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多不能沾染,老王氏再明白不過,不然也不會在明知有可能得罪李氏的情況下還将老太太推給王氏。
丁雪微估計,王家斷然不會爲了節約幾十個銅闆挨近王家去。
白嬸兒頓了幾秒,目光裏笑意一閃而逝:“我趕的,她們不走,我們家就不安生,那老太太天天往我家來。”
問題是,還偷她家的幹菜蘿蔔,故意弄髒她們家的水。
這家人要在租住在家裏,銀子能不能安生都是問題。
不想讓丁家太難看,她自然隻能開口趕人。
“你二嬸,李家大嫂,老四,都跟你奶奶擺攤去了,大概三天前吧。昨兒傍晚,我挑水去時,聽到她們母女談話,這老王氏還說你奶奶沒事找事,做生意還托兒帶仔的,估計,你小姑她們也跟着去了。”
也是巧合,她昨兒傍晚挑水時正巧遇到李家娘倆洗衣裳。
兩人說得投入,都沒聽到動靜,她被迫聽了一耳朵後還被冤枉。
昨兒,她還與李氏母女吵了一架。
當然,她勝了。
白嬸兒不是多事的人,什麽話說一嘴比較好,什麽說了不過讓人惱火她門兒清。
不想讓丁雪微覺得抱歉,她也就沒提跟那母女吵架的事。
丁雪微下意識看向丁家女眷的廂房,就見廂房門緊閉着搭着門闩。
那天,文靜發牢騷那天,老頭子走的時候再次說了她照顧好幾位大佬就好,别惦記他的話,之後幾天田沖帶回的不是野雞就是兔子,一直沒宰殺,她也就沒往喬家跑,到今兒,已經十天沒見到過老頭子了。
家裏什麽個安排,她都不知道。
文靜跟婉儀婉欣被帶上肯定跟丁老五有關,而丁老五開始聽從她的建議,必然會時刻約束李氏。
李氏在想算計她們姐弟,丁老五應該不會再作壁上觀了。
···她想丁老五不在冷眼幹看。
“難怪王氏這個表情。”
又怨又恨。
白嬸兒聞聲目光轉向抱着手看得津津有味的王氏。
“估計回去又是一頓揍!”
王氏這樣的人怎麽進得了丁家的門,白嬸兒是真好奇:“你爺爺之前應該沒怎麽接觸過這些人。”
丁雪微一聽就明白這話的意思了,沖她擡了擡眉。
兩人的聲音很小,在背後女人們的映襯下可以還來不及,可不知是她們低估了自己的聲音,還是王氏一直在注意着丁雪微,兩人話落時,王氏居然陰沉沉地看過來一眼。
如今的丁雪微才不怕她,對着她就是一個禮貌的笑。
王氏咬了咬牙後死攥着手,這才沒讓自己沖出來。
在她心裏一切都是丁雪微這攪家精造成的。
“雪薇,你以後小心着些她。”白嬸兒提醒。
丁雪微收回目光,沖她又是一笑。
白嬸兒還想再說兩句,想要她别不當回事,想說王氏這樣的人大本事沒有,惡心人的小手段卻不會缺,卻在開口前發現丁雪微眼裏的不屑,頓時打住。
都看不起她,還能讓她整到自己身上來?
“老哥哥,讓大家都幹活去吧,這幾家人,由着她們鬧。”丁老頭厭煩得很地沖老村長一句。
看這架勢,一時半會鬧不停,再來,家裏還有幫丁家幹活的幾個漢子,不用擔心丁老頭會吃虧。
村長點點頭。
“老大···”
“這是在幹什麽?”
在村長開口的瞬間,門外一聲問傳來,那聲音異常洪亮,别說老村長了,就是拉扯中的王李兩家婦人都不自覺停下了動作,看向門口。
動作,是因爲聽到這麽洪亮正氣的聲音而下意識停下的,目光也是不受大腦控制地看向門口的。
當張強挺拔的身影落入兩家女人眼裏,下一個動作不受控制地做了出來。
丁雪微都被這些女人縮手的速度震驚了,簡直不要太快。
“這是在鬧什麽?”張強火眼金睛,原本不過搭着大刀的手握緊了刀柄。
沒鬧什麽。
兩家女人無聲地回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老哥哥?”張強直接問向丁老頭。
這喬家,他來過好幾次,算得上熟悉。
這些人在這裏傲騰,除了喬家就是丁家。
喬老村長張強還挺看得起的,這一問便又多加了幾分威嚴感。
衙差手裏的大刀是能殺人的,哪怕隻有兩個人,其威懾力,在老百姓心裏,與千軍萬馬沒區别。
就怕丁老頭說些不利直自己的王老太太膽從心生。
“沒什麽沒什麽,一家人鬧着玩兒。”
“鬧着玩。”張強玩味。
在王老太太心裏最合适的詞語,在他眼裏就是問題的所在。
沒再繼續,而是回過頭又看向丁老頭。
“這位是賤内娘家小兄弟,那位是賤内娘家大兄弟的嶽母,之前,賤内給了來投靠的小兄弟,爲他自辦兩畝田産,一畝宅基地的承諾。我想着這段時間差爺們忙,就推說回頭在領他們進城,今兒是等不及了。”
丁老頭沒說王老太太多不講道理,沒說李小舅怎麽沒大小,隻将主要原因道出。
他們不信自己的話,而王家老太太也得了女婿的承諾。
張強何等火眼金睛,這一聽還能有不明白的?
隻見他銳利的目光一轉,看向李小舅:“丁老哥什麽脾性你這做舅子的應該清楚,他沒敷衍你,這時你進城确實沒用,回頭,過了二月再來吧。”
“是是是。”李小舅笑眯了眼。
之前,給他家置辦田産的話不過李氏說的,現在,可是丁老頭開的口。
便是丁老頭回頭想反悔,他也有了依仗。
衙差們可聽着這話呢,丁家要不想弄得難看,就必須滿足自己。
“差爺,差爺啊,你要爲民婦做主啊!”
見李小舅達到目的,老王氏膽邊油蹭蹭狂長,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目光裏,就這麽将李大舅夫妻的罪狀數落了出來。
什麽白養了姑娘,她嫁了人就不管自己,自己好吃好睡,由着她這個老母親飲風受冷。
總之,老王氏就沒一點好的。
張強來回看了幾眼,最終問:“你這身衣裳誰做的?”
王老太太一時反應不過來。
在她心裏,這些話落,差爺應該勒令大姑娘對自己好些才是。
“是我的。”王氏委屈得巴巴掉眼淚:“張爺,您爲民婦做個住吧,民婦實在沒法再在娘家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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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