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若月泉村人似的完全卸下心防,至少也不焦慮。
與他們一比,老牧戶一家倒顯得着急了一些,好似這麽多年的經曆都白搭了。
第二天很早的,老牧戶就又外出了。
相比昨兒回來時的嚴肅表情,今天,回家的他是既高興又疑惑,回家時,一塊肉拿着,卻盡管沒有饞的感覺。
“昨兒夜間,不止蕭國營地的糧草被燒了,整個營地也是一片火海,今晨,蕭國撤軍,據說,那小将軍直接氣摔下馬,昏迷了過去。”
與大夥一樣,丁雪薇端着湯碗,萬分好奇。
“也不知咱将軍怎麽想出的點子,前線與蕭國大軍纏鬥,還故意透出些破綻,讓對方一再進攻。背後,派出人手去動蕭國的糧草,聽聞,出手之人本沒有焚燒整個蕭國營地打算的,可昨兒風大,雪也大,幾次将糧草點燃都最終被風雪與蕭國預留部隊撲滅,到了夜間都沒有完成任務。一氣之下,這才到處點火,将整個蕭國的營地付之一炬···”
嘚啵嘚的,老牧戶結合經驗與聽聞,将今兒打聽來的消息道出。
不知道暗地裏來了那麽些人的江老等人,與他有着同樣的好奇與自豪。
好奇自家将軍怎麽就相處那樣缺德的想法,自豪自家人手那般有能耐。
“如此,離開之人應該不多了吧?”江老估摸是不會再有人離開了。
果然,老牧戶點頭:“可不。誰都不願多折騰。”
心頭想法一閃,丁老五轉眼看向丁雪薇:“此時,應該很好收購牛馬。”
國軍都撤退了,哪個商隊還敢有不該有的心思?
來都來了,搶掠既然已經不可能,那不該趕緊做了生意離開?
大夏自來就隻守不攻,哪怕蕭國兵敗,蕭國牧民也不會有趕緊跑的想法。
大夏自來的習慣就是窮寇莫追。
牧戶家可不認爲他們單純來玩,聽丁老五這話,目光頓時一亮。
“我認識幾位拉場把。”這拉場把就是中間商:“若需要,可以幫忙找一找。”
有認識的中間商,這生意做起來自是更簡單。
當然,老牧戶也會得到該他一份的報酬。
一點小錢,丁老五都不會在意,更不要說他眼裏自來大方的大侄女。
“我早派人購置了。”丁雪薇一擡眼,表示早有準備。
“來都來了,多買個幾頭也是好的。”丁老五還沒意識到自家大侄女做事的手段。
丁雪薇視線一掃,點頭:“那就勞煩爺爺了。”
她懶得動彈,不代表其他人好意思要她分出去的滴水。
老牧戶就怕她返回,沒了争取外快的機會,連忙出門。
下午三點左右,一群七個中間商出現在了丁雪薇面前。
這時候,邊城百姓是卸下心防了,豐城商隊卻還沒有放心。
老牧戶一出現,必要的話一說,熟悉的幾人自動幫忙搖人。
這不,一個個出現在丁雪薇面前時,态度都很不錯。
對比豐城府,邊城這邊的牲口價錢是真心低。
在她與江家的全力支持下,不管是月泉村人還是響風村人,都定下了各家五頭壯牛的訂單。
相對馬匹,羊羔來說,牛不止價錢便宜一半,回頭更好售賣,路上也更不容易出狀況。
他們購牛更适合。
而生意都送上門了,丁雪薇當然不可能再往外推,幾人手裏剩餘的牛馬,羊羔,她都訂購了下來。
從中間商這裏訂貨,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親自去與走·私·商交涉,不用接觸不法分子。
“這麽多牛馬,我們必須趕緊走。”在送走了中間商後,丁老五開口。
邊城這邊的氣候,丁雪薇也有些受不了,見大夥氣色都好了起來,立馬點頭。
咻一聲長哨,盤旋于空的雄鷹落下。
大夥在聽到她說出“通知隊伍,後天回程。”時,都沒多想。
她能出去半天帶回沒什麽大事的消息,自有不用自己出面就将想要的牛馬購置好的人手。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跟着人出村,看到那一望無邊的牛馬群時,一個個張着嘴,下巴都差點沒掉落。
“唵~”
“眸~”
突兀地,處于牲口陣列周圍的牛馬叫了起來。
丁雪薇與小福妞對看一眼後,靜默地撇下身後人群,走近牲口隊伍。
在一片異色中,兩人背道而行,擡起的小手一一拂過首列牛馬。
兩人并沒有在盡頭時轉身,往隊伍後列去,而是回頭又轉了回來。
當兩人在此并排而戰,木然走近的丁老五,艱難擠出聲音。
“這···都是你讓人準備的?”
丁雪薇眸中笑意一閃,得意浮現在眉眼之間:“怎麽?五叔覺得還不夠?”
丁老五:“·····”
他得多大的心,才能覺得這麽多牛馬是不夠的。
“雪薇丫頭。”江老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他是除了丁雪薇跟蕭福妞之外,第三個知道這批牲口存在的人,昨兒晚上,他還起夜給兩個娃兒打了掩護,讓兩個娃兒去喂了牲口。
可···這也太多太多了。
這麽多牲口若是全部帶回豐城府,豐城府的牲口價錢能一舉滑落到災前數額!
“不知,你讓人購置了多少頭?”這一把子年紀,感覺都白活了,他居然有些害怕。
害怕這麽多牲口會讓人起疑,害怕會出什麽事情,沒辦法回去。
看到這烏泱泱牲口群覺得驚恐的,不止江老一人,也不止月泉村與響風村一衆,還有村裏牧民。
相對丁雪薇他們,一早出門看情況的牧民起得更早些,也更清楚牛馬牲口們的脾性。
默默出現,半點聲音都不會發出的龐大牲口群。
彰顯的隻有一個怪異。
“江老弟~”
發覺一行人的老牧戶丢着村裏人走了過來。
今兒,他起得比往常幾天更早些。
丁雪薇的氣度,讓他覺得還有機會争取更多,就想去給人把把關。
不管幾位中間商多有眼力,他怎麽做是他的事,他盡心盡力,總會給人留些好印象。
因此,他是第一個發現村口大批牲口的人。
養了一輩子的牲口,隻幾眼,他就瞧出了這些牲口的不同。
這些牲口不但以年紀老幼組合成隊,更重要的一點,是隊列清晰明顯。
别說他們這種養了一輩子牛馬的,就算蕭國皇家訓牧師,恐怕也不敢說自己能訓練出軍人一樣守規矩的牲口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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