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局勢風雲變幻,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麽,沒有任何事情符合常理。
因爲在生死戰鬥中,人們往往會激發出全部的潛能,求生的意志,會轉化爲力量,爆發出五倍十倍的力道。
這個力量,并不僅僅是面對李瑾瑜之時揮刀砍殺,還有逃生的時候,會下意識揮刀亂砍,砍翻攔路之人。
一個兩個不算什麽,數百上千人瘋狂嘶吼,引動更多的人嘶吼。
戰場之上,兵兇戰危,熱血上湧,又有幾人能夠靜下心來思考?
莫說是尋常的士卒,就算是身居高位的大将軍,又有幾人能保持冷靜?
更别說瓦剌這些士卒,固然有一部分精銳,卻也有一大批臨時拼湊,看起來人山人海,實際上良莠不齊。
打順風仗自然是什麽都好說,勝利可以壓下一些矛盾,逆風的時候,這些人就是最大的定時炸彈。
隻需要一根引線,便會
——轟!
——徹底引爆!
巧得是,李瑾瑜最是擅長此道。
更巧的是,李楷固也很擅長。
李瑾瑜掀起的混亂越來越大,瓦剌左寨出現了炸營的迹象,恰在此時,李楷固率領右營精兵狠狠沖了過來。
一個内部掀起腥風血雨,一個外部發動連綿不絕的進攻,瓦剌士卒的神經終于繃斷,出現了大規模逃離。
喊殺聲、慘叫聲、馬嘶聲、兵刃揮舞聲、烈火熊熊聲、旗杆倒塌聲……
無數種聲音混合在一起,配合着轟鳴的戰鼓,形成獨特的戰場之歌。
任誰也沒有想到,明明隻是一次突襲行動,竟然會殺成這副模樣。
王孝傑沒想到,李楷固沒想到,也先沒想到,就連狄仁傑也沒想到。
李瑾瑜完全沉浸在沖殺中,自然不會去思考這些,因爲李瑾瑜知道,自己身後是文韬武略的宰相,自己身邊是查漏補缺的愛侶,完全可以放心。
王孝傑張狂大笑,原本準備讓李楷固偷襲,占點便宜就回來,此刻大便宜近在眼前,豈能就這麽錯過?
大手一揮,讓士卒敲響金鼓,用鼓點傳遞進攻命令,狄仁傑令旗招展,餘下的千牛衛盡數壓上,全軍進攻。
“砰!”
李瑾瑜斬落也先的令旗。
“嗤!”
鐵飛花洞穿一位萬夫長的咽喉。
蒙元大軍和瓦剌中軍,已經同時壓了過來,整個左寨也已經被碾碎。
狄仁傑非常冷靜,沒有戀戰,以戰鼓聲傳遞信息,王孝傑聽到号令,同樣敲動戰鼓,讓李楷固收兵回營。
在合圍完成之前,所有人都已經撤回到都護府,城門緊緊地關閉。
狄仁傑和王孝傑互相寒暄,李瑾瑜按照往日的規矩,開始點數人數。
李楷固對此雖然不解,但李瑾瑜身上的血氣還未散去,凜然的氣息,讓李楷固下意識遵從,開始點數士卒。
李瑾瑜的謹慎非常有價值。
經過一番點數,發現五十多個混進來的探子,李楷固氣的面紅耳赤,抽出佩刀,恨不得立刻把這些人劈了。
“侯爺,你怎麽知道他們會在此安插探子?他們是什麽時候做的?”
李瑾瑜笑道:“攻城戰,最好的辦法就是裏應外合,方才那番襲營,瓦剌固然炸營,咱們也非常的混亂。”
李楷固道:“侯爺果然厲害!不愧是英豪人物,末将佩服至極。”
李瑾瑜道:“李将軍不必拘禮,咱們是同袍,用不着這麽客氣,這裏沒有侯爺,隻有并肩作戰的好兄弟。”
王孝傑和狄仁傑寒暄完畢,好奇的問道:“大帥,怎的隻有欽差衛隊?難道朝廷沒有派來别的援兵?”
狄仁傑笑道:“還有五萬大軍,若一同進城,免不得會被人偷襲,或者趁機摻沙子,還不如留在外面,與咱們成掎角之勢,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王孝傑道:“大帥果然妙計,隻此一招,他們至少要減少八萬人!”
狄仁傑道:“行軍打仗,還是孝傑你最是擅長,我隻能出謀劃策,别的那些事情,可都要麻煩你喽。”
王孝傑聞言面色一喜。
行軍打仗最忌諱臨陣換帥,同樣也忌諱令出多門、指揮不一。
狄仁傑是當朝宰相,在朝野之間極有威望,還有便宜行事的聖旨,奪取戰争的指揮權,沒有什麽難度。
如此一來,相當于臨陣換帥,右威衛士卒會人心浮動,另外,王孝傑也非常懷疑,狄仁傑會不會帶兵打仗。
狄仁傑說的這句話,意思是,大方向的事我做主,戰陣指揮你做主,給王孝傑吃了一顆定心丸。
況且狄仁傑沒有用官職壓人,給了王孝傑很大尊重,讓王孝傑非常滿意。
王孝傑是頭順毛驢。
不能一味地用官職打壓,應該順着他的脾氣行事,要講究方式方法。
狄仁傑非常擅長此道,再加上那場勝利,很輕松便得到王孝傑的友誼。
至于以後,以後再說呗!
隻要沒有奸佞進獻讒言,以狄仁傑的智商情商,基本上都能成爲朋友。
若有奸佞小人,狄仁傑隻需要給個眼神,李瑾瑜就能讓這小人消失。
行軍打仗,容不得小人胡來。
……
夜涼如水。
李瑾瑜躺在浴桶中,溫潤的熱水化去身體的疲憊,隻覺得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打開,有說不出的舒服。
李瑾瑜的旁邊是鐵飛花。
這是鐵飛花初次經曆戰場,雖然早早做好心理準備,沖鋒陷陣之後,還是感覺到了惡心,需要放松身心。
倒不是她的精神不夠堅韌,而是戰場和江湖全然不同,江湖中的險惡,在戰場之上,隻是小小的波瀾。
兩家江湖門派殺得血流成河,是誇張的形容,兩支軍隊殺得血流成河,是在今日,觸目可及的現實。
幻想和現實是不同的,書中寫的和親眼見到的,也是全然不同。
鐵飛花沒有直接吐出來,已經是精神足夠堅韌,除了李瑾瑜這種殺星,少有人能初經戰場便氣定神閑。
不過,上戰場也是有好處的。
戰場之上滾兩圈,千軍萬馬中沖殺幾次,精神會被磨砺的無比堅韌。
就比如李瑾瑜,經曆過戰場後,已經很少有什麽事,能夠讓李瑾瑜感覺到震驚,大多數事情都能泰然處之。
當然,這本就是李瑾瑜的天賦,戰場隻是把這種天賦不斷的擴大。
鐵飛花柔聲道:“瑾瑜。”
李瑾瑜道:“我在。”
鐵飛花道:“這就是戰場?”
李瑾瑜道:“這就是戰場。”
鐵飛花道:“你經曆過兩次。”
李瑾瑜道:“算上這次是三次。”
鐵飛花道:“初次經曆的時候,你有什麽感覺?不覺得惡心麽?”
李瑾瑜道:“我感覺熱血沸騰,精氣神前所未有的興奮,那是我此生首次不是用腦子,而是用本能做事。”
鐵飛花笑道:“真是殺星。”
李瑾瑜道:“也是煞星。”
鐵飛花道:“你說,那些人究竟是在想什麽?爲什麽要開戰呢?”
李瑾瑜道:“爲了心。”
鐵飛花奇道:“什麽心?”
李瑾瑜笑道:“如果打赢了,那就叫壯志雄心,如果打輸了,那就是狼子野心,左右沒什麽差别。”
鐵飛花道:“咱們一定會赢。”
李瑾瑜道:“所以,對于咱們是壯志雄心,敵人則是狼子野心。”
鐵飛花道:“你的老朋友也在,沒想到,蒙元領兵的竟是方夜羽。”
李瑾瑜道:“不可能是他。”
鐵飛花道:“爲什麽?”
李瑾瑜道:“他不配!”
李瑾瑜擡起頭,透過天窗看向璀璨的夜空:“讓方夜羽設計陰謀詭計,他非常的拿手,讓他統兵作戰,他沒有這個能力,甚至,就連這個算計,也不是方夜羽的手筆,他擅長陰謀,不擅長這種大氣磅礴的長久布局。”
鐵飛花道:“如果方夜羽聽到你這麽評價他,一定會非常的傷心。”
李瑾瑜道:“我覺得他最先感覺到的是恐懼,因爲我已經看透了他,看透了他所能夠達到的極限。”
鐵飛花道:“什麽極限?”
李瑾瑜道:“能力的極限。”
鐵飛花道:“你有些失望?”
李瑾瑜道:“可惜了,我還以爲能夠遇到蒙元那些真正的天驕,我也想見見密宗祖庭的那位吐蕃活佛。”
鐵飛花道:“雖然你信心十足的樣子很迷人,但我要告訴你一個道理,叫做驕兵必敗,傲慢是失敗之母。”
李瑾瑜道:“無所謂,處理事務的是狄閣老,統兵打仗的是王孝傑,隻要他們不傲慢,沒什麽太大影響。”
鐵飛花道:“我父親呢?”
李瑾瑜道:“打呗,瓦剌和蒙元的高手絕不會少,西域三十六國,也有不少高手來此,就連魔教也有參與。”
鐵飛花道:“魔教?那我可要見識見識那位美人榜魁首,看看她究竟有什麽樣的魅力,能夠名列榜首。”
李瑾瑜道:“沒什麽特殊的,至少在我看來,她是不如你的。”
鐵飛花道:“如何證明呢?”
李瑾瑜笑道:“有求必硬!”
鐵飛花道:“我可要試試!”
李瑾瑜道:“那就來吧!”
……
方歌吟放下手中酒杯,笑道:“鐵老弟,開心點,你那女婿武功高深,女兒天賦異禀,怎的還拉着臉?”
鐵中棠道:“我女兒,難道不是你的徒弟?瑾瑜難道不是你徒女婿?”
方歌吟笑道:“對啊,所以我感覺非常高興,今晚破例多喝兩杯。”
鐵中棠道:“他們确實厲害,同年齡的時候,我比他們都有差距,不過他們兩個,實在是太能惹事。”
方歌吟道:“年輕氣盛,哪個年輕人不氣盛?哪個年輕人不惹事?若是溫吞水的性子,如何能夠小小年紀,修成那般絕學,獲得郡侯爵位?”
鐵中棠道:“若是他們老老實實留在金陵,我沒什麽話說,可他們同時出現在戰場,就是蒙元高手的目标。”
方歌吟道:“咱們兩個聯手,最多隻能擊敗他們,擊殺是不可能的。”
鐵中棠道:“那個混小子,看起來莽撞,實際上最是油滑,非常擅長逃命的絕學,殺他幾乎不可能。”
方歌吟道:“那不就行了?隻要能夠保住性命,便有東山再起之時。”
鐵中棠道:“不說他們,我現在很好奇,咱們的老夥計,來了幾個?”
方歌吟道:“我隻好奇,這一仗打完之後,能夠活下來多少人。”
鐵中棠道:“你覺得呢?”
方歌吟道:“來則必殺!”
……
黃裳靜靜地打坐。
他本是儒生,曾參加科舉,由科舉步入仕途,後奉命編纂道藏,爲了防止出現錯誤,一字一字認真校對。
在通讀道藏的過程中,黃裳領悟到了内家真氣之妙,一夜之間,真氣貫穿奇經八脈,從不會武功的儒生,變爲先天高手,堪稱是一步登天。
此後又被呂祖看中,收爲弟子。
他的前半生溫溫吞吞,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後半生波瀾起伏,各種奇遇層出不窮,最終領悟到至陰無極。
不!
不是至陰無極,而是更進一步。
六爲陰之級數,至陰乃是六陰,卦辭到了七,便已經是老陰生少陽,所謂的九陰,實際上已經變爲老陽。
陰極陽生,陽極陰生。
老陽生少陰,老陰生少陽。
道門陰陽之術,本就是在不斷地進行變化,修成至陰無極之時,黃裳便已經領悟到至陽無極的道路。
待到陰陽無極聚合爲一,便可讓自身修爲徹底圓滿,成爲無上大宗師,拿到一張破碎虛空的入場券。
一般而言,這種武者,大部分時間都應該在清修,就好比蒙元八師巴、蒙赤行,如無必要絕不露面。
可黃裳不同,十年寒窗苦讀,讓忠君報國的思想深深镌刻在骨髓中。
對别人而言是浪費修行時間,對黃裳而言,身爲國師,打退異族入侵,本就是他的責任,他義不容辭。
更别說戰場之上,高手雲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有所領悟。
如果能與幾位老朋友動動手,松松筋骨,或許能得到更進一步的契機。
太陰月華籠罩在黃裳身上,黃裳體内經脈穴位,組合成九宮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不斷煉化太陰月華。
整個靜室陷入了沉寂,黃裳的氣機已然消失,好似從來沒有存在過。
……
狄仁傑合上軍報,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焉耆都護府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複雜、更加混亂。
此地不僅有數十萬域外聯軍,參與其中的勢力,更是超過二十個。
不算那些湊數的小勢力,隻算能夠産生威脅的,至少也有八九個。
有些需要強力誅滅,有些則需要打一棒子給個甜棗,還有一些來撿便宜的野狗,需要溫言安撫、秋後算賬。
外部變化多端,内部也不太平。
狄仁傑感覺到了刺客的威脅,心知焉耆都護府内的探子,絕不僅僅隻是白天尋到的那些,王孝傑李楷固等将領身邊,至少埋着三個以上的卧底。
若非王孝傑處事果斷,欽差衛隊來得太快,都護府怕是已經被攻破。
卧底究竟都是誰呢?
狄仁傑縱然擅長斷案,但畢竟是初來乍到,縱然發現了破綻,也無法判斷出卧底,更不能貿然處置。
每一步動作,不僅要權衡眼前的利弊得失,還有以後的長久利益。
即便是狄仁傑,面對這種複雜至極的局面,也感覺到了極大地壓力。
……
王孝傑和李楷固相對而坐。
往常時日,王孝傑最信任的是自己的副将,和李楷固的交流不算多。
此刻兵兇戰危,敵人攻勢太緊,王孝傑當然會放下往日恩怨,信任最能打的李楷固,與李楷固商談事務。
如此卻是歪打正着。
王孝傑那幾個副将,埋藏着好幾個卧底,非常非常的不靠譜。
反倒是契丹降将李楷固,對于武周最是忠誠,不可能背叛。
“楷固,你對戰局怎麽看?”
李楷固笑道:“狄閣老至此,說明朝廷對此十足重視,援兵方面咱們無需擔憂,并且以狄閣老的能力,定然能夠處理好這些複雜的局面。”
王孝傑道:“今日一戰,真是給了我很大的驚喜,李瑾瑜勇冠三軍,狄閣老更是不愧‘國老’之名。”
狄仁傑有許多種稱呼。
“老狐狸”是武則天專用的外号。
“閣老”是因爲官職,他是鳳閣鸾台平章事,閣老的閣指的是鳳閣。
“國老”是武則天專用的尊稱,表示狄仁傑是國之重臣、國之一老。
王孝傑是個粗人,對于别的事情無甚在意,隻在乎能不能取得勝利。
一個有能力有手腕的大都督,總比不明局勢、胡亂指揮的好得多。
另有一點,當年狄仁傑爲李楷固求情,保住李楷固的性命,雙方之間一直都有聯系,勉強算是熟人。
李楷固道:“有狄閣老在,别的事情咱們無須擔心,隻要打好仗便是!”
王孝傑道:“若論别的,打破我的腦袋,我也學不會,若論打仗,老子還真就不怕那什麽草原聯軍!”
……
這一夜,每個人都各有打算。
有些人能睡個安穩覺,有些人忙的昏天黑地,有些人熱血沸騰,有些人垂頭喪氣,還有些人心急如火。
戰争從來不是兩支軍隊的事,而是涉及到方方面面,千裏之外的人,也會因爲戰争,而生出各種變化。
比如梁王派出十三死肖,想要趁機除去一些敵人,在洛陽攪風攪雨。
比如陸小鳳出門遛彎,碰到一個絕色美人,正好是十三死肖的蛇殺手,順藤摸瓜之下,又抓到了兩三人。
比如權力幫雖然折損西門牧野,針對邙山派的算計卻沒有結束。
在柳随風的算計下,李沉舟降服了太行山孟家莊莊主孟神通,讓孟神通對付邙山派,把邙山勢力納入囊中。
半個月時間過去,邙山派雖然仍舊存在,曹錦兒仍舊是邙山派掌門,但邙山派的地盤,已經失去了八九成。
比如楚留香和張潔潔生出情愫,張潔潔回到族群,楚留香跟随而去。
這是楚留香首次生出成家之心,甚至在族群秘地,與張潔潔拜堂成親。
比如蕭峰阿朱去往小鏡湖,尋到了阮星竹,以及會老情人的段正淳,甚至尋到了從星宿派逃出來的阿紫。
段正淳對此非常高興,阮星竹心中也多有幾分算計。
段正淳一方面感歎女兒長大,另一方面則是有蕭峰這種強力女婿,有蕭峰這層關系,大理能獲得許多益處。
阮星竹則是想着,蕭峰作爲遼國蕭氏外戚,妻子總不能是私生女。
無論如何,也該有名分。
如果阿朱有了大理郡主的名分,作爲阿朱的母親,她也會有一個名分。
至于阿紫,她在星宿派長大,習慣溜須拍馬、察言觀色、跟紅頂白,對于強者有發自内心的崇拜。
相比段正淳這個親爹,威名赫赫的姐夫蕭峰,更讓她感覺到安心。
比如青衣一百零八樓,随着金風細雨樓、六分半堂、七秀坊的圍殺,已經損失四十多樓,實力嚴重折損。
随着青衣樓勢弱,許多勢力不約而同露出獠牙,已經呈現出瓜分之勢。
青衣樓樓主武功雖強,但一直都奉行神秘主義,爲人更是吝啬,沒有及時安撫下屬,時常有下屬選擇背叛。
短短二十天,權力幫便不着痕迹的收服十多樓,獲取了大片地盤。
比如西域之地的四方城、鑄劍城等勢力,同時派出高手參與此戰。
四方城城主歐陽飛鷹,曆來有成爲國王的野心,想要借機在西域建立一個小國,然後成爲這個小國的國王。
鑄劍城城主劍尊,原本并沒有太多動蕩的心思,不過六十年前,魔劍遺族托付鑄造的淩霜劍,即将鑄造完成,壓抑數十年的野心,開始滋生萌芽。
至尊城、海鲨宮、魔劍遺族,這些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卻又互有龃龉的大型勢力,同樣開始風起雲湧。
沉寂了數月的天下,随着李瑾瑜重出江湖,眨眼間已是遍地烽火。
每時每刻都會發生厮殺,不論是名門正派還是綠林盜匪,即便是武當派這種大派,不知不覺間也卷入其中。
就連汪洋大海,也是厮殺連連。
風起雲湧中,沉寂多年的惡人谷再次打開大門,公孫烏龍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