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真心挨雷劈!
小姑娘怕她變卦似的,無聲地将她扯回空間。
兩人也就在外頭說了幾句話的功夫,樹上的桃不見了,連桃葉都沒了,整個樹林光秃秃的。
四目相對,一個‘這也太勤快了些,那麽多果子,得吃出多少聰明才智’在心海蕩漾。
深吸,淺吐,然後幾個來回後齊齊向前。
兩人是秉持着便宜爹成佛升仙的念頭去的。
于是,在木屋前看到一邊泡腳,一邊看書的某個妖孽美男時,兩人都不敢出聲。
“···雪微!”
聽到腳步聲,早早錯開書本,看向遠處的某美男子,薄唇輕啓,眷念又不敢相信地嘟囔。
六目相對。
丁雪薇跟小福妞暗戳戳吐槽,男人俊到人神共憤就算了,爲什麽還要擺出一副的美人春睡姿勢?!
而确定兩個女娃裏,大的就是自己幾年不見的大姑娘,那些模糊記憶不是自己胡思亂想幻想出來的丁文博,緩緩轉移焦距,最終将目光完全落在了小姑娘臉上。
他記得,這位叫雪微大姐。
“···小四?”
“怎麽···這麽醜?”男人有點想不通。
何爲小四,他媳婦給他生的老四。
醜?
小福妞的面相偏向憨态可掬,可愛,而丁雪薇姐妹裏,隻遺傳了親奶奶美貌的她是最不起眼的。
盼娣跟來娣,那是集合了親奶跟徐家的所有優點,将丁家人的特點完全剔除的···不然盼娣那個惡毒女配怎麽殺到快結局?
武功好能力強不算,還有震懾人心的美貌。
相對她們姊妹,福妞的容貌确實不出聲。
可,爹,親爹啊,你的傻病全靠人家!
就在丁雪薇思考,怎麽說來才不會打擊小姑娘自信心時,小姑娘氣鼓鼓一句:“大姐,你爹嘴真毒。”
長這麽大,她還沒遇見過說自己醜的。
那個見過她的,不說她可可愛愛。
确實,與丁家姊妹比,她是醜,可做人怎麽能夠這麽的直接呢?
就不知道太直接傷人?
會讓人難受?
“你也比不得安平好看。”不解氣,小姑娘怼過去。
那糯糯的‘你爹’兩個字,已經說明了自己想法的可笑。
丁文博猛然起身,腳下水盆裏的水都濺了出來。
“你··你~”那白玉雕刻出來般均勻修長,将美點發揮到極緻的手指,從小福妞臉上轉到丁雪薇臉上:“你娘再嫁了?!”
丁雪薇:“·····”
小福妞:“·····”
大姐,你爹有點逗。
妹妹,我爹這麽逗你擔待些。
兩人僵硬地轉移着目光,輕輕一碰又快速回到那青了白,白了黑,比調色盤還精彩的綠毛龜臉上。
“她不是我親妹。雖勝似,卻沒有血緣關系。”丁雪薇實在不想聽什麽父母愛情,王寶钏必須挖野菜的腦,殘愛戀觀:“我娘沒機會再嫁,在你離家後一年半,她死了。”
誰能想到,那麽嚴肅的場面會轉換得這麽詭異!
緩步向前,她先提溜了個椅子給小福妞,之後又扯了一個給自己。
小福妞看着丁雪薇坐下卻靜默好幾秒,最終,怕丁雪薇說出自己空間的事而坐下。
“您離家沒多久,我娘就發現她又有了,之後外婆家沒了訊息,您又傳來死訊,生産時她血崩了。”
“我娘沒了,就在您的死訊傳回沒多久之後,不過,您也有了兒子,小四叫安平,模樣與盼娣來娣相似,與我差距不小,姊妹幾個站一塊,我一般都會被懷疑是别人家的!”
她若結婚了,與自家老公感情還不錯。
突然傳來老公的死訊,她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麽反應。
可,面前發生的,應該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聽了丁雪薇的話,丁文博沉默了許久,最終,在眼淚落下前一秒,他慌張起身,踩翻了泡腳盆,任憑潑灑的水量催生周圍青草,踉跄奔向小屋,最後,嘭一聲砸上了門。
“···我們先出去吧。”
不知道爲什麽,這一刻的她異常平靜。
在經曆過徐婆子後,她就覺得徐氏的死,沒有那麽難出口了。
這一刻,丁雪薇還挺慶幸小福妞空間的奇特性的。
至少,她不用面對便宜爹的痛苦自責,他是立馬就走出來,還是會頹廢許久,對于她來說都不過一會兒的事。
丁雪薇沒說出去哪裏,但小福妞福至心靈,将她送到了怡紅院後牆。
一牆之隔,一面是刺骨冷厲的寒風,一面是熱燙的火盆,刺喉的美酒,或豪邁寬厚或婉轉悠揚的曲調,凄美柔情的詩詞。
同一個世界,同樣的景色,處于不同位置的人看到的,感受到的,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沒去猜測,她們消失後,那婆子表現出什麽樣的嘴臉,更沒多想花了十兩冤枉錢的風娘子知道她們跑了,還拐帶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會是什麽感受。
丁雪薇出手,搭在青磚塊牆上。
不過一呼一吸的功夫,整個怡紅院都消失了。
瞬息間,丁雪薇被小福妞扯進空間。
小福妞從未這麽緊張過,接連二十次的進出不過花費短短三分鍾。
三分鍾的時間,被她拉着進出空間的丁雪薇,感受的隻有來回于空間的暈眩感,而處于她空間裏的怡紅院,此刻,連地基都還沒垮塌!
這個世界,哪怕是偷工減料,也不嚴重,工匠的基礎生存條件是口碑。
是以,一進接着一進,呈梯形包圍間隔而建的房屋,被那完整的地基支撐着,榫卯銜接的木梁加持下,哪怕被整個拔起,兩度移動,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垮塌。
“好冷!”直面雪風的小丫頭打鼓,跨出腳步試了試,那厚度超過三十公分的積雪讓她害怕:“牲口們怕是受不住!”
“回去些。”丁雪薇也懷疑。
小福妞目光一轉,落到眼前的院牆上。
“那?”
“看多了又得心軟。”
“确實。”
小丫頭深有所感,不再二話,抓着丁雪薇又來了一番瞬移。
兩人并不知道,讓處于怡紅院裏的人們,第一時間感覺到的并不是屋舍松動搖晃,而是冷。
兩百裏,不過筆直地向北兩百裏。
氣溫卻在雪山垭口的加持送風下,直線下降了近十度,原本合适的暖和感逐漸消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