就進空間就行了。
因爲一路都是上坡,這速度想快也快不了,走到周茯苓所說的那個偏僻的地方時,已經下午三點了。
她現在一個比較高的位置,再往前走就是下坡路了,前面一個比較低的地方後就又是上坡,起伏挺大的。
自從開始下坡兩邊就沒有人家了,兩邊都是樹林,她用神識看了,最近的村子也要在前面五六裏地以外,而且沒有挨着官道,是在很靠裏面的地方。
她這裏再往前就是一條河,河道不寬,也就幾米寬而已,可能是這是最窄的地方,所以官道從這裏過,在河上面架了一座石橋。
按說挨着水源河道的地方,村子應該更多才對,可這裏卻沒有,甚至兩邊的地都不是莊稼地,都是荒地。
而且河道很深,往下凹進去很多,距上面有将近有三米的距離。
兩邊是幾十米的空白泥土,隻有稀稀拉拉的幾棵樹木,多是幹枯的雜草。
醜醜聽了傾妍的疑問,用神識朝外看了一遍,直接對她道:“這裏之所以沒有村子,應該就是跟這河道有關,這條河的水位應該是經常降低或上漲。
你看它兩邊的河道應該都是被河水上漲時沖出來的,肯定經常帶走許多淤泥,這裏如果河道堵塞的話,兩邊若是有莊稼地或者是村莊就會被淹,這也是爲什麽這裏人煙稀少的原因。
傾妍朝四周看了看,還真是,兩邊的河道就零星幾棵樹,仔細看那個土地的走向,就像波浪一樣,一看就是有被水淹過,然後水退去之後留下的樣子。
看來這裏也是有汛期一類的,到夏天的時候會漲水,把兩邊的河道淹掉,冬天水位降下去了,又降下去了這麽,周圍沒有人煙确實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