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知道啊,那個族叔謊稱春花公婆建房子的時候跟他們借了五兩銀子,還有族老在那裏給幫腔,玉梁村的村長更是明着幫他老丈人,這不是讓春花她們孤兒寡母的沒活路嘛……
要不是楊家妹子路過,伸出援手,還讓那邊把院子買下照價給了銀子,我們都不知道這母子三人要如何了。
這既然回來了,定是不會回那邊了,我們就想着幹脆回村子買個院子,以後就算是回來落戶了。”
張杆子兩口子一聽這話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這是要買他們那個院子。
過來之前他們就放下話那邊的院子要賣,當時還拖給了滿倉兩口子,他們想要買下給春花母子挺好的。
畢竟是他們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還是有感情的,若是賣給個關系不好的,或者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他們心裏也有些不得勁兒,這給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張杆子直接開口道:“春花要去住我那院子再好不過了,那是我們住了半輩子的地方,平常也住的愛惜,這要是賣給不認識的人,心裏還有些不得勁兒呢。
現在好了,春花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又能幹又愛幹淨,那房子給了你我們也就了了這樁心事了……”
之後就說了一下,價格之前就知道,不貴,也不用劃價什麽的,就是定了日子去鎮上重新辦個房地契就行了。
之後傾妍就打聽起了,那些死掉孩子的事。
張春花姑嫂倆也是一臉的好奇,她們也想知道後續如何了,畢竟沒有什麽娛樂項目,大家都比較喜歡八卦一下周圍村子發生的事。
老兩口見她們想聽,就小聲的跟她們說了起來。
之所以小聲,是因爲隔壁的人家就有個孩子被害,怕人家聽見他們拿來說嘴心裏不舒服。
張杆子說道:“你們也知道我們是爲啥會搬過來的,我們跟着留根的靈柩一起過來的,過來之後那靈光寺的高僧還給留根做了一晚上的法事超度,這才埋在了後山的入口那裏。
就在那入口的左邊,還給立了一塊墓碑。
說實在的,我們留根沒有成人,之前隻能随意的埋在地頭上,連祖墳都入不了。
現在雖說是來鎮壓鬼怪的,可最起碼堂堂正正的做了墓,還立了碑,以後上崗村的人時節時令節的都要去那邊祭拜一番,這以後我們死了也安心了。
哎,話扯遠了,你們是想聽之前的事兒吧,這個我還真知道。
孩子下葬之後,小翠專門跟我們說了一下那些孩子的事情。
那幾個孩子都是大白天的出去玩兒,就再沒有回來,等家裏人晚上再去找的時候,隻在樹林裏頭找到了沒有心肝的屍體。
幾個孩子不但死法一樣,屍體找到的地方也都一樣,就是後山的一棵百年老榆樹下。
這是死了三個孩子之後發現的,在那裏找到第三個的時候有人發覺了這個奇怪之處。
若是兩個死在同一個地方,死法都一樣,那可能是巧合,三個都一樣,那肯定就是故意爲之的了。
孩子應該是被人抓過去故意弄死在那的,之後村裏就讓一些青壯組成了一個巡邏隊,白天晚上都去那裏守着,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麽野獸,還是壞人幹的。
不管是大白天還是晚上,那些人都把那裏團團圍住,在那裏緊緊盯着,可那第四個和第五個孩子還是以同樣的死法死在了那裏。
村裏人後來問那些巡邏的人,他們都說當時沒有睡覺,中途也沒有離開過,就是天剛黑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有些恍惚,等再清醒過來點燃火把的時候,孩子的屍體就已經在那兒了。
開始大家猜測是不是中了迷藥,不然那第四個孩子死的時候他們不可能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第二次還加派了更多的人手,一批繼續圍着那塊地方,另一批在附近巡邏,來來回回走動,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在山裏活動。
就這到了時候還是沒有發現,月亮一升起那裏就多了一具屍體。
衆人這才覺得有可能是鬼怪作祟,這才跑去平原縣那邊找了高僧過來看看。
結果高僧一來就說是确有鬼怪作祟,隻是他的道行尚淺,沒辦法把那鬼怪解決掉,隻能想辦法鎮壓,然後這才有了後面我們留根把墳遷過來的事……”
傾妍等張杆子說完了之後,才開口問道:“那五個孩子被害的時間是挨在一起的嗎?一天死一個?”
若是中間間隔時間太長,那些人也不可能每天一直守在那裏吧。
至于會突然一陣恍惚,肯定是那住持做的,就算是半妖,肯定也是有些妖法在的,想要迷惑幾個人,應該還是很輕松的。
張杆子搖搖頭,“這我倒不清楚,就知道是死的時間離着不遠,都在那幾天。”
“這個我知道。”
突如其來的女聲把大家吓了一跳,畢竟是在偷偷的說小話呢,突然聽到别的聲音,還以爲隔壁的聽到了。
幾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個年輕婦人領着張杆子的外孫站在門口。
張大嫂和春花站了起來走過去。
“小翠!”
“小翠姐!”
“嫂子,春花,你們來啦,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原來是張小翠回來了,她比春花大幾個月,所以張春花一直跟她叫姐姐。
三人寒暄了一會兒,又介紹了傾妍給她認識,衆人就又回了之前的話題。
“那五個孩子不是死在同一個月,而是每個月的十五,一個月死一個,五個孩子分别死在了五個月圓之夜……”
傾妍跟醜醜傳音道:“不愧是狼妖,這跟狼人同宗同族吧,都是月圓之夜出來行兇。”
醜醜:“你忘了我跟你說的?那住持的妖族血統就是月夜狼,本來就是喜歡夜裏有月亮的時候出沒的。”
傾妍:“那這麽說,那張留根的遷墳就是個幌子,并沒有什麽特殊意義喽?”
醜醜:“也是能說沒有,我剛剛看了一下,那張留根的墓裏根本沒有屍體,屍體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弄走了。”
傾妍:“沒有屍體?不會是那個半妖弄走了吧?它是有多餓啊?連死了好幾個月的屍體都不放過!”
醜醜暗中翻了個白眼,“想什麽呢?它弄走屍體也不一定就是爲了吃好吧,就算這天氣冷那屍體也已經腐爛了,對方應該要的是張留根的魂魄。
有的靈魂是不能離自己的屍身太遠的,所以對方才會把屍體一起弄走。”
傾妍現在是滿腦子問号,“對方要張留根的魂魄做什麽?”
要說是想要身體她可能會猜測對方是想要奪舍一類的,這魂魄有什麽用?
醜醜:“特殊命格的魂魄也有其特殊性,像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最容易成爲鬼修,也是鬼修們最喜歡吞噬的對象,可以說是大補之物。
這陽年陽月陽時的應該也一樣,估計是對妖修有用處吧,這個到時可以審問一下那個半妖。”
傾妍恍然,這麽說來,那幾個孩子的死除了是那半妖确實喜歡吃人之外,很有可能也是把張留根的墳遷過來的引子。
估計想把魂魄弄回去必須張留根自己答應或是他的至親允許才行,不然對方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傾妍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猜測是對的,是最好的解釋。
中午就直接在張小翠家吃的午飯,還好他們來的時候不是空着手來的,畢竟張杆子也是他們的長輩,所以她們在鎮子上買了一些點心帶過來。
隻是這裏的點心比起府城和縣城的要粗糙的多,也就是一些綠豆糕一類的,看着幹巴巴的,不過因爲裏面有油有糖,在平常百姓來說也是很難得的了。
剛剛下車的時候就已經拿給老兩口了,所以在這邊吃午飯不會太覺得不好意思。
林大山中午也回來了,是個二十多歲的黝黑漢子,據說打獵是一把好手,小日子在上崗村來說算是過的比較富裕的。
中午吃的就是他剛打回來的野兔,又炒了個大白菜,主食是雜面餅子。
這個沒辦法,白面在這邊還是比較金貴的,大家都是逢年過節才會吃一些,那也是比較富裕的家庭才行。
相比之下,張滿倉家條件還是比較好的,畢竟是在鎮上的手藝人,加上是被張有利當繼承人培養的,每個月的工錢可比一般的夥計要高,而且當師傅的也會經常給貼補一下。
而且他在村裏面也可以自己接一些私活什麽的,就是幫村裏修補一下家具農具,就算是同村的也不會讓白幹,多少會給些東西。
吃完了午飯她們也沒有多待,敲定了去鎮上辦理房契的時間就離開了,反正那邊的東西老兩口都搬過來了,也不用再回村一趟。
期間傾妍用神識覆蓋了後山看了看,村子在半山腰,後山就是上山頂的那條路。
傾妍把神識探查的範圍放到最大,也沒有把整座山給看完,這山看着不高,面積還是挺大的,往北去很遠的地方都屬于雲崗山的範圍,算是附近最大的一座山了。
幾人回到鎮上的時候直接去了木匠鋪子,然後就見馬車上面的棚子已經被卸了下來,放在一旁的地上。
本身就是用麻繩綁的,所以卸的時候其實挺好拆卸的,隻不過因爲之前是用羊皮和草簾子還有油布一層層弄得,卸下來之後堆了一大堆在那裏,看着挺亂騰的。
現在師徒兩個正在那裏修橫軸和輪輻,車已經翻了過去,地盤朝上放着。
他們還把車上一些有了裂紋像是要爛的木頭替換了下來,沒辦法,這個馬車是醜醜之前在邊關軍營裏邊收的,結實還是挺結實的,不過年頭也夠多的了。
張大嫂和張春花看地上亂七八糟的,就上手收拾整理了起來,這些東西可不管是羊皮也好油布也罷,都是還能用的東西,這麽扔在地上可不行。
還好張滿倉把這些都放在了草墊子上,草墊子墊在下面,羊皮和油布都沒有沾到灰。
還有那車上鋪的皮褥子也放在了一起,都把它們疊好放在一邊,等回家的時候可以帶回去,車修好了再墊在上面。
至于草墊子,傾妍決定就不要了,既然要重新做車廂了,那草墊子大概率用不着了。
主要是那些草墊子之前蓋在最上面,這段時間風吹日曬雪淋的,早就有點糟爛變形了,所以不要也罷,反正都是之前手工編的,她和醜醜都會,以後想再用的話,弄點幹草再編就行了。
之前那些木條也能用上,張滿倉說那些木頭不錯,是好木頭,之後做車廂的時候也能用上。
張有利看她們沒事可做了,就傻站在那裏,讓她們不用在這裏跟他們一起耗着,可以先趕着驢車回家,畢竟四個孩子在這鋪子裏還是有些冷,不如在家裏舒坦。
雖然他住的屋子就在後邊兒,可也就一個小屋,别的屋子裏都堆滿了木材和給别人打好的家具什麽的,不能生火,她們根本沒有地方待。
他那個小屋就他一個老光棍住,裏面亂糟糟的,也不好意思讓幾個女子進去休息。
傾妍三人一合計,确實也是,幹脆就回去好了,把那些油布和羊皮放在車上,加上皮褥子和羊皮被的,這些東西放在這兒也是占地方,還不如放家裏那邊。
她們也沒有直接趕着驢車回去,而是把驢卸下來把大熊換上,還是趕着馬車回去。
把大熊放在這裏傾妍可不放心,倒不是怕丢什麽的,而是大熊挺嬌氣的,并不會聽别人的話,怕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它瞎折騰。
而且這家夥吃東西也挺挑的,每天都要吃一頓青草,水也要喝溫水,還是别給人家添麻煩了。
叫上四個孩子,把正在跟孩子們躲貓貓的有錢從一個半成品的箱子裏掏出來,一起趕着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