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高聲怼了回去,“你這人怎麽這樣?明明是你從胡同裏突然跑出來撞到我姐身上的,還惡人先告狀!”
大丫也在旁邊附和:“對呀,對呀,我們可都看到是你從旁邊跑出來,撞到薛姐姐身上的!胡同那麽小,誰知道會有人從裏面出來?”
傾妍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梳着一條辮子,穿着一身深藍色的細棉布衣裙。
臉上還有點兒嬰兒肥,一看就知道家庭條件應該不錯,至少不像是吃不上飽飯的貧苦人家的。
小姑娘現在正站在那裏,捂着胳膊,一臉鄙夷的看着她們,好像她們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
斜着眼睛,語帶不屑的道:“知道這是哪裏嗎?可不是你們這些貧民可以随便來的,小心把你們當做細作抓起來!”
說完還上下打量她們身上穿的粗布衣服,把“你們是下等人”這個意思直接表現在了臉上。
别說大丫和蘭花一臉氣憤,傾妍都生氣了。
直接道:“這裏又不是你家院子,是大路,人人都可以來,若這就被抓起來,那誰還敢出門?再說我們是哪種人?和你不一樣嗎?那你是哪家的大家千金?”
“你……”對方
這女孩子可真不讨人喜歡,這說的叫什麽話,這裏又不是皇宮,怎麽她們就不能來了?
還用那種眼光看她們,不就是穿的粗布衣服嘛,又不是衣不遮體,幹幹淨淨的包就行了。
這還是他們來到邯城之後買的,倒不是說他們買不起好布料做衣服,這不是沒有用過好布料,幾個老太太不敢自己下手嘛。
她們去布莊看了,有綢緞和細棉布,綢緞就不用說了,貴不說,買完以後還要找專門的裁縫繡娘去制作。
那衣服可不是那麽好裁剪縫制的,手上有繭子都能刮爛。
而且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穿的,穿着不能幹活不說,大動作都不能有,要特别精細的打理才行,一不小心就刮花刮絲勾破了,沒有幾個人伺候的,穿出來到處都是刮痕,更丢人。
還不如穿棉布或粗布衣服。
一開始傾妍還以爲粗布之所以是窮人穿的,是因爲他們買不起别的布料,現在才知道,是因爲粗布結實,平常幹活的人穿這個最合适。
那細棉布雖然穿着舒服,但大多都是做成裏衣穿在裏面,真要穿到外面了,也是要特别注意的。
不結實容易破不說,還特别容易褶皺,一個動作做多了就是一身的褶子。
現在這個小姑娘身上穿的藍棉布就是,那裙子上面的褶皺,看的傾妍的強迫症都要犯了,恨不得伸手給扥一扥。
之所以現在她們身上穿的還是粗布衣裳,不過是因爲别的衣服還在裁縫那裏,沒有做好而已。
可這也是新的,至少不像之前那樣破破爛爛還有補丁,穿着還算合體。
看着對面小丫頭那一臉鄙夷的樣子,弄得傾妍都是一陣鬧心,看來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先敬衣衫後敬人。
她們三個在這裏一站,都是不卑不亢,并沒有什麽畏畏縮縮的感覺,一般來說不會讓人覺得她們上不得台面,可還是引來輕視的眼神,也就間接說明了這衣裳的重要。
見對方一時接不上話,使勁兒在那自己運氣,蘭花和大丫一臉的得意。
唉~傾妍在心裏歎了口氣,想着她們回去還有事兒呢,懶得繼續跟對方糾纏,反正她又沒撞疼,反而是對方一直在那裏揉胳膊。
一手一個拉着蘭花和大丫,準備帶她們回去。
看她們偃旗息鼓了,對方倒是支棱起來了,“撞了人就想走嗎?真是不懂禮數,果然是不知道哪裏來的鄉巴佬!”
傾妍冷下眼神看過去,對方被傾妍的眼神吓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有些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剛剛她鼻孔朝天,隻注意到了三人身上的衣服,雖然是新做的,但也是粗布,估計是剛剛進城,怕别人笑話,才新買的。
可現在仔細一看對方那長相,還有那冰冷的眼神,心道這不會是哪家偷跑出來的大家小姐吧?
那精緻的長相和通身的氣質,可不是小門小戶可以培養出來的。
要說這小丫頭還是有些見識的,傾妍家裏頭那也是數的上号的富豪,雖然他們常生活并不是很奢侈,住的是京市的四合院,吃飯也是大多數自己做,并沒有請很多傭人。
可她一放假就會跟着父母世界各地的跑,他們家的企業遍布世界各地,隻是在國内低調些,在國外可是有莊園有城堡的,還是黑白兩道通吃的那種。
可以說一到了國外,傾妍就是妥妥的衆星拱月的小公主,一些小國家的王子公主都要陪聊的那種。
這也練就了傾妍可以随時随着環境轉換自己的身份,可以住在城堡戴上千萬的珠寶,也可以蹲在胡同口和小朋友們編草戒指。
所以這種家庭條件養成了她開闊的眼界,自身也自帶一股自信的氣質,在什麽場合都拿得出手。
再加上她之前經常去爸爸的地下勢力,這次過來更是見過血,眼神中的煞氣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
這時,那小丫頭後面的胡同裏,又出來了一個四十多歲樣子的婦人。
見他們在巷子口對峙,緊走了兩步,上前問道:“怎麽回事?小娟,不是讓你去給小姐去買絲線嗎,怎麽還在這裏?”
小娟聽了這話,好像是找到了台階下來一樣,又看了傾妍一眼,對着那婦人點頭道:“沒事,劉媽,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說完轉頭就朝東邊跑去。
那個剛剛出來的婦人提着一個竹籃子,也奇怪的看了傾妍三人一眼,沒說什麽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傾妍挑了挑眉,看來那個小丫頭還真是個小丫頭。
和她在電視上看的那種丫環一點都不一樣,還以爲是這個胡同裏面哪家普通人家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