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這一頓觀察下來，村裏牧戶都升起了這麽一個不該有的想法。
不自覺地，人群跟上了老牧戶的腳步，很快，将丁雪薇一群圍攏。
“之前，接到開放消息，我便請了人往連原府來，這段時間，他們都很努力，這才有了這個好結果。”丁雪薇大方得很，半點心虛感都沒有：“這裏，一共有牛，兩萬八千五百二十五頭，馬，三萬四千兩百九十六匹。”
整個連原府，馴養出來的牛馬都不止這些，更不要說蕭國。
然，想要購置到這個數，需要的不隻是時間，還得大量金錢。
如今邊城這邊的牛馬，成交價，分别爲十七兩跟三十五兩。
哪怕溢價超過五兩，那丁雪薇掏出的錢财也必須達到一百五十萬兩。
一百五十兩在牧民眼裏都是大數字，何況是一百五十萬，甚至之上！
聽到她口裏的數字，衆人想到的不是她手下的好本事，也不是這些牛馬究竟是在連原府境内購買的，還是蕭國來的，而是，她好有錢啊！
“這麽多牛馬，是打算全部送到豐城府，還是？”村裏村長眸光熠熠。
他仿佛看到了銀子往自己飛來。
放牧跟運送可不同。
放牧牛馬，是件很簡單的事，特别是在邊城這種連耕地都不多的草原地帶。
哪兒有好草，牛馬自然就會往哪兒去。
飼養牛馬，也并不困難。
不管下多大的雪，隻要你在春夏秋三季時夠勤快，那嚴寒來臨，棚屋裏的牛馬就有足夠的草料，隻要不出現過大的天氣變化，它們都會在來年春夏時，回饋你合适的報酬。
運送可就不同了。
不說這時候，天寒地凍的，連原府境内的草料都不好買，就是春夏，到處都能看到綠色的時候，這趕路也是大問題。
牛馬生意，于商人來說，麻煩的不是能買到的數量，請得起的員工，而是上千裏的路途。
豐城府如今的牛價已經達到七八十上百兩，馬匹的價錢也差不離，任何人都知道隻要将牛馬送回府，就鐵定掙錢。
然而，有經驗的商隊甯可購買肉幹，也不願趕活物。
牲口，那不是你讓走就能走，你讓睡就能睡的。
更不是哪裏疼能說，哪裏癢能喊的。
“全部送回豐城府。”丁雪薇如實回答：“我們人手足夠。”
村長：“·····”
這眼神，也太毒了！
看出村長意思的村裏人，具都失望了。
還以爲有個外快能掙。
就跟農民最在意自家稻谷産量，任何高産的消息都能讓之爲之動容一樣，牧戶，對馴養出更溫和牲口的技巧，也是無法拒絕的。
在形勢不具危險時，牧戶們就更想得到一分半式的經驗了。
幾位中間商趕着丁雪薇他們預定的牛馬到達時，瞧見的不止整齊劃一的牲口方陣，更有來回觀察的老牧戶。
“這···教得未免太好了些？！”
與村裏人一樣，中間商也十分好奇馴養出這樣聽話動物的人是什麽樣子。
丁雪薇可不能跟人說，小福妞的空間有多厲害，更不能講，他們看到的大多數，都是走出空間的牲口們，從蕭國草原上，拐帶回來的，隻能含糊一句手下的本事她也不清楚。
人家手裏的人才，你就是在好奇，也隻能好奇。
自主将亂哄哄的牛馬群包圍起來，然後進行深度交流的牲口們，就不同了。
對于出生就開始與牛馬打交道的牧戶來說，對家裏孩子的了解，都不如手頭牛馬的多。
牛馬群的表現，太過吸引目光。
“它們這是在做什麽？”有人問。
“它們好似在安撫它們。”有人懷疑。
“它們好似被安撫了下來。”有人肯定。
丁雪薇的手下怎麽教的牲口，這些牲口又怎麽做到快速接受陌生同類，并産出安撫情緒的，誰都沒辦法理解。
唯一看出的，隻有這樣的隊伍，必然能以最大限度的數量，出現在豐城府的地界上。
“姑娘，你們還要不要牛馬？”
一中間商問像小福妞。
這會，丁雪薇已經進城了。
牛馬對于大夏所有，非接壤蕭國草原邊陲的城縣來說，都是重要的。
除了接壤蕭國的主牧區，在大夏任何一個地方購置牛馬都需要經過官府手續。
誰買的，誰賣的，都得歸檔列案。
哪怕是病死，也得官差檢查過，才能進入市場售賣肉品。
連原府地理特殊，隸法相對改動，買賣牛馬并不需要過官府的明路，将連原府的牛馬帶走，卻得進官府留案。
丁雪薇與江老進入衙門時，來往辦理各項事宜的百姓與忙碌的官差，都沒往這一老一少身上多投心思。
在江老說出手裏牲口數額時，伏案填寫的官差卻忽得頓住，處于丁雪薇背後的漢子則雙目圓睜。
“···你說多少？”
好幾分鍾後，伏案官差才仰起頭來詢問。
他覺得自己聽錯了。
“馬匹，一萬零四百九十五頭，牛，八千九百一十九頭，羊，四百七十六隻。”江老幹巴巴重複。
若非不好意思，這地方今天他都不想來。
說出自家手頭的牲口數量，将會面臨什麽樣的局面，他一早就猜想到了。
“差爺，草民家一早就請人進了府，本想着一次多買些，回頭天氣好了再往回送，卻沒想到邊城這邊的雪這般大，再不走，牲口可能就得砸手上了，這天氣，牛馬覓食太困難了！”
“···是怕了吧？”官差審視。
江老保持僵色。
他既然能購買這麽多，那一個冬季能消耗多少草料自是有數的。
突然走人，說是沒草料了，還不如被這兩天的戰事吓到來的有說服力。
前幾天，别說豐城府的商隊，就是邊城本地人，都着急逃離。
官差說了這麽一句後，倒是沒再多講什麽。
然，江老的檔案路證填好後，又接着一個大數，更多，這情況就有些讓人懷疑了。
前後近三萬的牛，快三萬五的馬。
若這些牛馬均來自蕭國，那自然是大好事，若出自連原府，那對連原府來年的畜牧情況，影響将是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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