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是不是又挨訓了?”
“肯定是,看大小姐這态勢,怕是訓的比較狠啊,這次是爲什麽啊?”
“福伯,福伯,大小姐讓你在這兒等着小少爺,你給我們說說呗!”
“不該問的别瞎問。”
“沒事,沒事,咱家小少爺一向寬宏大量,肯定不會怪你。”
“伱小子沒事找事是不是?若是想知道怎麽回事兒,趴門縫上看啊!”
“别!惹得起小少爺,惹不起大小姐,到時候小少爺肯定趁火打劫。”
“知道就好,不該問的别問!”
“那您和我們說說,什麽該問?”
尉遲家家規比較嚴,平日裏沒什麽樂子,偏偏少爺小姐又都是平易近人的性子,八卦少爺的荒唐事,以及大小姐的虎威,就成了最大的樂子。
福伯作爲府内大管家,對于府内情況知之甚詳,時常把一些不怎麽重要的事,作爲樂子給下人們說說。
一來從側面宣揚家裏幾位公子,二來則是給某些探子露一點底。
不該露的萬萬不能露,該露的底卻也半點不能小氣,方爲長久之計。
……
祠堂。
尉遲家的“王母娘娘”,大小姐尉遲明鏡,拿着“家法”,訓斥道:“你這個小混蛋,真的是長本事了啊!”
“大……大姐,何出此言啊!”
“苗疆聖子,五羊城神捕,賭神,北海龍王,太行三十五刀寨寨主,青龍會四月十二舵主,丐幫六袋長老……我的李大公子,你還有多少個身份?”
“我還是您的好弟弟。”
“說人話!”
“我就是年輕氣盛,出門玩玩,我保證,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李瑾瑜心裏擦了把汗,看來大姐還不知道我那幾個隐秘的馬甲。
“誰家年輕氣盛的去當乞丐?”
“人家就是叫丐幫,實際上一點都不窮,而且人多勢衆,難纏得很。”
“男孩子本就需要闖一闖,你化名行走江湖,大姐對此非常的支持!”
“多謝大姐支持!”
“但你要記得,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小打小鬧我不管,惡人谷那種險惡之地,你一個人就敢闖進去……”
“我帶人了……”
“帶人了?然後你就引來了更大的危險,你以爲這能瞞得過我!”
“不……不敢隐瞞大姐,而且小弟安排了後手,帶着太師叔去的。”
“朱夜帝?”
“對對對,就是他,你看我腦袋上這些包,就是他給我打出來的。”
“這是給你個教訓,若是公孫烏龍那一指不點你心口,而是腦袋,你該如何防禦?你那護心鏡能成麽?”
“是是是,謹遵大姐吩咐,小弟日後必多多注意,絕不再去惡人谷。”
“我說的不止是惡人谷,你胳膊被打斷成幾節,用我來數數麽?”
“蘇櫻告訴你的?”
“哼!你個混小子,武功沒學到朱夜帝五成,拈花惹草的本事卻學了個十成十,還有青出于藍的意思。
出去一趟招惹一個,出去一趟又招惹一個,還都個頂個的優秀。
什麽苗疆聖女之類的我不說了,蘇櫻這女娃我覺得很不錯,你說說那個江玉燕怎麽回事?人家找上門來了!”
江玉燕?
對于這個一路血殺,把“絕代雙驕”殺成“江玉燕傳奇”、“幸存者名單”的霸道女王,李瑾瑜當然非常有興趣。
調查江别鶴的時候,隻知道他在外面有私生女,江别鶴死後,他的家眷都是鐵飛花安置,李瑾瑜并未過問。
不是不問,而是打算過段時間再行詢問,甚至想就近安排在峨眉。
萬沒想到,竟然找上門來了!
洛陽人嘴碎,王公貴族荒唐事,是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爲了找樂,什麽奇葩的故事都能編出來。
短短一日功夫,有關李瑾瑜始亂終棄的風流韻事,便有足足五個版本。
尉遲明鏡生氣,一是李瑾瑜最近做事比較浮躁,行事手段太過冒險,其次便是因爲京城亂七八糟的流言。
其實還有一點,江玉燕剛剛找上門的時候,尉遲明鏡誤以爲是尉遲真金的私生女,大發雌威後發現是誤會,丢了幾分臉面,李瑾瑜受了點連累。
李瑾瑜趕忙把事情解釋了一番,詳細叙述在峨眉的經曆。
“也就是說,是飛花送來的,這可真是奇了,她想要做什麽?”
“我覺得大姐應該先說說,江玉燕來的時候,有什麽說法,或者說帶了什麽信物?書信之類的也行。”
“她帶了一封書信,并且說是你們辦案時的許諾,别的沒有多說。”
“書信呢?”
“給你。”
“大姐沒看看?”
“我沒有這種興趣。”
“大姐果然志趣高潔,和我那兩個混蛋哥哥全然不同,我和你說啊,他們堵在城門口,遇到我就……”
李瑾瑜一邊告刁狀,一邊拆開書信閱讀,越看面色越是古怪。
在峨眉的時候,隻看那個女子留下的畫卷,還有騙過江别鶴的手段,便知道并非是小白花,頗有幾分手段。
沒想到不僅有手段,而且還能在短時間内把事情利弊權衡清楚。
卻是那個獨孤家的女子,得知江别鶴身死之後,擔心受到劉喜和劉喜女兒的報複,便幹脆在峨眉出了家。
雖然她有背叛舉動,但畢竟是獨孤家的後人,而且又做出彌補,人家求一個安身之所,峨眉沒理由不答應。
女子心如死灰,青燈古佛,倒也沒什麽問題,卻非常擔心女兒。
留在峨眉,擔心受到敵視。
托付他人,能托付給誰呢?
當初斷案之時,鐵飛花曾許諾,若是有需要,可以提供一些幫助,并且留下書信和花押作爲信物。
女子本打算讓女兒投靠鐵飛花,卻又覺得鐵飛花是神捕,今日在東,明日在西,滿天下辦理疑難案件。
且不說其中的危險,單說那點微不足道的緣由,能有多少優待?
思來想去,想到了李瑾瑜。
李瑾瑜是男人,她女兒是美人,女兒家在某些方面,很有幾分優勢。
女子一咬牙一跺腳,求了峨眉派心腸最軟的靜玄師太,帶着江玉燕和書信去洛陽尉遲府,找尋李瑾瑜。
這事兒看起來頗有幾分不妥,但那女子言辭懇切,姿态放得極低,也沒要求大小姐待遇,還有厚禮相贈。
她家本是獨孤家一脈分支,行走于西域之地行商,家族敗落後,财産盡數被瓜分,她隻得到一顆骰子。
這顆骰子是從西域之地帶來,據說記錄着某種絕世神功。
西域之地亦藏龍卧虎,除了霸絕西域的魔教,“四城五方”中的四方城、鑄劍城等亦坐落于此處。
更别說連接東西方的絲綢之路,有數個重要節點在西域,使得西域之地遍布各式各樣的神廟、祭祀、信仰。
西域之地的武功,雖然多以奇詭莫測爲主,亦有正統高深絕學。
道門無上宗師令東來巡遊天下,便在西域停留五年,吸收各路武道。
一門記錄在骰子上的西域奇功,李瑾瑜還是非常有興趣的。
會是六壬神骰麽?
上面記載的會是什麽武功?
“大姐,我能不能先去看看?”
“去吧,這次就先放過了你,下次再敢那麽胡鬧,便是我饒了你,老爹肯定也不會饒你。”
“老爹不敢管我,他敢管我,我就去向娘告狀,娘饒不了他!”
“無法無天了你!”
尉遲明鏡柳眉倒豎,手中的家法再次高高舉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