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飛花看着桌上的秘籍,難以置信的說道:“他真的是來合作的?”
李瑾瑜冷笑道:“我甯願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會相信這個老鬼,這老家夥陰險至極,鬼知道在想什麽。”
鐵飛花打趣道:“我記得當年曾經有人評價,吳王頗有太宗之風。”
李瑾瑜點頭表示認可:“所以對于他的話,務必要小心謹慎,你以爲我們家老祖是什麽丹心赤誠的真君子?”
“那你是君子麽?”
“武三思那個白癡,都不會認爲我是君子,更别說别的人了,誰家的君子家裏嬌妻美妾,整日享樂不盡啊!”
“秘籍會不會有陷阱?”
“當然不會,至少如來神掌的秘籍肯定是真的,畢竟我可以去找郭靖求證秘籍真假,他肯定不會有所隐瞞。
天殘腳和如來神掌相生相克,可以根據如來神掌進行逆推,多半也沒有什麽問題,有問題的是他的感悟。”
鐵飛花瞬間明白李瑾瑜的意思。
“武功秘籍是很難造假的,尤其想要瞞過夫君,基本上不可能,他不會在秘籍上造假,那對合作非常不利。
自身的感悟是可以作假的,因爲武道感悟根本就是無真無假,無論正确還是謬誤,全部都是他的感悟。
就算讓張真人來分辨,也不能說武道感悟是真是假,隻能把其中的謬誤挑選出來,但這同樣也是有問題的。
感悟的正确,針對的是自身,或許對别人而言是謬誤,對于吳明而言卻是真谛,這種事情根本無法驗證!”
鐵飛花看了看秘籍,發現天殘腳的秘籍離經叛道,和當世絕大多數秘籍截然相反,更加認定這種理念。
天殘神功通過逆轉全身經脈,黑洞般吸納天地宇宙的負面之力,如煞氣、殺氣、邪氣、毒氣、瘴氣、血氣。
然後以邪制邪、以毒攻毒,清除自身體内的雜質和不純的真氣。
再然後則是化負爲正,逆轉體内積存的負面之力,得到比正常練功要倍增的力量,以此來錘煉自身精氣神。
所以,天殘神功的修煉者哪怕隻有中人之姿,一旦修煉天殘神功,就能在很短的時間内,獲得強大的戰力。
這種修煉方式很危險,如果修行者心志不堅,輕則性情大變喜怒無常,重則火入魔,喪失理智,癫狂而死。
從某種層面而言,倒是和葵花寶典頗有幾分類似,隻要能夠狠下心,過了第一關,便能快速獲得高深修爲。
在快速獲得實力的同時,内心也會生出變化,尤其是原本的負面情緒,會如同荊棘一般瘋狂的在心頭滋長。
如果在練功前受過委屈,心中懷有極大仇恨,或者遭受長期壓抑,那麽必然會走火入魔,變得如瘋似狂。
所以,原劇情柳中原(嶽不群)、歐敬豪(林平之),練了天殘神功(辟邪劍譜),很快便因此如妖似鬼。
李瑾瑜則是在翻看如來神掌。
天殘神功能夠吸收負面氣息,然後化負爲正,修成“天殘逆天勁”,如來神掌則是能修成“如來至尊勁”。
在心法方面,如來神掌和金剛不壞神功頗爲類似,都是以體練氣、以氣養魂、以魂養氣、以氣煉體的道路。
先由外到内,練出氣與力合、意與氣合、心與意合、精純雄渾、混元如意的如來至尊勁。
如來至尊勁帶動真氣修行,促進真氣的積累,同時内外相生,又以精純的真氣錘煉血肉筋骨、溫養神魂。
以修行速度而言,如來神掌的心法不如天殘神功迅捷,但根基穩固。
并且這個所謂的慢,比對的是天殘神功、葵花寶典,相對于當世九成九的神功秘法,修行速度都能遠遠甩開。
如此迅捷的速度,還能夠保證穩固的根基,當真不愧是佛門第一神掌。
李瑾瑜細細看了一遍心法,真氣自然而然的運轉,氣凝膻中,運勁少商,豎食指,曲中指、無名指、小指。
諸法所生,爲心所顯,持正衛道,心之光明,菩提樹下,佛光初現!
右掌輕輕向前推出,身前的桌案飛空而起,在半空轉了十數個圈,輕輕的落回原位,一切和先前一模一樣。
不僅桌案沒有劃痕,就連上面的書籍杯盞,都沒有移動一分一毫。
柔!
極緻的輕柔!
如春日的晚風,似夏日的炊煙,甚至比拈花指、無相劫指更加輕柔。
李瑾瑜笑道:“我明白了!”
鐵飛花驚道:“這麽快?”
“佛門武功,在于頓悟,拈花一笑是頓悟,佛光初現也是頓悟,隻要領悟到了一,就能領悟二、三、萬!”
鐵飛花翻了個白眼:“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明明是道家的理念,與佛法有什麽關系?”
李瑾瑜認真的說道:“這是對于天地自然的感悟,并非佛道之别。”
“天殘腳可以修行麽?”
“可以,但不能這麽練。”
“應該怎麽修行?”
“不死印法!”
不死印法,生死轉化,虛實結合,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間,乃是儒釋魔三家思想,彙聚而成的絕學。
以不死印法作爲核心,倒是可以把如來神掌和天殘神功結合起來。
這種方式頗爲危險,好在李瑾瑜的時間非常寬裕,有充足的時間鑽研,并且無論是否修成,都沒有什麽影響。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說句比較自大的話,就是在忙完公務之後,放松腦子的業餘活動。
能練成就練着玩玩,練不成也沒什麽好在乎的,以李瑾瑜的武功,不需要堆疊秘籍貪圖神功,那是浪費時間。
練着玩!
這三個字說起來簡單,但如果真的有這種心性,就會知道這種感覺是多麽的暢快,有一種全身心的輕松自如。
就算不能修成天殘神功,觸類旁通之下,也能促進忘情天書的進步。
每時每刻都在長進,行走坐卧均能感覺到武道的提升,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頓悟,暢快的無法用語言形容。
在這種暢快的氛圍内,何珺琪厲勝男靳冰雲,先後誕下了孩兒。
何珺琪生下三子李琚,厲勝男生下四子李玢,靳冰雲生下三女李璇。
四子三女,再加上一個義女,足足八個孩兒,整個王府都洋溢着喜慶。
就在這喜慶的氛圍中,李瑾瑜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來向李瑾瑜恭賀。
鸠摩智!
李瑾瑜很久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這個大和尚到了何處,今日見面,卻發現這個大和尚的武功竟盡數廢掉。
不是吸星大法那種空谷,而是走火入魔之下,異種真氣四處亂竄,經脈竅穴承受不住,把經脈沖的千瘡百孔。
如今的鸠摩智,體内已經沒有一絲半點真氣,也無法再修行武功。
好在密宗心法頗有玄奇之處,他的身體還是頗爲健壯,沒有武功被廢之後的虛弱,甚至更加的寶相莊嚴。
鸠摩智的容貌本就絕佳,屬于那種明知道他要搶你的秘籍,還會對他生出好感的容貌,非常的具有佛相。
此時武功盡數廢掉,心中的執念也随之散去,佛法頓悟,心胸開闊。
比之昔年雄姿英發,想要修成絕世武功的鸠摩智,顯得超脫許多,一颦一笑之間,盡顯高僧大德的絕世風采。
李瑾瑜笑道:“恭喜大師解開貪嗔癡的枷鎖,天高海闊,任伱遨遊。”
鸠摩智歎道:“老衲雖在佛門,好勝之心卻比常人猶盛,名缰利鎖,将我緊緊系住,自居高僧,卻不解佛法。
如今武功盡失,乃是世尊如來發下大慈悲,點化于我,讓我改邪歸正,去了名利之心,得以清淨解脫。”
走火入魔的時候,鸠摩智曾經有過絕望,醒過來發現武功盡失,也曾有過心灰意冷,甚至想要橫刀自刎。
現在回想起來,入魔三十年,能夠得到解脫,實在是平生一大幸事。
想必活佛讓他來到中原,就是要讓他經曆佛劫,參透名利,如此才能算作是大輪明王,而不是鎮獄明王。
“老衲今日來此,也是因爲王爺天賦異禀,武功淵深,還請王爺以老衲作爲反例,切勿貪圖絕學秘籍。”
“多謝大師勸谏,我近些時日修身養性,對于這些也有自己的理解,不如咱們論道一番,也算一樁佛緣。”
“固所願,不敢請耳。”
……
解不了,名缰系嗔貪;
卻試問,幾時把癡心!
鸠摩智自幼修佛,對于佛法有着極爲高深的領悟,武功被廢之後,能夠快速開悟,徹底的參透名利之心。
歐敬豪今年不到三十歲,正是渴望建功立業的時候,随着天殘神功的修爲越來越高,心态不可避免發生變化。
歐敬豪有嚴重的心理疾病。
自幼便處在父親、外公的高壓,家庭内部全是矛盾,父親和外公吵,外公和舅舅吵,吵來吵去,吵去吵來。
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歐敬豪沒有變成瘋子,已經算是心性堅韌。
再怎麽堅韌的内心,也随着成長積存了無數負面情緒,這些情緒随着武林大會失敗,在歐敬豪心頭生根發芽。
修行天殘神功之後,就好似添加了催化劑,快速成長爲參天大樹。
現如今的歐敬豪,已經沒有當初那種謙謙君子的風範,唯有嚣張霸道。
他已經成功占據九色旗的地盤,與七星樓、鐵掌幫分庭抗禮,隐隐有壓制鐵掌幫的意思,對外進攻百戰百勝。
三足鼎立的趨勢,讓江南武林暫時進入平靜,但誰都明白,這種平靜不會持續很久,最多能夠維持兩三年。
歐敬豪年輕力壯,潛力遠在裘千仞和秦百川之上,天殘神功的修行速度又是奇快無比,實力一直在突飛猛進。
再過兩三年時間,恐怕裘千仞和秦百川聯起手來,也打不過歐敬豪。
……
九色旗總舵。
歐敬豪撫摸着檀木交椅,感受着冰冷的觸感,發出了暢快的低吼。
這把交椅代表的不是椅子,而是代表了權勢,九色旗的權勢,甚至可以說是江南武林盟主的權勢。
“爹,外公,你們總是覺得我經不起風雨,現在我向你們證明,我能夠建功立業,遠超你們想象的功業。”
門外傳來腳步聲,歐敬豪立刻恢複淡定姿态,喝道:“進來!”
楚江南推門而入,看着好似魔君一般的歐敬豪,不由得有幾分嫉妒。
兩人先前的武功差距不算大,如今卻已經是天與地的差距,就算給他十年時間,他也不可能超過歐敬豪。
“參見盟主。”
“什麽事?”
“隐世家族趙家,想要與咱們進行一些合作,屬下覺得可以試試。”
歐敬豪道:“隐世家族?你知道隐世家族最大的缺點麽?那就是他們永遠都隻能隐藏,千萬不能顯現出來。”
楚江南道:“爲何不能顯現?”
歐敬豪冷笑道:“這些家族隐藏于世的時候,有一種獨特的神秘感,會讓人覺得很強大,似乎是洪水猛獸。
一旦他們顯露出來,就會發現這些人不過如此,他們隐藏的太久,已經習慣了隐藏,不擅長站在台前。”
楚江南道:“屬下回絕他們。”
歐敬豪道:“那也不必,不過想要與咱們合作,先讓他們拿出誠意,我需要看到誠意,李沉舟那種誠意。”
當初趙家與李沉舟合作,爲了表現自己的誠意,以嫡女趙師容聯姻。
歐敬豪需要這種誠意,不是因爲愛上趙家的嫡女,也不是因爲女色,而是因爲他以李沉舟作爲奮鬥的目标。
九色旗現在的權勢,自是遠遠比不得權力幫,歐敬豪也遠不如李沉舟。
但趙家和先前也大不相同。
時移世易,現在處于主動的是歐敬豪,自然是任憑歐敬豪提條件,趙家想要合作,必須付出相同的代價。
楚江南道:“盟主,如果想要迎娶趙家的嫡女,至少需要把三足鼎立變爲兩強争鋒,要除去一方勢力。”
歐敬豪信心十足的說道:“這沒有什麽難度,秦百川和裘千仞覺得我會積蓄力量,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傳令下去,帶領門下高手,突襲鐵掌幫,我要親自破去裘千仞的鐵掌!
郭靖能夠破去鐵掌,我當然也能破去鐵掌,我怎麽可能輸給他呢?我怎麽可能輸給他呢?我不可能輸給他!”
楚江南露出個無奈的表情,心說現在真的不合适,但歐敬豪已經做出了決定,楚江南隻能執行,不能違背。
尤其歐敬豪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在類比郭靖,輸給郭靖那一戰,是歐敬豪畢生最大恥辱,一直都深以爲恨。
如果是别的情況,歐敬豪或許是可以勸谏的,但隻要提及郭靖,歐敬豪就會失去理智,誰勸他,誰就在找死。
唯一讓楚江南感到欣慰的,就是歐敬豪沒有徹底失去理智,若是他去峨眉挑戰郭靖,很可能會與古劍魂做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