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處在哪裏?
李瑾瑜打了個呵欠,心說不會是狄仁傑察覺到我那幾個隐秘馬甲,故意設計試探我的底牌吧?
也不對啊!
以狄仁傑的性格,如果察覺到我那些隐秘馬甲,應當主動支持才對啊!
李瑾瑜行走江湖,換過不知多少個馬甲,其中諸如苗疆聖子、五羊城神捕之類的,都是主動透出來的底。
畢竟家在洛陽,遍地皆是内衛,不主動露出一些馬甲,遲早會出問題。
就連青龍會的馬甲,都是主動暴露出去的,青龍會四月分堂負責管錢,李瑾瑜用一個小寶藏,換取一個舵主。
有能透露出去的馬甲,自然也有隐于暗處、萬萬不能露底的馬甲。
就連虛若無,對于這些馬甲,也隻知道一部分,沒有人知道全部。
狄仁傑天然自帶“神探”屬性,探查出一些隐秘,實在是太過正常。
所以,這到底是給我送好處?還是來試探我?有話就不能直說麽!
遼國結盟,隻是因爲恐懼?
完顔和愛新覺羅分家,這一點李瑾瑜有所預料,卻爲何如此的激烈?
實力最強的蒙元要做什麽?
草原之上格局變化,想來西域之地亦不會太平,魔教會不會趁虛而入?
坐落于西域的幾家大勢力,四方城城主歐陽飛鷹,鑄劍城城主劍尊,都是野心勃勃之輩,絕不會安居于此。
這麽多的大勢力一齊動手,整個草原怕是已經攪成了一鍋粥。
可哪怕是熬粥,也有先後順序。
到底是什麽呢?
李瑾瑜默默複盤,就在腦子同樣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風,緊跟着,營帳内多出一個黑衣人。
蕭遠山來了!
曾經的蕭遠山豪氣幹雲,是一個善良仁義、忠義豪勇的英雄豪傑。
遭受慕容博算計,被仇恨折磨足足三十年,仇恨已然浸入他每個細胞。
這種人,當然不會是好脾氣。
那日若非李瑾瑜叫破身份,還拿出他的親兒子,丐幫幫主喬峰的印信,蕭遠山怕是已經和燕南天打了起來。
不對!
有先知優勢,蕭遠山十有八九撐不住李瑾瑜和李元芳的圍攻。
誰讓他練少林絕技!
看到蕭遠山的刹那,感覺到蕭遠山身上混亂無比的氣息,李瑾瑜反而多了幾分淡定,腦海中閃過一道閃電!
然後……砰!
事情的真相隻有一個!
不,應該說,苦思的兩個問題,已經解開了其中一條線。
另一條線不必費神去解,過個五六七八天,便可知道一切前因後果。
最關鍵的是,另外一條線,即便現在知道,也很難撈到什麽好處,費神想其中的算計,不過是爲了鍛煉思維。
苦思半晌的問題得到解決,李瑾瑜不由自主露出幾分笑容,蕭遠山看到李瑾瑜的笑容,煞氣也稍稍緩解。
俗話說得好,舉拳難打笑臉人。
更别說此時有求于李瑾瑜,除非李瑾瑜要反悔,蕭遠山絕不會爆發。
隻不過内心恨意實在太重,這才在現身之時,顯露出兇神惡煞的氣息。
“蕭先生,請坐。”
“我隻想知道一個答案,你告訴我這個答案,我立刻就走。”
“蕭先生此言差矣,咱們的約定是我告訴你仇人是誰,你要爲我全力出手一次,可伱現在并沒有爲我出手。”
“難道你想反悔?”
蕭遠山有些愠怒,若非白天感受過燕南天的恐怖戰力,此刻已然動手。
“非也非也,當然不是,本人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對于信用卻很看重。”
“那你想做什麽?”
“需要前輩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師父是誰?”
“哪個師父?”
“傳道授業的師父。”
“你問這個做什麽?”
“好奇。”
“我不知道師父的名字,隻知道他希望中原草原保持和平,并且畢生都緻力于此事,恩師如果活到現在,年歲怕是已經超過一百二十歲。”
“如果活到現在?”
“他高來高去,來去無蹤,又喜歡隐藏身份隐居,三十年前我便不知他的蹤迹,現在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前輩沒能說出名字,那個問題隻算回答一半,既如此,請容許我再問半個問題——他傳你的武功是什麽?”
“你想從武功查找線索?那你可算是失算了,我師父擅長的東西,我基本上都不喜歡,一套武技也未修成。
唯獨一套玄門正宗心法,倒是練得頗爲靈透,你若是拜我爲師,我倒是可以傳你,因爲你的資質确實很好。
可惜你有高深傳承,對于這些卻是未必看得上了,所以你也不必問,我師父本就是隐士,何必求虛名?”
“前輩說的是,晚輩孟浪了。”
李瑾瑜言語說的好聽,但蕭遠山這幾句話,對李瑾瑜而言已經足夠。
一來确認了蕭遠山師承,二來對于那個未知的好處,已然确認七八分。
“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查找,隻需要進行推理,便知正确的答案。”
“倒要看你如何推理。”
“能成爲中原高手帶頭大哥,讓那些人信服,說明武功出身均不俗。”
“所以呢?”
“當時的理由是盜取少林絕技,此事既然和少林相關,少林怎麽會不出手呢?如果少林出手,中原又有哪一派可以壓少林一頭?豈不是帶頭?”
“武當派、慈航靜齋、全真教、天師府,這些門派沒有資格?”
“事情發生在三十年前,武當全真未有今日之強橫,慈航靜齋則是被連連削弱,隐居還來不及,哪敢亂跳!
天師府傳承雖然悠久,但莫要忘了佛道有别,少林的事,怎麽可能會麻煩天師府出頭?那豈不是打臉!”
“少林七老八十的和尚,足足有十來個字輩,到底是哪一輩呢?”
由于少林内部有多個分院,爲了區分各個分院,字号各不相同,但輩分卻是一模一樣,每一代均有數個字号。
把時間放在七十至八十歲,那一代有玄、方、大、苦、本、空、木、痛、天,一共九個不同字号。
這裏就有人問了,這也行?
當然行啊!
雲鶴九霄,龍騰四海,八個字号都是同一輩分,有人覺得不妥麽?
看着蕭遠山疑惑的眼神,李瑾瑜心說你是不是練功練傻了!
“少林藏龍卧虎,不說那些隐居修行的高手,單單各分院首座,武功最高的首推天正、大悲、痛禅、方正!
少林方丈玄慈的武功,不過和龍樹院空聞、藥王院天鳴相當,但他卻在三十年前,成功接任少林方丈。”
“因爲少林玄字輩和尚多,而在玄字輩和尚中,玄慈平均能力最好。”
“但那卻不足以服衆,他能成爲少林方丈,是因爲立下了大功,足以把大悲、方正、痛禅壓下去的大功!”
“比如……成功維護少林絕技!”
“非常正确。”
“這隻是你的一面之詞。”
“事發之後,大唐爲了緩和與遼國的關系,也爲了壓制江湖人,六扇門抓了數位參與者,全部斬首示衆。
抓的這些人裏面,雖然有不少稱得上是名宿,卻并非帶頭大哥,能夠讓朝廷松手,尋常身份怎麽可能?”
“這麽說,帶頭大哥是玄慈?”
“當然!”
“還有麽?”
“三十多年前,玄慈聽信某個人一面之詞,帶領中原高手圍攻你們。
傳信之人固然暗藏奸詐,但玄慈卻也并非完全被人蒙蔽,莫要忘了,他們伏擊之前,已然打探好了一切。
如果細細分析,定然能夠分析出其中的問題,但玄慈選擇出手,因爲他需要這件能讓他成爲方丈的功勞。”
即便不是在綜武世界,沒有天正大悲等人的壓力,玄慈的行爲也很可疑。
原劇情中,玄慈心知老兄弟們爲了維護他而死,卻并沒有公開身份。
不僅是爲了維護少林的名聲,還因爲那是他平生得意之作,是他能成爲方丈的根本,自然不肯顯露人前。
換而言之,慕容博一番算計,不僅什麽都沒得到,還被迫假死,且一切算計都成就了玄慈,當真是——慕容妙計算天下,爲他人作嫁衣裳。
“那個傳信的人是誰?”
“慕容博。”
“他死了,你這是死無對證!”
“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你可以去自行查證,如果事情不對,你可以來找我讨還公道,我随時都歡迎。”
“我知道你武功高深,也知道你有無數高手護衛,但如果你敢以謊言蒙騙于我,我必然不與你幹休!”
蕭遠山說的嚴厲,但眼神之間閃爍不停,顯然已經相信了七八分。
他隐居少林多年,雖然受到或明或暗的阻礙,卻也見過不少黑料。
結合李瑾瑜的話語分析,那些疑慮之處,此刻豁然開朗,越想越清明。
“少林方丈玄慈……”
蕭遠山微微沉吟,他隐居少林三十餘年,自然知道少林藏龍卧虎。
莫說那些隐修高手,便是玄字輩高手一擁而上,他也是萬萬敵不過的。
但若說讓他放棄報仇,那也是不可能事件,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再怎麽危險他也要出手。
“小子,你想要對付少林?你不用急着否認,若是沒有這個心思,若是對少林沒有觊觎,爲何知道這麽多?”
“前輩想要合作?”
“你覺得呢?”
“我有兩策可供參考。”
“請講。”
“其一,前輩回到遼國,以前輩外戚身份,再加上這身武功,必然可以得到重用,再以使節身份提出問責。”
“大遼江河日下,當年大唐做的那一番事件,便算是了結,如今更是結盟在即,定然不會因爲我而添波折。”
李瑾瑜心中驚訝。
參考蕭遠山原劇情的經曆,智商比慕容博那個白癡強不了多少,沒想到此時此刻,竟然還能冷靜思索。
這樣也好。
聰明人才有合作的價值!
“其二,請前輩暫等數月。”
“哦?”
“一來需要一個特殊的契機,二來前輩這些年修行少林絕學,修行出了一身内傷,報仇之前,先治傷才行。”
“你連這個都知道?”
“少林絕學雖然神妙,但畢竟是佛門絕學,如前輩這般,帶着無數仇恨去修行,還不分好歹亂修一氣,沒落得玄澄的下場,已經是根基深厚了。”
“少林絕技還有這般危害?”
“否則的話,前輩如何能夠隐居少林三十年?他們不過是在等待前輩内傷發作,最終隻能求助于少林。”
“他們?”
“隐修的那些高手。”
“我已經練功三十年,内功和身體結爲一體,豈是輕易便能治療的?”
“前輩沒見到我那燕叔叔麽?燕叔叔受過的傷,比前輩嚴重百倍,燕叔叔都能痊愈,更何況是前輩呢。”
“你這個小滑頭,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但我素來不受約束,想要我聽從你的差遣,卻是萬萬不能。”
“燕叔叔也不受約束,我也從未打算約束你,隻想在我需要的時候,你提供一些幫助,算是互惠互利。”
蕭遠山思索片刻,想到藏龍卧虎的少林寺,想到身上的内傷,想到自家的仇恨,終于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李瑾瑜把手中玉佩遞了過去。
“前輩把這個交給萬春流,萬春流定然會全力醫治前輩。”
“你不怕蒙元卷土重來?”
“裏赤媚雖然不講江湖規矩,但爲人一諾千金,他說出來的話,絕不可能不算數,蒙元不可能再次襲擊。”
李瑾瑜當然不會相信一個承諾,但蒙元的目的已然達到,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已經結束,沒必要繼續。
隻不過這些分析,沒必要和蕭遠山講詳細,便隻胡亂想了一個理由。
蕭遠山對于裏赤媚毫無興趣,接過李瑾瑜的玉佩,幾個閃身消失無蹤。
看着蕭遠山的背影,李瑾瑜心說雖然不知他别的絕技練的如何,這一葦渡江身法練的卻是足夠精熟。
送走蕭遠山,李瑾瑜默默掰手指頭算明年的計劃。
正月封官賜爵,二月處理一趟青龍會内部事務,三月去一趟苗疆,四月初九是張三豐百歲生日,自當去祝壽。
五月份去一趟太行山,六月份要去給花滿樓的父親祝壽,七月份……
全年無休,真的好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