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妍疑惑的道。
醜醜解釋道:“之前就用神識大概看了一下,見那邊有房子,也沒往裏探,再說這種天氣外面沒有人走動也正常。
沒想到我晚上又探過去,那些屋子全都沒有亮光,這就不正常了,就算那些男人出來打劫,老人女人還有孩子也應該留在家裏才對,都是晚飯時間了,不應該沒有煙火氣。
結果我把神識探進去才發現,裏面全都空無一人,可若說是自己搬走離開了,那裏面的東西并沒有動,家具糧食什麽的都在,甚至還有幾家桌上還擺着被凍得硬邦邦的飯菜。
屋裏面也沒有打鬥的迹象,就那桌上的碗筷有些淩亂,好像正準備吃飯的時候突然被叫,匆忙的放下碗筷走了……”
傾妍皺起眉頭,琢磨着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家夥看着馬上到自己嘴邊的勺子突然停住不動了,張開小嘴朝着勺子迎了過去,結果直接碰撒了,都進了自己脖子裏,難受的他啊啊大叫。
傾妍回過神,低頭看到他的樣子,連忙拿着圍在他脖子上的布巾擦拭。
“你這小家夥嘴還挺急,幸虧這奶是溫的,不然你的脖子都得燙壞了。”
把灌進脖子裏的奶水擦幹淨,就又給他喂了幾口,把碗裏剩下的奶喂完放在一邊,一邊拍他睡覺才又再次跟醜醜傳音。
“那些人會不會是被那些真山賊給擄走了?那些人搶了他們,再來頂替他們的身份?”
醜醜搖頭,“不像,若是那樣,那些山賊怎麽不過來?這整座山我都看過了,除了咱們這些就沒别人了,連對面過來的都沒有。
我總覺得有些問題,但是并沒有感受到什麽不好的氣息,就是直覺不太簡單。”
傾妍嘬了嘬牙花子,有些不确定的道:“咱們不會又遇上妖或是陣法了吧?這座山會不會曾經也是一個大妖的地盤兒?”
醜醜:“我問問黑鳥,它吸收了月夜狼和其他的妖丹,知道的比咱們多些。”
傾妍看向元寶,“元寶,你不也吸收了巽風豹的妖丹嘛,它的記憶裏有沒有關于這邊的?”
元寶搖搖頭,對她傳音道:“沒有,巽風豹的記憶裏除了修煉就是和月狼幹仗,其他的基本沒有。”
孩子吃飽喝足睡的很快,拍了沒幾下就睡着了,先把他放在一旁的座椅上用被子圍起來,她把下面鋪好被褥,之前吃飯放桌子就把被褥收起來了。
鋪好了褥子又把被子拿下來,把孩子輕輕抱下來放在被窩裏,在炭爐裏放了些木炭,又放上銅壺,等水熱了會有些水蒸氣,這樣車廂裏不會太幹燥。
外面的火堆她不用管,方家父子會照看好,木炭都在外面,添的時候直接拿就行。
她也用神識看了陳世金他們,他們也是熱的幹糧吃的,水就是喝的燒開的雪水,跟他的氣質有點不符,看着像個未經世事的公子哥,沒想到還挺能吃苦的。
那個老太太則是一直沒有出過聲,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能說話,不然就算再惜字如金,也不可能一直不說話吧。
聽陳世金跟她叫娘,她還以爲那是他奶奶呢,估計是老來子吧。
吃完飯那娘倆灌了兩個湯婆子就進車廂裏面了,那車夫把兩邊的火堆都添了些木炭,也拿出被褥躺進了他那個臨時的帳篷裏。
周圍除了不遠處的說話聲就是木炭燃燒的聲音,傾妍吹熄了油燈也和元寶躺下了,醜醜才從空間裏出來。
“黑鳥怎麽說?”傾妍傳音問道。
醜醜:“黑鳥說這邊離月夜狼的地盤兒太遠了,又過了這麽多年,它并不知道這邊的情況。
黑鳥最近在研究空弦道人留下的那些陣法書籍,所以剛剛我帶着它去山裏轉了一圈兒,還真發現了陣法的痕迹。
倒是跟空弦道人沒關系,是近期出現的,它說應該是一個吞噬陣法,那周圍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沒有了蹤迹,我用神識看到了不少空洞穴和空的鳥巢,估計是都被吸進陣法裏了。
這種陣法空弦道人的書籍裏有記載,是邪修慣用的陣法,用來吞噬别人的氣運或生機,然後壯大自身,或供給陣法的運行。
隻是隻有記載,沒有破解的方法,咱們明天早上起來就趕緊走,我感覺這裏很不安全,可别把咱們也給陷進去。”
傾妍有些好奇的問了方向,也把神識探了過去,那裏果然隻有幾間空的茅草屋,屋子前面都有一條小路,雪都被掃到了兩邊,說明那些人失蹤也就是這兩天的事。
在幾個屋子裏都看了看,确實沒有什麽發現,裏面的東西都是整整齊齊的,就像是主人隻是出去一下,随時可能回來。
醜醜:“别看了,趕緊睡吧,咱們解決不了,不如明天早點走。”
它雖是上古兇獸,可也不敢托大,不說它不是全盛時期,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是無敵的存在,它連當康都幹不過,更謬論别的了,它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而且它是兇獸,不幹壞事都不錯了,本來就不喜歡管閑事,若不是妍妍,它連探查都不帶去的。
傾妍也知道這點,她是想做點好事,也不會不自量力非得強求,該苟的時候還是要苟的。
……
“妍妍,妍妍!快起來,出事了!”
傾妍被醜醜繼續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
“醒了嗎?出事了,那些人不知道被什麽迷惑了,都朝着那邊去了。”
醜醜的聲音再次響起。
傾妍剛剛醒來,反應一時還有些慢半拍,消化了一下它話裏的内容才清醒過來。
連忙把靈石拿出來,車廂内瞬間亮了起來,“你說誰被迷惑了?”
醜醜:“外面那些人,除了咱們這邊這幾個,應該是因爲我放了點威壓在四周,其他那些人包括那些镖師,都像是夢遊一樣往陣法那邊去了!”
傾妍連忙把神識探了出去,發現那些人一個個正直愣愣的往山上走,一個個的都像沒有靈魂一樣。
她穿起衣服就要下車,被醜醜阻止了,“等等,靈石。”
傾妍點點頭,她差點忘了,拿出打火石把油燈點上,這才披着大氅出了車廂。
睡在外面的方大有和陳家車夫聽到動靜都坐起了身,方大有見她出來還以爲她要去方便,正想假裝沒發現躺回去就被傾妍叫住了。
“方二哥,趕緊把方叔叫起來,出事了!”
“怎麽了?”方正義的聲音從車廂内傳來。
在荒郊野外他根本不敢睡實,一直都警醒着呢,聽到傾妍的聲音第一時間就醒了。
陳世金也從車廂裏鑽了出來,他純粹是凍得睡不着,湯婆子早就涼了,正準備再換一次熱水。
傾妍指着左邊讓他們自己看。
今天有月亮,照在雪上很亮。
幾人走到官道上,朝着西邊看去,隻見黑壓壓的一群人正往山上走,直挺挺的沒有發出聲音,這大半夜的看着怪滲人的。
陳世金搓了搓手臂,牙齒有些打顫的道:“他,他們這是怎麽了?怎麽都上山了?難道是被山賊劫持了?”
方大有和方正義皺着眉頭,“不像,都是白天一起走的那些人,沒有看到山賊,倒像是被什麽迷了。”
陳家車夫也道:“聽說這山中多精怪,不會是遇到那種擅迷惑人的精怪了吧?”
傾妍贊賞的看了他們一眼,都是有閱曆的人啊,相比之下陳世金就顯得很單純了。
單純的陳世金再次開口道:“怎麽咱們沒事?難道是精怪沒發現咱們?那現在咱們要怎麽辦?跟上去嗎?”
幾人看向他,都是一臉的無語。
這種時候躲都來不及,還往上湊,是不是傻?
不過放任這麽多人被迷惑什麽都不做好像也不太好,方正義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哨子,使勁兒的吹了起來。
聲音很尖銳,有點像一種猛禽的叫聲,傾妍看了看那邊,那些人好像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前進了。
看來聲音對他們有影響,傾妍直接去車上拿了一個銅盆下來,和一根短木棍一起遞給方大有。
“方二哥你追過去一點使勁兒敲,看看有沒有用,對了你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說着又去撕了一點棉花,搓成兩小團給他塞耳朵裏。
方大有點點頭,拎着銅盆就朝着那些人跑了過去,傾妍讓醜醜盯着,一旦有危險就把方大有救回來,至于其他人量力而爲就行。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要怎麽把那些人弄回來,剛剛要不是方正義吹哨子那些人有些停頓,她也想不出這個辦法。
還好把他們叫起來了,她自己悄悄行動的話,也不知道從何下手,而且車裏還有孩子呢,她也不可能跟着跑到山上去。
剛想到孩子,方大有那邊的敲盆聲一響起,車裏就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她連忙往馬車那邊跑,陳世金也跟在她身後一起往回跑,應該是擔心它娘吧。
傾妍一進車廂就見元寶正用尾巴拍孩子,隻是小家夥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到了,根本不管用。
她把孩子抱了起來,使勁摟着貼了貼臉,孩子這才有了些安全感,哭聲小了點。
她一邊拍着孩子一邊用神識看了看旁邊的車廂内,老太太果然也醒了,正坐起來摸索着點油燈。
陳世金回到車廂見自家娘也醒了,就跟她說了一遍外面的情景。
老太太聽完身子一顫,開口道:“這恐怕是遇到仙家了……”
傾妍吃驚的睜大眼,不光是爲老太太竟然會說話,還以爲她的聲音和話裏的内容。
她的聲音,怎麽說呢,就像砂紙磨過一樣,嘶啞,粗粝,讓人聽了很難受,下意識的想要清清嗓子。
而她話裏的内容好像她對這種情況很熟悉,至少是遇到過的。
“娘,您說的仙家是什麽?是山裏的精怪嗎?”
陳世金疑惑的問道。
“不許胡說,仙家在上,孩子還小,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老太太呵斥了兒子一聲,連忙跪下雙掌合十念念有詞。
傾妍看着她那樣子,怎麽看怎麽像電視上迷信的老太太,還是那種深度迷信的。
當然,這些東西有的确實存在,可把它們當神仙供起來就完全沒必要了,畢竟有些可不是好的,還專門害人。
傾妍抱着孩子調整了一下姿勢,靠着旁邊的座椅坐好,準備聽聽老太太怎麽說,說不定哪天找到什麽線索呢。
她剛剛出去前是把油燈點着放在車廂裏的,所以裏面是亮着的,就是怕孩子突然醒了黑乎乎的更害怕。
就聽隔壁車廂老太太的聲音再次響起:“仙家就是狐仙和黃大仙,它們有事需要人做的時候,就會用這種方法召喚……”
雖然她說的比較委婉,傾妍還是聽懂了,說的是狐狸和黃鼠狼,它們比較喜歡半夜把人迷上山,就是不知道這上面的是不是這兩種了。
若是這兩種,道行不太高的話醜醜應該能搞定,當然,若是對方已經修爲很高了,那還是要掂量掂量的。
她把神識放到山上,看向那些被迷上山的人,發現一些人被方大有的敲盆聲驚醒了過來,如一些青壯年和那些有功夫在身的镖師都清醒了過來,現在正幫着把那些老弱婦孺往山下拖。
傾妍用神識往之前那獵戶的村子探去,她總覺得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就在那裏,就是一種直覺。
果然,她在一棟房子前發現了一個小黑影,若不是她用的神識,用肉眼的話估計會忽略,那體型也就一個巴掌大,圓圓的腦袋兩個圓圓的耳朵,兩隻爪子環胸直立着,跟動畫片裏的傑瑞很像。
這……這是個老鼠精?
不對!顔色不對,這是個金黃色的,是金毛老鼠精?
她這正猜測着,突然那小東西一個閃身就不見了,緊接着醜醜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發現了,是一隻成了精的黃皮子。”
“啊?什麽黃皮子?”
傾妍一時沒反應過來,然後就想到黃皮子就是黃鼠狼,原來那個是黃鼠狼啊,怎麽跟她以前看到過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