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離午飯并沒過去多久,但将這爲數不多的點心解決,卻都不在話下。
冬天螞蟻少見,大姐藏了這麽久都沒螞蟻找到,再藏又怎麽會那麽容易被螞蟻找到什麽的,來娣安平都沒空去想,至于盼娣,她多少是有數的。
于是,三小隻比賽似的吃着東西,一個接着一個。
在稀奇的口感,味道,飯又沒吃飽的三重條件加持下,來娣跟安平是越吃越專注。
最後半個小面包塞進口,丁雪微又拿起剩下的蛋黃派。
就在張口咬的瞬間,她突兀地停住動作。
“是野驢群。”盼娣舔了舔手指上的餅幹屑,拿起小面包,頗爲遺憾:“我師父說,豐城府,福州府這些偏南的府縣沒有什麽大型捕食動物,森林裏野豬,野驢還有野牛都挺多,每年嚴冬,它們都會成群結隊地出來禍害莊稼。估計是野驢群出來找吃的了。”
熱帶,亞熱帶地區沒大型獵食動物不奇怪,不過,沒有大型獵食動物不代表這些地方的森林就是安全的。
事實上,相比老虎,黑熊什麽的,随處可見的毒蜘蛛,蠍子,蟲蟻才更可怕。
當然,這個可怕也就針對脫離原始環境的人類而言。
心思靈動,丁雪微圓潤的大眼裏了然一閃而過:“我就說在那聽到過。”
相比被馴化的家驢,野驢的叫聲好似更短促些,一聽,覺得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回頭咱們去牛馬市場問問,做起生意來,這麽來去還是挺累人的,有個代步的,能少累些。”
“好像往我們這邊來了。”來娣站起,往東南方向看。
安平也坐不住了:“大姐,咱們要不要去村裏說一聲,要是村裏打了野驢,咱們說不得還能分一塊肉。”
“呃!”丁雪微噎到了。
野驢難訓,她沒什麽抓隻野驢馴服的宏圖大志,與盼娣說着,将蛋黃派塞進口,而居于保護野生動物的固有意識,别說野驢除了馴化,還能殺肉吃這事,便是野豬在這個世界,算是有害物種這一點,她都沒意識到。
安平這話簡直就是當頭一棒。
“快吃,吃完你們去村裏喊人,我先去看看。”
一把将剩下大半的蛋黃派塞進口,丁雪微便将包袱皮一收。
剩下的會不會被螞蟻找到,這會已經沒人在意了。
“大姐,野驢危險嗎?”來娣問。
丁雪微就沒見過野驢,哪裏知道。
盼娣卻在這時回答:“挺危險的。”
“大姐,咱們一塊回去喊人吧,又不是沒吃過驢肉,咱們不去冒險。”來娣不疑有他,下意識抓住丁雪微。
丁雪微都不知該不該告訴這小丫頭,她沒那麽厲害也沒那麽有勇氣。
“我不過去看看它們在什麽位置,多不多而已。”狩獵,她很清楚,她不具備這個本事。
說話間,野驢的叫聲又近了些,丁雪微有點着急。
村裏人能不能抓,能不能獵是一回事,野驢糟沒糟蹋到莊稼是另一回事。
丁雪微很清楚老百姓的不容易。
“你們趕緊些,要讓野驢踩踏到村裏人的莊稼可就不好了。”
“二姐,小弟。”盼娣将才吃了一口的小面包塞進腰間暗袋。扯起來娣跟安平就往村子方向去。
她知道自家大姐不會有危險。
丁雪微沒想到盼娣會這麽果斷,在原地矗了那麽幾秒才提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
野驢的叫聲特别洪亮,隔了老遠距離,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才在小李氏的田地裏瞧見它們的影子。
誰也沒想到,暫時堆積的枯草樹葉,會成爲迷惑野驢群的阻礙,更沒人想過,堆砌厚實的柴禾是阻攔野驢群禍害莊稼的屏障。
當動作靈巧,反應神速的野驢被兩頭截堵在不算狹窄的過道空間裏時,除了被抓,沒有第二條路讓它們走。
野驢群的悲歌與村裏人的笑談相互照應。
村裏人被吵到耳朵疼也舍不得走遠些,孩子們圍着捆綁結實的野驢群來回比對。
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裏,抓獲了大小十七隻野驢。
今兒可不止全村總動員,便是回娘家的姑爺們都出動了,這些野驢,不止是村裏人的,也算得上是這些外嫁姑娘們的。
“搭一個圈,回頭一家喂養一天,之後若是能訓出來,大家合計着用,若是不能,賣了肉大夥分錢。”
村裏人的意思是,活的,大家一起負責,一起使用,死的,一塊分錢,見者有份。
丁老頭跟丁雪微也覺得這樣挺好。
“如今這數,這辦法是最好的。”丁老頭表示要能繁衍就更好了。
村長心頭也是這麽想的:“咱們盡力養,這一代的倔,下一代可不一定。”
天寬地闊的,野驢可不好抓。
往年,野驢出沒時,除了能盡量保護地裏莊稼,就是浪費一身力氣,追一個不甘自怨。
如今一抓就是十七隻,村長覺得,他有必要去隔壁村取個經,隔壁村抓到過兩頭,雖然,養了三年都沒将它們馴服,但人家總比他們這些兩眼一抹黑的有經驗。
“明日我就去。”
村長是一天都不能等。
聽着兩個老頭的話,丁雪微尋思着進空間找找有關書籍的事,卻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吵鬧聲。
“這時鬧什麽?”村長有些不高興地嘟囔,大步走去。
那氣勢有種教訓一把的感覺。
丁雪微爺孫幾個有些好奇,也跟着上前。
畢竟有不少外村人參與,反悔什麽的事有可能發生。
也算與自己有關,當然要去看個所以然。
“咱們不與你胡攪蠻纏,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地是你姑娘的沒錯,但你家這姑娘是人丁家的人,要不要分她野驢,不是你說了算的。”插着腰的婦人見丁老頭走來,連忙問。
“丁老爺,咱們今兒不止在你家地裏抓了野驢,也多虧你家幾個孫女通風報信,我們才有這個機會,不知你有什麽想法。”
婦人沒有直接說王氏想要分走五隻野驢的話,而是壓下情緒,詢問丁老頭的意見。
在她眼裏,丁老頭是端正明理的。
都不用誰來解釋了,就婦人那句,丁老頭便聽出了個五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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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