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喜歡喝酒的人,如果給他找個朋友,一定是另一個喜歡喝酒的人。
一個跑得很快的人,如果給他找個朋友,一定是另一個跑得很快的人。
陸小鳳去查隐世世家之事,雖說他靈活機敏,輕功高深,但總不免會陷入圍攻,因此需要找幾個幫手。
李瑾瑜非常夠朋友,給他找來一個同樣喜歡喝酒,且跑得很快的幫手。
最關鍵的是,這個幫手,有一手天下無雙的追蹤術,隻要被他盯上,那便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追了命去。
所以他的外号叫做“追命”。
追命的本名當然不叫追命,他的本名叫做崔略商,一個很詩意的名字。
這個名字卻不是父母取的。
追命母親懷他的時候,受了不輕的内傷,因此追命剛出生便帶有内傷。
他爹整日流連杯中之物,懶得給孩子取名,便稱呼爲“那個内傷的”,後又托付給好友“三缸公子”溫約紅。
溫約紅覺得“崔内傷”太難聽,便根據諧音,改爲“崔略商”。
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
憑闌懷古,殘柳參差舞。
溫約紅出身毒術大宗溫家,對治病救人頗有心得,花費數年治好追命。
不過追命服下的諸多藥物,需要用酒水來調和,因此變得非常愛喝酒。
又由于幼年時傷勢過重,上身虛不着力,拳掌功夫修練不易,因此多以腿法迎敵,輕功亦是江湖一絕。
六扇門四大名捕,追命的年歲是最大的,但按照入門的順序排序,他卻是排行第三,江湖人稱“崔三爺”。
别人喝酒隻是喝酒,崔三爺喝酒卻喝出了本事,不僅能吐酒傷人,還修成一種借助酒力恢複傷勢的武功。
這般奇絕的本事,便是陸小鳳也自認不如,纏着追命學“噴酒大法”。
追命爲人不修邊幅,玩世不恭,和陸小鳳倒是頗爲“臭味相投”,兩人一見如故,快速成爲了好友。
當然,兩人不會飲酒誤事。
陸小鳳是去查案(壞事)的,追命則是要把這條線牢牢地牽住。
其實追命也有些無語,他本是奉諸葛正我之命,去給張三豐拜壽,本想嘗嘗武當的酒水,瞻仰陸地神仙真容。
沒想到剛剛至此,便被李瑾瑜打發去查案,偏偏他還拒絕不了李瑾瑜。
一是四大名捕,職責所在,二是李瑾瑜表示,手裏有一壇梁武帝蕭衍留下的佛前素酒,窖藏超過一百五十年。
這可如何能忍?
巧合的是,無情冷血在百餘裏外的州府辦案,崔三爺一封書信,把兩人一同請來,頓時聚集三大名捕。
雖說最穩重的那個沒來,但三大名捕合力出手,方圓百裏黑白兩道,全部都緊張起來,那些想要撿便宜的魑魅魍魉,也被三大名捕吓了回去。
方夜羽自知是在搜捕自己,但那個隐世世家着實有水平,一切痕迹都被抹除,就連梁蕭都沒察覺到問題。
……
虛夜月不解的問:“若是隻爲請神捕辦案,直接請盛大哥就好,何必先請崔三哥,再讓崔三哥請人?”
李瑾瑜道:“這不能怪我,純粹是諸葛老頭老糊塗了,拜壽這種事,怎麽着也應該是鐵二哥來啊!”
無情、追命、冷血,無論三人品行如何,這個稱号就不适合壽宴,更别說三人都不是很擅長迎來送往。
相對而言,反倒是鐵手,更擅長與江湖同道打交道,可謂交友遍天下。
虛夜月道:“你這話若是傳到諸葛先生耳朵裏,少不得要挨一頓訓。”
“沒事,你們不說出去,他又沒有千裏眼順風耳,哪能聽得到?”
“還有啊,你隻想着四大名捕,卻忘了鐵二哥還是鐵家長子,張真人百歲壽宴,鐵家當然也是要派人來的。”
說到此處,虛夜月笑道:“我現在明白了,如果鐵二哥代表諸葛先生,那麽鐵家的人就是伱那小師姐喽!”
何珺琪聞言面色一冷,心說你這沒良心的缺德短命鬼,人家從苗疆跟你一路冒險,你卻覺得左擁右抱不夠?
倒要看看,你有沒有三隻手!
诶?
不對啊!
這兒已經是三個了!
你這是要變成哪吒麽?
正好,哪吒也姓李!
虛夜月再次打趣:“我爹有事,玉燕在這裏,你的壽禮還沒備好,家裏能備壽禮的,似乎隻剩下蘇櫻了。”
何珺琪冷哼道:“别人最多也就做做左擁右抱的美夢,你李大公子,莫非還要湊到公子榜的排名?”
張無忌好奇的問道:“爹爹,什麽叫做湊夠公子榜排名?”
張翠山尴尬的咳了兩聲,心說這玩意兒真的沒法解釋,殷素素道:“有本事的男人才能那樣,你以後也……”
話未說完,卻聽張無忌問道:“爹爹也是有本事的人,要不要也湊湊?”
張翠山差點從馬車跳出去。
正想着,張無忌有問道:“二師伯是武當七俠武功最高的,定然也是有本事的男人,不如也一并湊一湊?”
俞蓮舟心說童言無忌,孩子小,等到大了就知道不是這麽回事兒了!
腰受不了!
經過張無忌這番插科打诨,虛夜月沒有繼續拱火,否則李瑾瑜現在就要試試,段正淳私下傳授的本事。
這本事實在是太高,當着外人的面不好施展,還是私下使用爲最佳。
段譽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現在忽然發現,形象崩塌的不隻是親爹,還有這個風姿俊秀的老大哥。
不過這一路,他可是真的長見識。
别的不說,李大哥這讓虛夜月何珺琪和諧相處的本事,就比老爹強!
……
武當山。
道教聖地,又名太和山、謝羅山、參上山、仙室山,古有“太嶽”、“玄嶽”、“大嶽”之稱。
武當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澗、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等勝景。
貞觀年間,節度使姚簡奉旨在武當山禱雨而應,敕建五龍祠。
自從武當派崛起,武當山更是日益興盛,來此潛修的道門高人多不勝數。
還未到武當山下,前來接應的四俠張松溪,六俠殷梨亭均已經趕到,準備壽禮的蘇櫻,也已經乘着馬車趕來。
武當七俠各有所長。
宋遠橋深通易理,沖淡弘遠。
俞蓮舟從容理智,踏實勤勉。
俞岱岩精明強幹,穩重大氣。
張松溪機智過人,八面玲珑。
張翠山悟性最高,根性最好。
殷梨亭劍術最精,性格最柔。
莫聲谷勤奮好武,内外合一。
許多人覺得武當七俠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是不是有些名不副實?
實際上,武功最高的宋遠橋、俞蓮舟兩人,已然可以比肩少林龍樹院首座空聞、藥王院首座天鳴。
與方丈堂的玄難、玄渡、玄悲,羅漢堂的方生,龍樹院的空智、空性等各院精英相比,也絕不相差半分。
不要忘了,少林天、玄、空字輩的高僧,均已經七八十歲,而宋遠橋俞蓮舟不過四五十歲,差了二十多年。
武當派武功特性,越練到後邊進境越快,等到宋遠橋俞蓮舟七十歲,學成太極玄功,武功又該何等高深?
同年齡的情況下,少林各院能夠勝過武當七俠的,可謂屈指可數。
如果非要尋一個例子,除去已然經脈寸斷的玄澄大師,那定然是南少林的天才弟子——無花和尚!
玄門正宗、佛門正宗的武學,往往都是年齡越大武功越高。
遇到一個不知名老和尚老道士,判斷他的武功如何,最好的方式就是看他的胡子白不白,眉毛長不長。
如果看到胡子花白、眉長二尺、面如枯樹皮、慢悠悠掃地的,一定要有多遠跑多遠,有多快跑多快。
……
武當山下有解劍石,要把兵刃去了才能上山,否則視爲挑釁。
不過這事也會出現bug!
比如李瑾瑜的暖玉箫,你能說這是武器麽?能說不是武器麽?
又比如何珺琪身上的毒蟲,每一樣都能殺人害命,顯然是武器,可離了何珺琪,誰能控制這些毒蟲?
俞蓮舟顯然不是頑固之輩,李瑾瑜等人均是朋友,用不着死守規矩。
隻要不是光明正大扛着刀槍,那便隻當做是什麽都不知道,到時候萬一打起來,己方也能多幾個幫手。
……
上了武當山,張翠山急着去拜見師父,李瑾瑜自然也是同去。
那可是武林泰山北鬥,被譽爲陸地神仙的道門無上大宗師,若是不好好瞻仰瞻仰,豈不是大大的可惜?
張三豐此時還在打坐,但他的耳力何等驚人,早已聽到門外聲音。
俞蓮舟等人自是熟悉,其餘的人無論呼吸足音,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人修行武當九陽功,内功頗有幾分火候;一人内功爲邪派;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一個修行道門玄功的年輕人;一個籠罩火氣的少女;一個籠罩木氣的少女;一個修行苗疆心法;一個修行的似乎是逍遙派心法……
張三豐自知徒弟品行,若是尋常人絕不會帶來,怎的一次性帶這麽多?
右手輕輕一揮,門已打開,信步走出,眼睛頓時便移不開了。
他一搓眼睛,還道是看錯了。
堂堂無上大宗師,怎麽可能有絲毫看錯?隻不過太過震驚,這才做出此等失态的表現,卻又符合長輩之慈。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張三豐視自己的弟子爲子女,如今離家十年,被認爲身隕弟子歸來,如何能不興奮?
張翠山趕忙上前,大禮跪拜。
“徒兒參見師父。”
“好好好,回來就好啊!”
這裏這麽多人,心情再激動,也不好一直如此,張翠山起身,把殷素素和張無忌拉到了前面。
“師父,這是徒兒娶的妻子,這是徒兒的孩兒,弟子大膽,娶妻之時,沒能禀明您老人家,還請師父恕罪。”
“你在外面足足十年,難道便等上十年,待禀明了我再娶麽?”
“素素出身……天鷹教。”
“那又如何,隻要媳婦人品不錯,也就是了,便算她人品不好,到得咱們山上,難道不能潛移默化于她?
翠山,爲人不可胸襟太窄,千萬别自居名門正派,把旁人都瞧得小了。
這正邪兩字,原本難分,正派弟子若是心術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隻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
俞蓮舟道:“師父,這幾位都是江湖中的英傑,尤其是這位,在公子榜上的排名,比五師弟昔年還高呢。”
眼前這老道士,雖然穿着身尋常的青白色道袍,看起來風輕雲淡,毫無氣勢,甚至可以說有些不修邊幅。
但隻在那裏一站,便好似已經讓萬物陷入均衡,便是有能夠引動天地元氣的絕學,此時也難以施展半分。
這是炫耀武功麽?
當然不是!
因爲這對于張三豐而言,已經是如同手腳一般的尋常事物,難道有人會四處炫耀自己有手有腳?
李瑾瑜甚至能夠感覺到,張三豐周身籠罩的太極紋路,已然在壓制身上的氣機,否則盡數傾瀉出來,衆人怕是會在一瞬之間,盡數跪倒在地。
而這種氣機,也隻是因爲看到張翠山太過激動,稍稍洩露出一兩分,看向李瑾瑜的瞬間,已然全部都收起。
此時再看過去,似乎就是一個不會武功慈眉善目的老道士。
李瑾瑜趕忙上前見禮:“晚輩李瑾瑜,久仰張真人清名,可惜無緣拜見,今日得睹芝顔,實屬三生有幸。”
“五年前狄閣老過武當,與貧道品茶論道,說有一名爲‘瑾瑜’的晚輩,清貴稚雅,卓爾不群,看來狄閣老所言非虛,果然是人中龍鳳。”
段譽上前一步,施禮道:“晚輩大理段譽,見過張真人。”
虛夜月、何珺琪等亦紛紛見禮。
年歲大的人,對于俊秀的晚輩總有幾分喜歡,尤其幾人都是帥哥美女,也都各有成就,絕無一人纨绔。
如李瑾瑜這種,更是已經于邊關立下戰功,于國于民大有功勞。
張三豐年輕時,曾親眼見到過邊關之亂,更加明白和平的可貴。
聽聞李瑾瑜從蒙元高手刺殺中護衛遼國使團,又在皇宮夜宴上大挫遼國高手的氣焰,爲談判結盟獲取大量好處,不由得多多稱贊了幾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