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慕劍的這把長劍……材質倒是沒什麽出奇之處。”
他将這把長劍提起來瞧了瞧,上下檢查了一陣,見到劍柄上刻着一個“峪”字,終于明白這股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原來是陵峪門的東西。”
李通崖靈識一動,體内的江河真元奔湧而出,順着手心沒入這把長劍之中,劍上頓時白光閃爍。
李通崖将全身的法力灌進去一成,劍上頓時有湍急的水流碰撞聲,他雙眼一亮,繼續往劍中堆疊真元。
要知道受了重海長鲸箓之後,李通崖一身法力渾厚得驚人,《江河一氣訣》凝聚的江河真元本身就雄厚,如今一成法力已經抵得上尋常練氣初期的修士小半的法力,劍上湍急的水流碰撞聲頓時越發激烈起來。
李通崖凝聚法力好幾息,這劍尾的“峪”字猛然有一個筆畫亮了起來,足足過去一柱香時間,這“峪”才被徹底點亮,足足消耗了李通崖五成真元。
“已經遠遠超過了煉氣巅峰的修士,看來這劍本來是篩選修煉《江河一氣訣》而築基的修士……”
李通崖回想起那《江河大陵經》,心中頓時有了計較,暗自道:
“從當年那張允的話來判斷,這《江河一氣訣》多半是《江河大陵經》的前置功法,要是能解開那玉簡,我家就有一套完整的紫府傳承了!”
這頭想着,手中的長劍卻已嗡嗡作響,劍身飛躍而起,其上透露出波光粼粼的水光,在石洞的牆壁上投影出一行行文字出來。
“《越河湍流步》?”
李通崖大喜過望,步法在諸多功法中最爲稀罕,價格高昂不說,也從沒有見哪一家拿出來賣的,頓時頗爲激動地盯着水光流轉的石壁,将這套步法的内容一一記下,劍光閃爍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緩緩暗淡下去。
這《越河湍流步》是陵峪門的步法,被一位喚作蕭銜憂的前輩封在劍中,文中提及他在大陵江上頓悟得了此篇步法,篇末還附上了一篇叫《血遁術》的小技巧,是一道消耗精氣與壽命的逃遁法術,到了危機時刻可以救命。
“三品步法《越河湍流步》,蕭銜憂将陵峪門的傳承封在這劍中……以劍光承載傳承,看來這位前輩的劍道修爲也頗爲高深呐!”
“有了這步法,我李家子弟無論是對敵還是逃命都有了保障,當真是好事!”
将這劍用法力維持在空中,李通崖微微躬身,以表示對這位前輩的謝意,腦海中突然靈光乍現,福至心靈地喃喃道:
“黎夏蕭家以陵峪門功法爲傳承,這前輩又姓蕭,莫不是這黎夏蕭家的先祖?”
将劍收起,李通崖尋思着哪天前往蕭家仔細問問,取來了一枚玉簡,仔細地用靈識刻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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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鋒落在冠雲峰坊市中,四下裏人流量卻比往年少了許多,畢竟往年來的時候都是繳納供奉的日子,諸多家族都會到這坊市中交易,現下是尋常的日子,自然不如往日裏熱鬧。
李玄鋒進了一個皮毛鋪子,叫來了幾個胎息境的夥計,将錦囊中用法術封凍封靈的熊塊一取,頓時叮叮當當地砸在地上響作一片。
“看看折作多少靈石!”
幾個夥計連連點頭,見是煉氣修爲的妖物,連忙将掌櫃喚了出來,那一身皮衣的練氣修士估了估,笑道:
“道友,這熊罴血肉靈氣充足,死了不久,折作二十一枚靈石。”
李玄鋒點點頭,他常年獵殺妖物,對此中關竅也是十分熟悉,這價格與他估算的并無多少差距,爽快地一點頭,錢貨兩訖。
将二十一枚靈石收好,李玄鋒這錢賺的也舒心,笑盈盈地走了幾步,一個披着狐裘的青年人迎面走來,盯着李玄鋒一瞧,笑道:
“玄鋒兄,卻又見面了!”
“長疊兄!”
李玄鋒拱手應了一句,來人正是劉長疊,手中持着幾枚玉珠,身上的狐裘潔白如雪,張口道:
“長疊在這坊市中尋一道陣法寶材,卻不想見到了玄鋒兄弟!卻是難得,來來來,随我去坐一坐,我來請客!”
言罷拉着李玄鋒就要進到一旁坊市中的酒樓,李玄鋒也是心情頗好,笑着點了點頭,随着他進了酒樓。
“那日儀玄光陣可還運行得良好?”
“好着呢!”
兩人點了幾道菜,送了酒上來,聊了一陣,劉長疊思忖了幾息,暗自道:
“距離那魔災也就十幾年了,眼前這位也不知有沒有消息,不過受災的是青池宗與镗金門,李玄鋒未必知道。”
劉長疊轉念一想,暗道:
“還是問上一問,萬一有什麽收獲呢?”
于是朝着李玄鋒笑了笑,看似不經意地開口道:
“玄鋒兄,你可知道一人,喚作江雁?”
“江雁?”
李玄鋒尋思了一息,毫無頭緒,笑道:
“不曾聽說過,怎地?你要尋這人?”
“哈哈,隻是問上一問!”
劉長疊連忙轉移了話題,心中頗爲無奈,他這一世本以爲可以大展宏圖,可不曾想除了從頭修煉更加快速和帶回來的這一身陣道修爲,幾乎再也沒有能利用到的東西了。
前世的那些強者此時尚未崛起,可前世他們也從未大肆宣揚是如何崛起的,讓劉長疊想先人一步搶人機緣都無從開始,隻記得前世的一些大事,好歹是跟幾個潛力股扯上些關系。
這幾月他也是頗爲頹廢,成日裏替人刻畫法陣掙一些靈石,對未來的生活頗爲迷茫,看着眼前大大咧咧的李玄鋒,不禁有些羨慕,笑道:
“玄鋒兄,你說人這一世有何意義?”
李玄鋒呆了呆,有些哭笑不得,擺擺手道:
“爲了快意一場罷了!”
此言一出,身上頓時有了張揚放蕩不羁的氣勢,看着劉長疊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地開口道:
“玄鋒兄此言卻幾近魔道了,與那攪得天崩地壞的魔道所言頗近…”
李玄鋒哈哈一笑,夾起一片妖獸肉,飲了口酒笑盈盈地道:
“正道也好,魔道也罷,如今上宗草菅人命,又跟魔道有什麽區别呢?下民不過掙紮求生,玄鋒在這世上在乎的事情不多,隻要家人不受人欺淩,李玄鋒就可以潇潇灑灑地喝酒吃肉,哪管他天地崩壞!”
将酒杯一放,李玄鋒正色道:
“人生不得意之事十之八九,不得意之時咬牙過去了,得意之時就要速速盡歡,否則哪天一命嗚呼,豈不是太虧了!”
“玄鋒兄弟實在是……”
劉長疊苦笑一聲,見他放蕩的樣子也是心中一陣放松,重生以來他事事都計算着,累得頭昏腦脹,倒是同李玄鋒待在一塊的時候頗爲放松
“不過玄鋒兄弟,衆目睽睽之下,話也不能說太明白了。”
劉長疊仔細看了看四周,今天人流本來就少,大清早的也沒有什麽客人,微微松了口氣,舉杯朝李玄鋒笑了笑。
舉起酒杯時李玄鋒眼前突然浮現出那個叫徐三的老人,心中一緊,喃喃道:
“徐三,你且等着,等到有了機會,也要讓镗金門見一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