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啵嘚的,李氏不停交代,聽着聽着,男人不耐煩了。
翻來覆去就是個他們幹多少給多少的意思,就是他們偷奸耍滑對不起他拿的那些工錢的意思。
悄悄地,他示意夏立帶人上前。
相比勞工們,立夏對丁家人是陌生很多的,不過,這種時候不該拉着人說這些他卻清楚,再來,他的主子是丁家人沒錯,卻是丁家的孩子,對丁家其他人,他們該尊着敬着卻都得有度。
點了點頭,他從背後人一招手,人群皆跟着他加快步伐。
被人群超過,李氏心頭不舒服,但要說什麽怪罪的話又清楚這時不能說。
“你們趕緊些,别耽擱了,這雨眼見着就要來了。”
男人是真怕她接着又來一句什麽廢話,将人攔着,連忙地點頭跟上大部隊。
“娘,你瞧瞧這些人,給咱幹活時咱怎麽對他們的,這才來死丫頭這邊沒幾天,居然就向着她去了。”人群稍微遠去,王氏就迫不及待吐槽。
這會王氏嘴裏還嚼着肉,話說得含含糊糊。
李氏那個嫌棄。
“管别人前先管好自己,讓人瞧見你這副德行,别說以後文靜不拉拔你。”
王氏可不認爲自己怎麽了,不過,被李氏那厭惡的眼神一瞧再瞧,再想說的話都噎回去了:“文靜,三嫂可對你不薄,你可别有了好日子就将三嫂給忘。”
小姑娘原本暈染開的羞澀嬌俏,就這麽被王氏粗魯的吃相給刺激消散了。
聽着她這話,什麽都沒說的撇開眼。
“文靜,你可不能學大丫頭,可不能隻知道自己過好日子,不拉拔家裏,你可沒那些給你撐腰的,家裏好你在婆家才能更好,我與你三哥好了,你在婆家日子才會更好過···”
王氏還想說什麽,李氏卻不願再多聽,陰沉沉的目光下,王氏隻能閉嘴。
“之前跟你說的,可有記住了?”她回頭問文靜。
文靜想着臉上紅暈又起。
含羞帶怯地忸怩一句:“記住了。”
之前竹樁打得結實,草繩拉得密集,這會的大風翻碧推波卻沒有将禾苗吹倒,來到田邊的丁雪微慶幸之餘也看出了問題所在。
承重的樁子不夠。
“雪薇,得讓人砍竹子。”
同樣看出毛病的老村長大聲說着快步走近丁雪微。
丁雪微瞧了眼人群,目光落到與四位二世祖侍衛随從一路的陳雲臉上。
陳雲立即就明了地點頭:“我這就去通知。”
縱使着急,沒有席子跟承重竹子,這禾苗也保護不了,人群就這麽矗立路邊,看着大風無情的翻騰。
還好,勞工們沒讓丁雪微他們等太久,而帶人砍竹子的王大柱也對得起他那個頭領的身份,陳雲走沒多久就碰到了運着竹節回來的他們。
夏立這邊才将席子分送到各處田埂上,他們也将承重竹節送到了,緊接着是背着推着席子的村裏人。
“嬸兒,别弄下車,咱這邊的數量夠了。”
見人就要将席子卸下來,丁雪微連忙阻止。
遮雨席子不用像家裏用的那些涼席,晾曬席子一般平整細緻精緻,編制起來就更容易一些,大花一早上都編制出六七張,更不要說手腳麻利的勞工們。
三十四畝水稻田的需求,根本就不用村裏人幫襯。
“竹子不夠,你們幫我砍承重竹去。”她老實不客氣地安排。
席子這邊足夠了,卸下來淋着雨不好,村裏人幹脆又背着拉着地弄回家。
人手足夠,做什麽都快速,當雨滴落下時,前後兩片米禾田都蓋上了席子。
狂風中,被固定緊實的席子起起伏伏,原本張牙舞爪的碧綠,就這麽消失無蹤。
“怎麽看?”
桃樹下,張揚少年詢問。
陰翳少年嘴角扯着個諷刺的幅度:“挺值得一試的。”
若這種辦法可行,至少能搶救部分糧食,隻要不像去年那樣顆粒無收,災民暴動的可能就會大大減少。
“這月泉村人是真不簡單,點子是一個賽一個層出不窮。”嬉笑着,被安和打了臉後就一直不怎麽活躍的徐钰,莫測高深的一句。
目光與他一對,李鴻寶也調皮了起來:“你家姑父,怕是又得準備獎品了。”
“我姑父挺熱衷準備獎品的。”王銘冷測測地說。
丁雪微繞着稻田轉了一圈,确定沒有哪裏不妥,正打算讓陳雲去通知砍竹子的大夥,卻在瞟眼間瞧見樹下的幾條身影。
心頭‘沒人告訴他們打雷天别往樹下站?’才劃過心間,一條白龍就劃過天空。
下一秒:“咵嚓!”一聲爆雷。
今天的閃電雷鳴都特别誇張,是那種她活了兩輩子都找不出對比的特例,之前,她就是擡着竹節都心虛!
眼睜睜看着閃電落下,桃木炸裂,樹下人群跳了段霹靂舞直條條倒下的丁雪微,這一刻整個腦子都是空白的。
這四位二世祖死在村裏會怎樣?他們死沒死?嚴不嚴重?她都完全沒法子去想。
電視裏的情節,咵一聲炸開,真實出現在現實世界裏的震撼感,她這小小心髒都有些受不住!
更不要說,電流是怎麽通過人體,隐沒在大地上的,她還看得一清二楚!
“轟隆隆,咵,咵~~”
“李大少~~李大少~~”
接二連三的雷鳴電閃後,丁雪微終于聽到了人聲,緊跟着就見離桃樹不遠的文靜,跌跌撞撞地往桃樹方向去。
如果說,大樹被劈,樹下人群被電,是按下正好瞧到那一幕人群心頭暫停鍵的手指,那文靜這凄厲的哭喊無疑是震碎他們心髒的核彈。
在丁雪微跨出步伐的同時,所有目睹了那一幕的人群都快速奔向桃樹。
那一刻,大多人都背向路邊,看向稻田,好巧看到這一幕的人不多。
可這不多的人忽動的身影卻十分吸引人,而順着他們身影,散落的桃木枝條,滾出老遠的桃果,以及躺平了的人群,都在在說明這件事情的不簡單。
當丁雪微纖長的手指搭上王銘脖頸間動脈時,陳雲已經确定李鴻寶跟萬千晨的鼻息,在他奔向徐钰時,丁老頭黢黑着臉将趴伏在李鴻寶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文靜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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