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聖女。
天下第一美人。
如果問江湖人最好奇的隐秘,其中一定會有魔教聖女的真容。
因爲她太神秘了!
琅琊閣閣主,少閣主,連同七位大長老,九位大管事,一同評判容貌。
即便慈航靜齋有兩位優秀弟子,即便兩人排在美人榜二三位,也動搖不了魔門聖女的地位,哪怕是一點點。
這些人自然見過聖女真容,這些人也都文采風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可哪怕是琅琊閣主的丹青妙筆,也繪制不出魔門聖女的真容,琅琊閣少閣主蔺晨三次繪制,每次皆是失敗。
最後一次繪制的時候,僅僅隻是繪制半幅身形,便已經口吐鮮血。
因爲他的精力已然消耗過度!
這不是傳聞,也不是誇張,而是李瑾瑜親眼見證,因爲李瑾瑜就在那裏。
李瑾瑜好奇聖女真容,用三個江湖隐秘爲代價,請蔺晨繪制聖女形貌。
然後蔺晨就吐血了。
蔺晨的評價是,她的美貌已經不屬于人世間,但絕不是清純仙女,而是讓人心甘情願堕入血海地獄的妖魔。
她是妺喜,是妲己,是褒姒,是人世間一切魅惑、一切美色的聚合體。
即便最擅繪制美人的侯希白,也絕不可能繪制出聖女三成風韻。
李瑾瑜曾經打趣,古往今來最美的女人是西施,此女莫非是西施重生?
蔺晨則表示,她不是西施,她隻是她自己,一個既真實又虛幻的自我。
然後李瑾瑜就不再問了。
因爲再怎麽詢問,也問不出什麽。
此後的時間裏,李瑾瑜隻把這個當成是笑談,并沒有真個去總壇之心。
畢竟,那是魔教總壇。
教主玉羅刹,無上大宗師!
如果見過真容,或許能夠鼓起冒險的勇氣,隻憑語氣描述,李瑾瑜是絕對不可能爲此冒一絲半點風險的。
虛夜月提及此事,李瑾瑜隻是無所謂的笑笑,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鐵飛花對此更是放心。
按照李瑾瑜的性子,除非張三豐和朱夜帝陪着一起去,最好帶上三和逸士和燕南天,否則絕不會靠近半步。
金魚一生唯謹慎!
小心駛得萬年船!
何珺琪問道:“美人榜要考慮美人風評,公子榜要考慮出身門第,難道神兵譜就沒有這方面的考量麽?”
李瑾瑜道:“當然有,再怎麽玄奇的兵刃,也需要合格的兵主,兵主的高深實力,也會讓神兵顯露鋒芒。”
何珺琪道:“既然如此,以瑜哥哥這般恐怖的戰績,溫柔刀怎的仍舊是四十九?就不能上升一些麽?”
李瑾瑜向後躺倒,本想枕在何珺琪腿上,蘇櫻随手推了一把,扔過去一個枕頭,又塞過去一個軟墊。
李瑾瑜讪笑幾聲,解釋道:“此次事情傳開,應該能提升一些了。”
虛夜月道:“溫柔的材質并不是頂尖材料,雖然因爲兵主厲害,而綻放出鋒芒,但如果過度綻放,終歸會有損毀的一天,這是我爹爹告訴我的。”
李瑾瑜道:“師父和我說過,無論我的武功到什麽地步,無論用真氣溫養多久,溫柔的潛力就是三十左右。”
“難道沒有解決之法?”
何珺琪略有些不滿。
在她看來,李瑾瑜是天下第一流的人物,兵刃自然也是要最頂尖的。
李瑾瑜卻覺得無所謂。
前三十聽起來差,但天下神兵利器何等之多,能夠上榜已經不易。
旁的不說,就說峨眉道宗掌門獨孤一鶴,他的佩劍也才四十多名。
巴山夜雨顧道人的佩劍“綠柳”,在神兵譜中,排在二十七位,這已經是巴山劍派最好的一把神兵。
七大劍派中的海南劍派,掌門佩劍甚至排在五十名開外。
比這更慘的是華山派,由于曆代掌門均不擅長經營,因此華山派一直都沒有神兵,能入神兵譜的一件也沒有。
直到三年前,枯梅師太過生日,無争山莊少莊主原随雲,送了她一把藍山古劍作爲禮物,這才有把入譜神兵。
藍山古劍,位列五十五位!
黑石殺手組織,江湖最大的殺手組織之一,殺人如麻,首領轉輪王手中轉輪劍,在神兵譜中,位列八十八位。
黑石第一殺手細雨,手中那把剛柔并濟的辟水劍,位列九十二位。
這是丢臉的事情麽?
當然不是!
天下神兵千千萬,有個排名已經非常不錯了,就算真有神兵在手,那也要用得了、守得住才行啊!
李瑾瑜輕輕撫摸着溫柔,溫柔刀在李瑾瑜手中,煥發出異樣的光輝。
“想要讓溫柔變得更好,除非能夠找到相同屬性,但材質更好的材料,并把材料淬煉其中,重新熔煉。”
“溫柔的材料很特殊,想要找到這種材料,怕是很困難吧?”
“當年鑄造溫柔那位大師,其實一共鑄造了兩把,并且以相同材料,鑄造了一把名爲‘怒’的寶劍。”
“有相關的消息麽?”
“沒有,這東西要看機緣,而且即便得到了,想要熔煉,也需要極爲高深的技藝,尋常工匠根本不行。”
“誰可以?”
“當然是西域鑄劍城,那裏有先天而生的地火熔岩,有無數精通鑄造的能工巧匠,最是擅長鑄造神兵。”
“你在西域的關系,莫非是……”
“沒錯,就是鑄劍城。”
“鑄劍城城主好說話麽?”
“鑄劍城是一方勢力,同時也經營生意,隻要給錢,自然好說話。”
“啊?這種勢力,難道不應該是辛苦鑄造神劍,然後找尋明主麽?”
何珺琪撓了撓腦袋,當初李瑾瑜給她講故事的時候,說過類似的故事。
不過故事中的不是鑄劍城,那個地方似乎是叫做——拜劍山莊!
李瑾瑜笑道:“且不說能不能做到大公無私,就算真的能做到,寶劍鑄成之前,鑄劍師也已經餓死了!”
人,總是要吃飯的!
吃飯,是要花錢的!
因此,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
鑄劍城一直都在經營寶劍生意,如帶着高級材料去鑄劍,甚至會打折。
任何一家做生意的大勢力,最值錢的一定是名譽,鑄劍城百年老字号,尋常的神兵,不值得劍尊爲之毀約。
……
太平觀。
一個體态豐腴,姿容絕美,舉止威嚴的女冠,正在恭敬的叩拜太上老君。
上過香火後,女冠坐直身子,右手向旁邊輕輕一伸,手指微微一彎,侍女剛剛整理好的信箋,便到了手中。
春風化雨,了無痕迹,即便是自幼跟随在身邊,武功不亞于柳乘風、唐經天的貼身侍女,也感覺不到分毫。
女冠叩拜的時候,身上滿是仙風道骨的道韻,坐直身子的刹那,已然湧現出無邊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她是世上最有權勢的女人之一。
這座太平觀就是屬于她的。
武則天爲她建造的。
八歲時,以爲外祖母祈福爲名,出家爲道士,自此有了“太平”這個道号。
儀鳳四年,吐蕃派使者來求親,點名要娶走她,武則天爲了保護她,修建了太平觀讓她入住,正式出家。
她非常喜歡太平這個稱号,因此即便是公主名号,亦以太平爲名。
她就是太平公主。
她是武則天最小的女兒,也是理論上來說,最得武則天寵愛的女兒。
武則天遷都洛陽後,太平公主自然也跟随而來,大肆置辦田地産業。
太平公主表示,你賜給我的太平觀帶不到洛陽,這可如何是好?
武則天大手一揮,再建一座!
太平公主拿着聖旨,選了一處風水絕佳的所在,興建太平觀,順便把周邊的良田、商鋪,一并都收于名下。
她倒不是貪圖錢财,而是她時常在此地做些不能見光的事情。
周圍都是自己人,稍稍安全一些。
武則天自然知道此事,和太平公主算是心照不宣,畢竟——
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三摘猶自可,摘絕抱蔓歸。
一大把年紀了,若是真的“摘絕抱蔓歸”,那也未免太過凄涼。
太平公主看着手中的信箋,略有些得意的說道:“那個小孩子,一眨眼竟然已經有了這麽大的本事。”
說到此處,太平公主伸手做了個抱孩子的動作:“那個時候,他才隻有這麽大,比錦鯉大不了多少。”
侍女一句話都不敢說。
每當太平公主做出這些舉動,能不搭話還是不要搭話,否則上一秒還是慈母笑,下一秒就是天魔雙斬。
“這小東西,已經長大喽!”
“越長大,越混賬,當年我那麽疼他,現在翅膀硬了,竟然不來看我!”
侍女還是一句話不說。
一些比較狗腿子的,聽到這話可能會說一句:“主子,給他個教訓,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道義禮法!”
别的主子可能聽這句話,然後說狗奴才說得好,太平公主隻會微笑着,用天魔力場把說話的人碾成肉醬。
太平觀周圍乞食的野狗,從來都比旁的地方的野狗更加肥碩一些。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一個人如果福緣太好,運數太旺,很容易招來禍患,或許我需要提點一二。”
“魚蛟化龍,天必妒之,若是不經曆這些磨難,卻終歸難以成長,這可讓我如何是好,真是個小混蛋。”
“青黛,等他到了洛陽,你就代我送一份禮物,稍微提點他一下。”
“是,公主!”
侍女終于開口了,沒問爲什麽,沒問他是誰,也沒問如何提點。
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如何能夠成爲太平公主的貼身侍女?
……
東宮。
太子李顯接到手下傳來的消息,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李瑾瑜竟然真的獻上蒼龍七宿,沒有絲毫保留?”
“回禀太子,李爵爺今晨到達,千牛衛中郎将虎敬晖出城迎接,親手獻上蒼龍七宿,數百人親眼見證!”
“然後呢?”
“陛下傳來聖旨,說李爵爺擊殺蒙元高手,保護中原神器,功不可沒,賜明珠、玉帶,封江甯縣開國子。”
以實際而言,李瑾瑜的功勞并沒有太大,隻不過草原之變後,梁蕭被宣揚太過,如今梁蕭死在李瑾瑜手中,大大漲了武周臉面,自當多有封賞。
不過新年的時候,李瑾瑜便已經是子爵,因此隻是爵位提升一等,食邑增長一些,旁的不是禮器就是财物。
須知,李瑾瑜平生最不缺的,那就是錢,沒錢了就去挖寶藏!
所以這些東西,大多沒有卵用。
李顯搓了搓手,能在武則天的屠刀下存活,李顯當然有點本事。
雖說表面上顯得唯唯諾諾,心中卻一直都在期盼武則天破碎虛空,然後他好登基稱帝,複辟李唐神器。
蒼龍七宿的傳說,李顯自然也是聽過的,多少也有三四分的祈盼。
可惜,這東西到了武則天手中,他想要得到,自己是絕對不行的,滿朝文武,或許隻有一個人能夠拿到。
——太平公主!
……
梁王府。
武三思接過情報,看了兩眼,不屑的笑了幾聲,初出茅廬的小鳥,處處展露羽翼,不怕風霜吹打麽?
這朝堂的波雲詭谲,江湖的風風雨雨,吹打得别人,吹打不得李瑾瑜?
笑話!
希望伱有些手段,否則萬一被風雨吹打死了,那可就真是笑話了。
想到此處,武三思道:“用我的名義送一份禮物,畢竟立了大功,若是什麽都不給,顯得我太小氣了。”
……
尉遲府。
剛剛在城門口風光無限,又是封官又是升爵的李瑾瑜,縮頭縮腦小心翼翼向裏走,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不過李瑾瑜今日這般風光,尉遲府亦是喜氣洋洋,四處人頭攢動。
李瑾瑜帶着一大票莺莺燕燕,哪能瞞得住,還未到琅玕院,管家福伯已經湊了上來,笑道:“小少爺回來了,大小姐等你等了好長時間了。”
李瑾瑜聞言立刻就要跑,轉念又一想,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大姐縱然怪我肆意冒險,一兩句話也就夠了。
再多了我就裝病。
嗯……還要再拉兩個替死鬼!
否則大姐滿肚子火氣,沒人訓斥無法發洩,憋壞了可如何是好?
李瑾瑜整了整衣冠,問道:“我那兩個兄長哪兒去了?不會又是在皇宮當差吧?怎麽我回來他們就當差?”
福伯心說他們爲什麽跑,别的人不知道,你難道還不知道麽?
“小少爺放心,大小姐說今日是大喜之事,需全家慶祝,已經着人去請大少爺和二少爺了,他們馬上回來。”
“哦~~那我就放心了。”
李瑾瑜回頭看了看,鐵飛花沒有跟來,柳兒自然也沒來,江玉燕不适合跟過去,虛夜月和何珺琪相對妖豔。
最适合的自然是——蘇櫻!
“蘇櫻,走,陪我去見我大姐。”
蘇櫻在尉遲府住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府内是什麽情況,打趣道:“你去見你大姐,我跟過去算怎麽回事?”
“我大姐最喜歡你了。”
這話真不是說謊,李瑾瑜身邊這些女人,尉遲明鏡還真就最喜歡蘇櫻。
蘇櫻容貌雖不如虛夜月,但氣質仙氣飄飄,爲人成熟穩重,還有一手精湛的醫術,以及極爲出色的機關術。
虛夜月不滿的嘟了嘟嘴,心說我這容貌是父母給的,怪不得我啊!
何珺琪撇了撇嘴,心說你們幾個怎麽這麽慫,看我去給你們打個樣!
也不理李瑾瑜等人,直接便讓福伯帶路,去尉遲明鏡居住的望舒院。
半刻鍾後。
何珺琪滿臉殘念的走了出來。
尉遲家大姐,太可怕了!
完全不是對手啊!
回到洛陽了,過渡劇情結束,新的劇情即将開啓,感謝某位書友熱心提醒,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這段該咋過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