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丁老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擡手,丁老頭制止住他的不忿。
“你說得對,既然提了,就該說清楚。”眼神轉了一圈,将所有人眼神納入眼底,高興的,憤恨的,自得的,不在意的,通通瞧進心裏。
“老五,爹娘沒本事,給予有限,以後,你努力。”
“兒子讓爹娘操心了。”丁老五不喜不悲地沖兩老作揖,罷了,他也沖兩位嫂嫂點了下:“這些年讓嫂子們辛苦了。”
“五弟,瞧你說的什麽話。”小李氏惶恐。
她可不蠢,知道今兒這事自己若不給出态度,往後老五發達了,自己别想沾染皮毛:“你盡管放心,我與你二哥都支持你。”
“二嫂!”王氏不敢相信。
她這一開口,自己的努力全白費了。
小李氏才沒她眼皮子淺,瞧都不瞧她。
“五弟不用覺得負累,嫂子手裏還有那些田地,怎麽都餓不到自己跟孩子們的。”
“多謝二嫂。”丁老五誠心緻謝。
不管小李氏真心還是假意,她敢說這種話,他就有緻謝的責任。
話說至此,是個人都應該遵從形勢了,偏偏王氏氣眯了心。
張口沒好話。
“她也就說得好聽,你真喚她拿錢時,恐怕就不是這個臉色了,她一貫愛裝腔作勢裝好人,說的比唱的好聽。”
“有我這個哥哥在,斷然不會影響老五前程。”丁老二沉着臉,死瞪着王氏。
王氏:“·····”
癟着嘴,她既有些幸災樂禍,又有些氣憤怒火與擔心。
丁老二實誠,向來說一不二,他有這心,以後便是自家表姐也别想虧待老五一分,氣憤惱火的則是一個二個拎不清,自己好過不行非要往拖油瓶上丢錢,至于擔心,是怕自家那個棒槌有樣學樣。
“二哥,若大家都丢着孩子不管,又何必分這麽明白?”
“回頭,等你們忙好,咱将家分了。”丁老頭語不驚人死不休,在李氏,小李氏等人錯愕的目光裏,他越發堅定想法:“以前沒多少給你們的,你們如今掙取的已經遠遠超出家傳,便是分家也沒人能說你們不顧弟妹。”
“爹!”丁老二想哭。
若早知回來一趟會造成這樣的後果,這趟,他絕對不回來!
丁老頭深沉地看着他:“以前,周圍沒什麽父母面前分家的,家裏産業也不多。如今手裏東西多了,這月泉村又盡是早早自立門戶的,我便有了心。我瞧着這些人家家家都将自己的日子過得紅火,也想看你們能過出個什麽樣來,今兒不過是說出這些話的契機。”
分家,丁老頭不是沒想過,隻是過去想着一家老小的名聲,想做不能做。
如今想想,就覺得當時的自己有些可笑。
名聲都是自己掙的,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哪裏需要害怕别人的目光。
“拿着。”他将手裏的銀票塞給呆滞的李氏後,回手将第二張遞給丁雪微。
丁雪微差點沒高興得跳起來,這銀票,她接得自然而然。
她都拿了,話也說得這麽明白了,丁老五也就不客氣了,至于文靜,瞧老娘都接了,也就暗自高興地拿了。
“爹,媳婦便先拿着,若有需要,您隻管說。”小李氏趁機刷好感。
丁老頭不鹹不淡地點頭。
将最後一張銀票遞給王氏後,他沖李氏一句:“天氣好,糧食繼續外頭放着就是,搬進屋的那些,你帶着人清點好了。”
塵埃都落定了,李氏還能說什麽,當然是趕緊将人送走揍王氏。
“我知道了,你們趕緊出門吧,别又去晚了耽擱到晚上,晚上路不好走。”
媳婦孫兒面前,丁老二不要再說什麽,憋着郁悶感出了門。
丁老五來回趕了好幾次馬車,自然而然地抓過缰繩。
“二哥,我來吧,爹應該還有話與你說。”
丁雪微本想帶三小隻進城的,一想,幹脆不帶了。
“也不知昨兒遷栽的苗子怎麽樣,你們去瞧瞧,回頭有時間,去請二叔帶來的人挖坑,我回來就能栽樹了。”
吃得好,用得好,三小隻對城裏其實沒多向往。
聽話的,幾人退開腳步。
琢磨着大姐可能想給她們拿些東西,在丁雪微爬上車轅時,盼娣一句:“大姐,你記得給買點蛋黃軟糕。”
“···好。”
被示意可以進入空間的丁雪微壓抑着嘴角。
這兒到張家沒多大點路,丁老五看了丁雪微一眼,見她一點讓孩子搭一程的想法都沒有,幹脆利落地扯動缰繩。
這一耽擱,太陽都老高了,丁老五揮起鞭子來一點也不客氣,而丁雪微識趣地坐在車外,丁老頭又有意,丁老二順勢将心裏話說出。
分家什麽的,他一點不想。
“老二,你也瞧見了,家裏不太平!”頹然地,丁老頭說。
丁老二雖隻瞧見皮毛,但管中窺豹的道理他明白:“爹有不滿,管教就是。”
“這月泉村,因城東學院的學田而存在,村裏人,都挺苦命的,之前,我覺得,有生之年将你們保護在羽翼下是最好的,與村裏婦女多打了些交道後,我這才明白放手不管對于兒女來說其實不壞···”
嘚啵嘚的,丁老頭說了很多,從村裏女人的性情做事态度到丁雪微姐弟的成長,丁老二哪怕還是不願分家,話也在說不出來了。
他不再就此問題多言,丁老頭也就順理成章地轉過話題,問起了請人的事。
“不是已經有勞工了?”
“不夠,雪薇與盼娣師兄借了兩萬兩銀子,想全部買地。”
“兩····”
比着手指,那個萬他怎麽都吐不出來。
他們兄弟這小半年掙得萬兩,揣着一天比一天厚的銀票他們都睡不安穩,他們的大侄女,一開口就借兩萬。
問題是,一個敢開口,一個還敢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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