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黑鳥以前在祈年村那邊加固過陣法,畢竟不是一個地方,也不一定是一種,萬一隻是當時管用了,後面又失效了呢。
她和醜醜當時出來的時候都已經天快亮了,誰知道是不是因爲時間不對才進不去的。
醜醜:“沒有問題,天黑以後那些官兵就一直在那裏嘗試了,并沒有進去,應該是加固好了。”
傾妍點點頭,“那他們不會在那裏耗一晚上吧?現在晚上已經零下一二十度了,我看他們也沒帶帳篷什麽的,在山上過夜還不凍死。”
醜醜搖搖頭:“他們又不傻,領頭的說再試試周圍,沒有問題就要下山了,他們會去鎮上的客棧休息,明天早上再回縣城這邊。”
傾妍點頭,“那還好,這天氣露營絕對是找死,那咱們明天就要早點走了,那兩人打聽到了我的長相,遇上也麻煩。
本來還想着去酒樓聽聽消息呢,看來是不行了。”
醜醜:“有什麽可聽的,咱們離開也一樣能用神識聽到,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現在還沒進臘月最冷的時候,以咱們的速度,再磨蹭,估計要在北方過冬了。”
它這些年都是在香香空間裏,冬暖夏涼的,其實很不适應這種寒冷的天氣了。
傾妍還好,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京市,本來就四季分明,可以說各個季節都能适應良好。
客棧裏雖然有火盆,真沒有她們自己的木屋暖和,更不用說她們這兩天住的那個有陣法的房子了。
所以算是睡了一個不算香甜的覺,第二天天沒亮就早早起來了,洗漱完收拾好了,天才剛蒙蒙亮。
下樓後就見已經有人在吃早飯了,看來也有趕早離開的,不止她一個。
她也要了一碗熱湯面,還跟隔壁桌學着,意思意思買了幾個饅頭帶走。
她和隔壁桌兩個人幾乎同時吃完飯的,所以也是一起去的後院兒駕車。
對方應該是兩父子,一個四五十歲,一個十幾二十歲,長得很像,都是國字臉,濃眉大眼的,眼神很正,不像是奸滑之人。
他們看傾妍隻有一個人,也沒有上前搭話,隻是出了客棧後,故意把馬車的速度放慢,再加上他們的馬車也有木質車廂,和她這個有些像,讓别人看着好像他們是一起的一樣。
傾妍倒是能看出來了他們的意思,這算是在保護她,畢竟一個小姑娘在外面還是很危險的。
甚至在她去買木炭的時候,對方還等了她一會兒,等夥計把木炭都裝在了車後,才一起再次上路。
這樣一來,出城門的時候守門官兵竟然都沒有查她的車,隻大概看了一眼就放她過去了。
傾妍對醜醜道:“看來還是好人多啊,人家都沒有跟我說過話,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就隐隐的護着我。”
醜醜從空間裏出來,靠在元寶身上,懶洋洋的道:“你可别把誰都當好人,也有的人藏的深,你要是輕易相信别人,那你離出事就不遠了。”
傾妍點頭,“我知道,我又不傻,這不是有感而發嘛,即使知道對方這是在暗中護着我,我也不會上去結交的,咱們的秘密太多,和别人同路太不方便。”
醜醜:“你知道就好,若是對方遇險咱們可以暗中幫忙,可不能再明面上出手了,這管一回閑事就要耽誤個十來天,咱們什麽時候才能去南方啊。”
聽着醜醜的抱怨,傾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她确實挺喜歡管閑事的,這點應該是遺傳自親媽,她媽就特别喜歡管閑事,不然也不會做慈善的時候親力親爲。
沒辦法,自家老媽有自家老爸還有哥哥們寵着,已經四五十歲的人了,還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她也完美的繼承了這一點。
出了城就又有積雪了,城内有人打掃所以是沒有積雪的。
她把腳上的棉鞋換成羊皮靴子,有些空,确實太大了。
想了想就跟醜醜要了兩塊兔皮,直接包在腳上在穿上襪子,再穿靴子就好多了,把腳腕擋住真的很暖和。
她等于是跟在那父子的馬車後面走的,她後面也有幾輛車,是牛車和驢車,所以沒辦法鑽進車廂裏待着。
早上本來就是正冷的時候,傾妍裏面穿着厚棉襖,外面披着大氅,都不覺得暖和,很難想象進了臘月得有多冷,确實要盡快往南走了。
過了平涼縣城後是一大片平原,幾乎沒有什麽山了,讓醜醜看了,至少三百裏内不用再走山路。
不走山路并不意味着更安全,因爲平原上更容易遇見狼,還沒有地方躲,至少山上有樹可以爬上去躲一下。
還有就是,若是之後的百裏地前後這些人不是中途拐彎的話,這一路就都要同路了,她也沒有辦法把木屋拿出來了。
她倒是可以在馬車裏過夜,就是大熊要受罪了,這麽冷的天隻能在外面扛着了。
還好天晴開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再下雪,到時候想辦法找個避風的地方生堆火應該會好一些。
醜醜把車廂裏面的炭爐生好,在上面放了個銅壺,裏面放了多半壺水,省的撒出來。
傾妍想到的它也想到了,這一路上估計很難住的舒服了,準備燒熱了給傾妍灌個湯婆子,抱在懷裏要暖和的多。
走到中午的時候,都沒有停下來休息,應該都是湊合着吃了點幹糧,這附近雖然有村子,卻都沒在官道邊,都要往裏走一段路才行。
估計大家都是想着繼續趕路,盡量在天黑之前走到下一個縣城或鎮子,隻有城鎮才有客棧住,村子裏可沒有。
非不得已的情況下,在路上還是盡量不要在村裏人家借住,很容易出事。
因爲并不是所有的村人都是善良淳樸的,許多都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他們會對來借宿的行商生出歹意,設計把女兒嫁人做小都是好的,很多都是謀财害命,直接把人弄死找個地方埋了,把财物昧下來。
傾妍見他們都不停,倒是想自己找個地方停下休息一下,說不定可以和他們分開。
可這路上一馬平川的,還都是雪,連棵樹都沒有,更别提擋風的地方了,今天的風得有五六級,根本沒有辦法休息。
這樣一來,隻好跟着一起往前走了,就在中途給大熊喂了點溫水和幾塊點心,草料都沒法喂。
還好傾妍穿的多,又有湯婆子,再加上車廂裏有爐子,車廂們開着熱氣會朝外走,她後背還挺暖和的。
不像别人,他們雖然也有車廂或蓋着羊皮或被子,那也是凍得手臉通紅哆哆嗦嗦的。
像前面兩父子,之前吃幹糧的時候手都快拿不住了。
當然,這些都是傾妍用神識看到的,要不然中間隔着一個車廂呢,怎麽能看到人家在幹什麽。
兩父子是輪流趕車的,一個人趕一個小時左右,一人趕車另一個人就在車廂裏面圍着一個被子坐着,睡是不敢睡的,太冷,怕生病。
然後一個小時後再換着來,這樣兩個人都不那麽累。
他們那個車廂雖然也是木頭打造的,可裏面遠不如傾妍她們這個舒适。
不止下面鋪着羊皮,車廂四周也挂着羊皮,除了前面的車廂門之外,幾乎都被裹得不透風了。
而那父子倆直接就是木頭闆子的,擋風也有限。
當然,就算這樣也比後面幾輛車強多了,後面幾輛牛車都是拉貨的,根本沒有棚子,車上全是一袋袋的貨物。
前面趕車的人隻能把自己穿成一個球,頭上戴着皮帽子,手上帶着手捂,腿上還蓋着一塊黑乎乎的羊皮。
就這也都凍得不行,縮着脖子聳着肩,主要是那些貨物沒有堆的太高,所以從後面吹過來的西北風直接就能吹到人的腦袋,就算戴着皮帽子,那也是有一點縫隙就能吹進去,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這樣一對比,傾妍就覺得自己好像是是最舒适的了,果然人還是要對比的,相對于别人的難受,自己好像就心态好多了。
一直走到了到了八點多鍾,等于是将近走了十二個小時,才遇到了一個官道邊上的鎮子。
之前的鎮子都是比較靠裏面的,要不是傾妍有神識,在官道上根本看不到,所以大家就算看到界碑了也不敢輕易進去。
這個鎮叫馬坡鎮,跟之前的張集鎮和三裏鎮一樣,都是在官道路北邊,應該也是專門給過路的行商做補給的。
若不是路上積雪太厚,其實他們用不了走這麽長時間,估計十個小時不到就能走到這兒,所以這裏建一個鎮子正好,不用晚上露宿荒野。
大家都沒有再繼續往前的意思,全都進到了鎮子裏面。
傾妍也不想特立獨行,大晚上的非要趕路,當然,主要是她用神識看過了,前面是真的沒有什麽可以避風的地方,就是像之前那種比較低窪一些的地方都沒有。
唯一看到的一個地方,傾妍覺得不對勁,那裏是直上直下的一個坑,就問了醜醜,醜醜說那是一個水坑,隻是凍了一層冰又被雪覆蓋了。
那種地方想也知道是不能把木屋放上去的,所以還是随大流好了。
這馬坡鎮比張集鎮和三裏鎮要大的多,大三倍不止。
一共有三條街,兩邊的兩條街是當地住戶,都是建的土坯房,中間一條主街,有少數幾個兩層的瓦房,其餘的平房也都是一些鋪子。
而且傾妍也看了,其中兩間兩層的就是客棧,一間是酒樓。
客棧有兩家,一家大一點,一家小一點,大一點的在路邊,小一點的在裏面。
小一點的那家要比大的幹淨不少,可能是大客棧住的人比較多的緣故吧。
大客棧的房間都已經住滿了,就連後院兒的牲口棚子都沒有地方了,除了大通鋪還有幾個位置。
傾妍肯定是不會住大通鋪的,隻能是去裏面住那個小客棧了。
小客棧二樓還有兩間空房,正好可以去訂一間,所以她路過大客棧門口的時候連停都沒停,直接趕着車繼續往裏面去了。
就怕晚一點兒,萬一這幫人去問了沒有房間住也跑過去,到時候她可就搶不上了。
倒不是說小客棧就隻有兩間房了,是隻有兩間二樓上房,下面一樓還有下房,大通鋪也有空位,所以她是怕沒有上房了。
那父子倆把車停在了大客棧門口,見傾妍繼續往前去,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倒也沒有跟上前,而是讓兒子一個人下車去詢問了一下。
都不用問掌櫃的,在門口夥計就直接說了,房間已經沒有了,就還剩下大通鋪有幾個位置。
兩父子一聽,就直接上車也往裏去了。
後面幾兩牛車更是連停都沒停,直接往裏走。
那兒子對自家父親道:“爹,那姑娘連車都沒下,就知道這客棧裏面沒有房間了?”
當爹的笑了笑回答道:“從平涼縣城出來這麽長的距離,隻有這一個鎮子在官道上,就是猜也能猜得到吧,不過,看樣子那姑娘應該是來過這裏的,不然不會這麽輕車熟路的。”
他們也經常走這條路,所以也是知道中間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就是直接奔着這個鎮子而來的。
也知道裏面還有一個客棧,平常他們來的時候外面那個客棧人并不多,所以每次都是住在外面的客棧裏。
而且他們有馬車,那個客棧後院有停車的地方,裏面的小客棧他們沒有住過,也不知道有沒有。
等他們到的時候,傾妍已經開好了房間,依然是二樓裏面的一間房,現在正去後院兒停馬車。
到了後院兒才知道,這客棧雖然小了一些,那是相對于房間來說的,後院兒還是有的,而且後院兒比那大客棧還要大一些。
不但有放牲口的屋子,還有放馬車的棚子,再後面還有羊圈,和雞窩,甚至還有一片可以種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