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喜不自勝,越發有底氣地揮手指向愣怔的白嬸兒。
丁老五卻在聽不下去。
“這位是?”
“···啊?!”老太太亞麻呆了,模樣很是滑稽。
那歡笑着,教孩子喊表叔的小婦人,表情僵在了臉上。
什麽叫打臉,丁老五這手,真是出得讓人意外。
“老五,這是你表嫂,表姐跟三嫂的奶奶。親家奶奶,您别跟老五計較,老五見年待學院裏,沒怎麽見過親戚。”晃過神的李小舅母打哈哈。
連忙地,李小舅附和:“老五,你跟着嫂子們叫一聲奶奶就是了。”
終于明白這是王家老太太的丁老五臉色複雜,這聲奶奶是怎麽都喊不出來。
——
“這小生,貌似是那家攤販家的吧?”
——
“我先前是看到他收錢來着。”
城門口擺開的小攤,說實在的,很吸引人,走過路過,基本都會看幾眼,而他那身長衫太打眼,在驚訝這裏怎麽能擺攤後,便是這小生也忒勤奮,居然還幫家裏的忙。
什麽叫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
圍觀人群感歎,同時也越發好奇了起來。
當然,這些不小的聲音都清清楚楚落進了王,李兩家所有人的耳裏。
就···有些欣喜。
“端着。”
白嬸兒突的将手裏的半盆菜,塞到李小舅母懷裏,菜湯都濺到了李小舅媽的臉上。
處于懵怔中的李小舅母,下意識接住。
“怎麽回事?怎麽都聚在一堆?”
見人群盡管不散開,走來瞧情況的和老大大聲詢問。
嘴上,王老太太是不怕官差的,可真見到官差走來,她不止大氣不敢出,還縮了脖子。
丁雪微就想知道丁老五這會什麽心情,沒着急開口,而丁老五,真心不想讓人聽到什麽被親戚訛上的故事。
着急忙慌地抱拳開口。
“見到熟人了,太高興,給和爺添麻煩了。”
難得能見學子端碗收錢,對丁老五,和老大等人都有不錯的印象,聽他這麽一說,目光掃了人群一眼便擺手回轉。
和老大不知,自己這姿态,給了某些人多麽大的誤會,丁雪微隻見前一刻還縮着脖子的王老太太身闆子一伸,氣場太高八尺。
“散了散了,别給差爺添麻煩,散了。”
“·····”
圍觀人群嘴角抽搐,讪讪走開。
這會兒才九點左右,可今兒來得早,人又多,東西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李,王兩家的人都不知道什麽叫客氣,圍到鍋邊就自己熱菜,沒多會,才煮好的一鍋菜全都進了兩家人的肚子。
在兩家人心裏,不管丁家經濟是否出現了崩盤什麽的情況,隻要能繼續讓他們依附就行。
“老五,你爹他們?”
吃飽喝足的李小舅,終于想起丁家其他成員了。
被兩家老少吃相惡心了一把的丁老五沉着臉:“在村裏。”
“村裏?”王老太太驚呼。
李小舅掃了她一眼後着急忙慌地問:“城裏的房子很貴?”
“···還行。”丁老五慢吞吞地一句。
盯了他好幾分鍾,視線X光似的上下掃描了幾圈,最終,李小舅說出了甚是挂念丁老頭的話。
李小舅挂念丁老頭,王家想王氏了,自然,攤子收拾了後,一群人便跟上了丁雪微幾人的腳步。
帶着這麽大一群極品,丁雪微可不敢往城裏去,而托丁老五的福,她跟白家母女,在王老太太陰毒的視線裏爬上了馬車。
車簾子一落,老太太陰陽怪氣地剜着丁雪微念叨:“癞蛤蟆洗澡,怎麽搓都不是青蛙。”
雖然,兩個東西都差不多,但青蛙可比癞蛤蟆好看多了,這是豐城府這邊的俗語,意思是醜人多作怪。
丁雪微倒是不醜,可她作怪了。
雖然,她從始至終都沒主動說過一句,可這馬車,王老婆子就覺得她沒資格坐。
既然還資格坐,爲什麽不主動說出來?
對這兩家人,白家母女的映象可謂壞透了,再加上早晨引導丁老五的事。
不該在這種時候開口的白嬸兒開了口。
“老蛤蟆打新窩。”拿自己當回事。
已經知道,這母女是丁家雇傭工人的王老太太氣鼓了眼。
“家裏如今不缺人了,明兒,你們就不用來了。”
“哈~”白嬸兒直接被氣笑:“你什麽玩意?”
那姿态,那嘴臉,隻有一個詞形容。
張狂。
“···老五!”王老太太被擠兌的掏殺手锏。
在李小舅看來,王老太太是自己人,而白家母女是外人,當然是自己人重要,偏頭,他就詢問坐在另一邊車轅上的外甥:“你看?”
“我爹娘健在。”丁老五目視前方。
李小舅看着他的眼神一晃。
他怎麽也沒想到,他這外甥連面子都不肯給自己。
相比李小舅,王老太太是更生氣,原本霸占了一整個後座的她猛地站起。
“嘭。”
“啊·哎呦·”
“娘!”王家兩位媳婦齊齊驚呼。
馬車不矮,可車廂大小卻有限,王老太的畢生首秀就這麽留下了污點。
頭頂正對上車頂橫梁的她因起身力道過猛而将自己撞得頭暈眼花,緊跟着馬車一颠簸,抱上頭的她就這麽前傾,一頭紮向車闆。
而就在她臉要着地的這千鈞一發之際,處于車門邊的李小舅母擡腳,堪堪托住了她的臉。
“喔嚯嚯···”
被兩位兒媳婦攙扶起來,安置好的王老太太呻吟:“我的臉,我的老臉啊!”
不是丢老臉了,而是老臉被紮了。
在她右邊臉頰上,一根一厘米長,粗細與繡花針差不多的木刺紮着。
“怎麽了?怎麽了?”
拉停馬的李小舅掀開車簾,關心。
神來一腳傷了王老太太的李小舅母心虛。
“還不是被這人給氣的。”
“明明就是你踹的好嗎!”白嬸兒真被這些人的無恥給驚到了:“别否認,莢莢都還在你鞋面上。”
李小舅母下意識低頭。
哪裏來的莢莢?
“要坐就好好坐,不坐的就下車。”見緊跟着馬車的兩家人掀車簾得掀車簾,擠到身邊的擠到身邊,丁老五不好的語氣更沉了兩分:“家裏小輩怎麽樣,回頭跟家裏長輩說就是了,教訓還是教育,都是我們丁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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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