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清楚這三人都不是一般人,丁雪微極力壓着目光遮掩心虛,可眼神能隐藏一二,因撒謊而加快的心跳掩蓋不了,緊張中下意識想互摳又極力壓抑到用力過猛而發白的手指也出賣着她。
還好,穿越這種事三位大佬就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于是,她加快的心跳及極力壓抑的情緒便成了那些不美好經曆的佐證。
因太過不美好,想到了就會難受,慚愧,害怕。
“你問過盼娣的意思嗎?”金老覺得手中的茶都不香了。
丁雪微讷讷擡眼,對上他莫名不高興的眼神:“盼娣知道我希望她做個文文靜靜的小淑女。”
金老蓦然張口。
一句學了武,還不一樣能做文文靜靜的小淑女,就這麽卡在喉頭。
丁雪微靜靜地等着。
“去去去,做飯去。”金老賭氣地揮手。
丁雪微琢磨了三秒,決定回頭再說,這會,這老家夥的心情明顯不好。
“多做些菜,你家那兩娃得拜師,你爺爺他們得過來。”
“···好嘞。”
還以爲這拜師是拜田沖爲師的丁雪微,歡快地在廚房裏折騰,待孩子們回來時,八大碗擺上桌。
今兒,田沖帶回來的是大草魚,兩條,還都是處理幹淨的。
她瞧了瞧魚的品質很好,便決定做魚湯。
昨兒的那些鹵菜,炸雞什麽的,今兒少了半數,估計這一頓沒人還好它們,她也就沒熱上桌,而是炸了之前腌制的牛幹巴,炒了蹄筋,爆炒牛柳,焖了油幹筍,醋熘白菜,素炒三絲跟椒鹽蠶豆米。
相比昨兒那一頓,今兒這一桌根本就不下酒,然,不管是金老,白老,還是丁老頭,都瞧得滿意。
而白家跟張家,她一家送了一小湯盆炒蹄筋。
白家是估計喊了不會來,她直接讓白香擡着菜回去了,張家是她這邊做得差不多,七嬸兒回來了,怎麽說都不聽,沒辦法的隻能也給她家炒上一小湯盆蹄筋!
至于文靜和丁老五,婉欣婉儀,都被丁老頭帶了過來,她們這些小的正好一桌。
一桌子菜不狠着吃吃不完,這不,開桌就直接打魚湯。
丁老五滿滿一碗後是文靜。
“小姑。”
“我娘都沒這待遇,我可不敢獨吃,怕天打雷劈,你們喝,我吃青菜就好。”
無視了丁雪微送到面前的湯碗,文靜兀自起身從丁雪微面前拿了個空碗。
要被天打雷劈的丁老五緩緩轉過頭。
害人天打雷劈的丁雪微挑起眉頭。
你娘爲什麽沒這待遇是我的問題?
小說裏的小姑文靜,懦弱又媽寶,她眼裏的還多了幾分愚昧自私。
看了她兩秒,瞧着她給自己夾了兩筷子三絲,丁雪微不動聲色的将那碗放在她面前的魚湯擡到自己身前,之後,挨個給來娣,盼娣安平他們舀湯,在到婉儀跟婉欣時,她先打了湯,之後給兩個小娃一人挑了兩塊魚腹肉。
快兩歲的婉欣,已經會自己舀飯吃了,見小姑吃着,她高高興興的跟着吃上,而三歲多的婉儀,已然知事,在她的心裏,大房幾個哥姐都不是好人,她們給的湯,她想吃卻又有些不敢吃。
丁雪微才沒工夫管她個小丫頭的想法,喝了口湯,吃了兩口魚後不疾不徐的沖丁老五一句:“五叔,你小心點,你比小姑高不少,落雷時你挨的劈可能會比小姑多。”
好不容易調節好心情的丁老五,就這麽噎住了。
文靜見自家五哥一口菜含在嘴裏都不會嚼了,氣呼呼的低聲吼向丁雪微:“怎麽說話的,還有沒有大小?”
“自然是沒有了,要是有,先前大舅奶奶領着人打上門時,我便開廂房門讓王家老太太進去休息了。”
“你也知道自己不對?”文靜舒服了不少:“你個做小輩的,跟長輩頂什麽嘴,她們關心你有什麽錯,何必弄得人下不來台?”
“現在好了,娘跟二嫂,三嫂都被你害得回娘家去了。”說到這,脾氣又有點上頭:“真是的,你就是個害人精,見天害娘,害二嫂三嫂。”
文靜本就是李氏捧在手裏的娃,小李氏跟王氏的交好對象,會向着她們,會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
以前,爲了三小隻,她也就忍了,如今,憑什麽?
“是,小姑說得對,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将兩個藥方搗鼓出來,幾位叔叔也不會離府掙錢,二嬸自然也沒心思惦記娘家,三嬸更不會有錢買地,這會,一家人都會在臨海縣和和美美的撿海菜過日子,哪會像現在這樣錢兜着,地買着卻不開心。”
各房沒掙錢時什麽情況,文靜還能不清楚,丁雪微這話一出,她那臉色頓時就吃了蒼蠅般難看。
“你這是在說長輩們的不對。”
“那裏敢啊。”
“說你兩句還不高興?”文靜氣不過。
丁雪微皮笑肉不笑的一句:“不敢不高興,高興着嘞,小姑,你看,我在笑。”
文靜讓她笑得背脊生涼。
果然,下一瞬,丁雪微就說出一句讓她搖頭不是,點頭也不是的話來:“三嬸的兩個妹妹與小姑年紀相仿,我瞧她們穿得單薄,回頭,小姑給找幾套衣裳鞋襪吧。”
眼神一轉,看向終于抵不住誘惑撈魚吃的婉儀,沒心沒肺喝得高興的婉欣,跟着又是一句:“小舅奶奶家孫女,三嬸大伯家的孫女,與她們兩也差不多,也給挑些,不然,讓人瞧着多不像樣,都是表親,她們穿得這般暖和這般好看,人家卻破破爛爛不像樣。”
“行了,你少說幾句。”丁老五看不過去。
丁雪微很給面子的住嘴,文靜卻越想越不舒服,最後吧嗒吧嗒的掉起了金豆子。
“怕人家冷,你怎麽不自己送,憑什麽把我拉進來?”
事不關己時,她滿心道理,與自己有關了,便是别人多事了。
丁雪微也不出聲,隻是諷刺的掃了丁老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