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法?”他直接問小李氏。
老王氏能提供意見,最終作出決定的卻是地主。
他,說什麽也得這兒媳婦想聽。
丁老頭沒有呵斥小李氏,也沒對人說自己想法,而是詢問。
這一問,直接将小李氏架了起來。
小李氏隻覺得兩面不是人。
她要說娘家母親說得有理,那她就是個渾不講理的人,她若說娘家母親不是,那她這個不孝女就是想瞧娘家母親笑話。
這些野驢是在她田地裏抓的,可她與這些野驢的關系,就野驢群進的是她的田地這麽點,薄弱得她連點頭的勇氣都沒有。而她站一邊聽着娘家母親與人争辯良久,卻什麽都沒說,這會來一句娘你說得不對,這不是打她娘的娘,而是存心要瞧她娘笑話,知道不對,先怎麽不說,怎麽就眼睜睜看你娘丢人現眼了?
僵着臉,小李氏是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老王氏可就沒這些顧慮了,見姑娘爲難,接口說。
“孩子他們姑父,婉儀娘臉皮薄,怎麽好意思表态,這事,還是我來給她做這個惡人的好。”對自己的說辭,她是十分有信心的:“今兒這野驢一沒踩踏到莊稼,二沒多花人工夫,這可多虧了婉儀娘這地和堆疊的枯枝幹草。”
“雖然婉儀娘沒出過力,可沒她這塊地,大夥便忙到天明不也白搭,五頭,我真覺得我要這數合情合理。”
老王氏的理所當然,在别人看來就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丁老頭梭了她一眼後,繼續問小李氏。
“這是你的想法?”
小李氏:“······”
想法倒不是她的,可她贊成啊,誰能拒絕五頭野驢,這年頭,腳力貴,肉更貴,五頭野驢就這麽賣都是幾十兩,要是宰殺了賣肉,那是百十兩的貨。
買了地後,她都沒剩多少錢了。
開不了口,小李氏瞟向老王氏。
做娘地立馬就福至心靈。
“孩子他們姑父,你就别爲難婉儀她娘了,這事我說了算,這個主我給她···”
丁老頭已經沒有耐性了。
寒着臉直接打斷:“要我代老二休妻?”
老王氏瞠目:“!”
“休回娘家的女子,你這個做娘的别說代她做惡人,便直接讓她做惡人都行。沒人你說你的不是。”丁老頭直言。
老王氏鐵青了臉。
不知所措。
“妹夫,你說的這什麽話。”一直沒出聲的李大舅站了出來:“你與這憨婆娘較什麽真。”
“眼皮子淺的,妹夫在這兒,哪裏有你說話的份。”李大舅氣呼呼地推了老王氏一把,将人推到了身後。
而老王氏,不敢再吐半句。
别人不知道他們妹夫什麽德行,他們家卻感受得清清楚楚。
但凡他說出口的,他就能認真。
此刻,老王氏不得不将小姑子跟閨女說過的某些話重視起來。
悄悄地她扯上自家男人的衣角。
李大舅正堵着氣,她這一扯,頓時回頭怒叱。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妹夫這個公爹在這哪裏有你給娃兒出頭的份,不知所謂的東西。”
回頭,他收起憤怒的表情,舔着笑:“也怪我吃醉了,頭腦不清楚,讓她說這些胡話。妹夫,你也知道的,她這人就是沒心眼,想着什麽是什麽,都不待考慮的。”
今兒,李家大小打着灌醉丁老頭,忽悠他答應讓自家參與生意的事,哪料丁雪微幾個孩子一走,他便放下碗筷,說什麽都不再動作。
沒将他灌暈,來來回回幾下倒是讓幾個兒子醉得爬不起來,連三小隻回頭喊人時都爬不起來,就這麽白白錯過了抓野驢的機會。
瞧着這些個頭不小的野驢,李大舅隻有這麽後悔的,可天下沒有後悔藥!
内心長歎一句,沒命養驢,他嘻嘻哈哈地面向衆人。
“得了得了,我家婆娘開玩笑,各位别當真,别當真啊。”
村裏人滿眼鄙夷。
丁老頭斂下目光。
幾秒後,他再次問小李氏:“你什麽想法。”
小李氏的想法是哭一哭。
壓着湧入眼眶的淚意,攥緊拳頭,她道:“聽爹的。”
“你什麽想法。”丁老頭還有些酒意,更犟。
手指掐破了掌心肉,她卻感覺不到疼。
在滿村人的異樣目光裏,小李氏不得不吐出一句:“不合分我。”
你田地裏抓的野驢就得分你三分之一,那你們家飛出來的蚊子咬了人,你家不得花錢買人家的血?
飄過你家地頭的雲落的雨不得讓人給你送回來?
本就是不講道理的事,自然得不到人首肯。
“李家嫂子既然這麽說了,那村裏的決定我便再與你道一遍。”村長壓着情緒複述。
小李氏忍着淚聽講。
罷了,在滿村女人的複雜眼神裏離開。
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小李氏什麽心思,李家什麽想法,丁老頭站這裏,這些都得忽略不計。
“有木材的出木材,有力氣的出力氣,争取今兒給它們搭建一個安全又舒适的欄棚。”
村長連連安排,讓衆人的心思,從丁家怎麽會娶這麽混不吝媳婦的想法上收回。
尋思着幹木料不好弄,丁雪微便提議用自己田地裏的材料。
村長尋思了會點頭。
他們沒有專業的工具,沒有完全幹透的木材對他們來說确實更友好一些。
再來,小姑娘願給這個好,他當然要承這個情。
“老大,你帶人去挑料子,不用含糊,回頭有時間了給雪薇丫頭補上就是了。”
村長明晃晃地說借用,丁雪微也沒推脫說不用還,就這麽,在大年初二這天,一村人忙到半夜,這才将野驢群安頓好。
從盼娣口裏聽說了野豬,野牛的事,在村裏人忙着搭建驢棚時,丁雪微抓着喬老太就詢問,當得知尋常年景裏,月泉村不止得遭受野驢群,還時常遇到野豬或野牛群時,整個心都熱絡了起來。
野驢耳朵靈巧,動作活絡,野豬蠻橫,野牛強橫,都不是容易抓捕到的貨色。
···對以前的她們來說,确實是不容易的。
琢磨了一個晚上,丁雪微想了幾種辦法,最後,覺得将動物誘進堆積枯枝幹草的田地裏這一方式是最适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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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