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振山笑了。
“領導,實話實說有事兒能想着我,我就高興的不行了,接到消息,立馬趕往機場,都沒回家拿行李。”
徐達遠笑着,拍拍陶振山的肩膀,似乎下去鍛煉的這段時間,他也沉穩不少,之前在刑警支隊,雖然是老人,可棱角有些磨沒了,反倒是對工作缺少激情,此刻看最佳狀态又回來了。
幾人一上二樓,就看到門前的幾個盒飯兜子。
裏面會議桌的一圈,坐滿了人,鄒家龍和龐天航拎着兩兜子盒飯,快速分發下去,方木在裏面看到徐達遠和周甯,趕緊站起來朝着幾人走來。
“領導,我終于見到你們了,想我沒?”
“去去去,大老爺們少這麽肉麻,說說看孫鵬飛抓到了嗎?”
“抓到了,不過不能給口飯吃嗎?我上一頓可是飛機上吃的小面包,就雞蛋那麽大。”
衆人都笑了,徐達遠揮手,讓衆人坐下。
“那就先吃飯,吃完再說。”
彭詩年最早打開飯盒,看了菜品滿意的臉上都是笑容,這貨自從琴大給他安排牛排後,吃飯的時候總是喜歡先看菜單,腦子裏面計劃一下,吃什麽不吃什麽。
他沒等大家,第一個開始吃,不過剛夾了一口菜送入口中,立馬吐了出來,并且抓起礦泉水漱口,随後大驚失色地站起身。
“别吃,盒飯有問題!”
一句話,所有人都動作停止。
鄒家龍和龐天航手中,還有很多沒分發出去的盒飯,二人愣在那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周甯距離彭詩年近,趕緊挪到他身側,看向彭詩年面前的盒飯。
“你發現什麽了?”
彭詩年将盒飯推到周甯面前,然後朝着大趙擺手。
“趙哥我要毒物快檢盒,就在隔壁辦公室,我有一個銀色的箱子,上面貼着一個全是英文的黃色标簽,還有骷髅頭的标志。”
大趙趕緊跑開,徐達遠站在原地臉色已經陰沉下來,自己帶來的人,尤其這個雙料博士絕對不會胡說,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味道,所以才有這麽大的反應。
側頭看了一眼劉雨菲,劉雨菲和方木都湊了過來。
“他們幹他們的,現在派人去查,盒飯誰送來的,經過誰的手,哪裏制作的?我要所有人的名單,小曲跟着去查監控。”
小曲此時已經打開一排筆記本電腦,朝着徐達遠舉起手。
“徐局别急,抓曹文玉的時候,我就提前連接了監控系統,我先快速搜索一下。”
說着,小曲的動作可沒停,趕緊點開監控。
倒退到盒飯送來的畫面,時間是19:10,一個五菱宏光,停下後鄒家龍快步出來。
司機穿着白色廚師服,戴着口罩,還有塑料的一次性手套,打扮就很衛生,腋下夾着一個本夾子,一腳踩着車廂,快速将所有裝盒飯的方便袋卸車,随後開始點數。
完成這些,才将腋下夾着的本夾子,遞到鄒家龍面前,二人核對了數目,鄒家龍簽字,還跟司機很客氣地擺手。
車走了,鄒家龍走進小二樓,通過窗口能看到,鄒家龍還在核對數量,還不斷打電話,似乎催着大家過來領盒飯。
随後鄒家龍上樓了,進進出出的人不少,這個角度無法看到誰在門前長時間停留,隻有門敞開的時候,裏面才能看得真切。
時間跳轉到19:35,龐天航還有孫高鐵和王痕檢跟着一起下來,四人還打打鬧鬧的,笑着聊着,将盒飯林上樓,19:58,徐達遠帶着周甯他們進入小二樓,一分鍾後畫面停止。
很可惜,小二樓裏面沒有監控,從盒飯送來,到搬上樓,這段時間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不過誰靠近盒飯很久,似乎沒有,當然除了接管的鄒家龍。
此時鄒家龍站起來,一臉的誠惶誠恐,舉着手說道:
“那個頭兒,盒飯我接收的,也是我點數簽字,叫人搬上樓的,這盒飯沒出過我的視線啊,如果如果有問題,豈不是我的嫌疑最大?”
說到最後,鄒家龍臉都白了,急得直跺腳,周甯拍拍他肩膀,這貨膽兒不大,反應也慢半拍,不然也不能三個人摔跤,他搞了一個脫臼,一根筋的人,才喜歡掙紮。
此時此刻,就是這樣,别人沒問,自己先慌了。
“别急,徐局讓人查呢!”
此時,關鍵跑了過來。
“剛問完,送盒飯的就是路口的河西路飯店,平時都是打電話送過來,人家說,盒飯七點送過來的,不過司機沒回去。”
徐達遠一揚手,朝着小曲說道:
“查道路監控,看看車輛哪兒去了,關鍵再打電話問,那個司機的名字,還有身份信息。”
小曲趕緊查看監控,車輛從公安局大院裏面出去,反方向行駛,看意思是要到路口掉頭,不過靠近路口車子也沒有打左轉向,反倒是直接朝着右側拐過去。
小曲找了半天,這個路口确實有監控,不過向右的方向壞掉了,而右轉後的第一個路口看了幾分鍾,完全沒找到五菱宏光。
關鍵湊過來,将手機送到徐達遠眼前,上面是一個身份信息。
“這人就是司機,還是他們家配菜的師傅,叫張春平,25歲,來店裏工作快半年了,挺老實也很勤快的一個小子,戶籍是雲連港的。”
徐達遠點點頭,已經朝着陶振山擺手。
“去這個路段看一下,這周圍有沒有什麽建築物,車子離開50分鍾了,路口沒通過,那麽就隐藏在這個路段了。”
陶振山點點頭,帶着二十多人快步下樓,徐達遠這才走到周甯和彭詩年面前,此時桌面上擺着三十多個試劑盒,顯然在做快速檢驗,看完最後一個結果。
彭詩年直接癱坐在椅子上,臉上一陣的慶幸。
“這裏面能檢測三十八種有毒物質,從砷、汞、鼠藥氟乙酰胺、氰化物、鉛、銻、铋、銀化物、遊離礦酸、多種管控D品等等。
不知道要說我們幸運,還是我倒黴,我對一種東西過敏,非常嚴重的過敏,那就是苦杏仁,所以對那個味道極爲敏感,我吃第一口菜,咀嚼的時候,就聞到一股苦杏仁味兒。
所以我猜測,這裏面有氰化物,剛剛我們做了全部的快速檢測,一共選了七個盒飯,裏面全都被投放了氰化物,我想應該各個盒飯裏面都有,而且蓋子上能看到明顯的針孔。”
徐達遠臉色鐵青,這簡直是明晃晃的挑戰,剛剛抓了甘州一些人,馬上就給所有參與調查的人投毒,這些盒飯超過五十盒,要是彭詩年沒發現,他們這裏的人今天都得死。
“将所有盒飯收起來,統一裝袋,等一下陶振山那邊,大趙去将我們車上準備的桶裝方便面和火腿腸面包拿下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吃這個吧。”
彭詩年點點頭。
“我們跟着去。”
徐達遠坐下了,瞥了一眼周甯後面站着的鄒家龍。
“都坐吧,鄒家龍别自責,真要是投毒,這不是你能控制的,畢竟誰也不是能掐會算,不過給我們提了個醒。
從此時此刻開始,我們所有吃食,都要自己解決,一會兒吃完飯,白天參與過審問的去休息,劉雨菲列一個名單,晚上給我接着審,接着問。”
劉雨菲趕緊去整理,畢竟這邊的進展方木和陶振山不清楚,徐達遠撥通何春陽的電話,這邊已經完全不遮掩的投毒,恐怕航天城那邊的進展不會很順利。
響鈴好久,何春陽才接通電話。
“春陽,伱到航天城了?”
“領導我到了,跟當地局的人已經接洽上,他們正在查找當年的檔案,畢竟你給的那兩個照片特别不清晰,至于記錄中提到的傳真号,确實是這邊市局的傳真,不過并非刑警隊的号碼。”
“那是哪兒的号碼?”
“經查證,這是政工科曾經用過的号碼,不過這個就是一個普通電話,問了之前在政工科的同志,他們并沒有傳真。”
徐達遠眯起眼,似乎想到了什麽。
“問一下當地同志,之前電話線路進入他們市局的時候,是室外走的電話線是嗎?”
何春陽也沒有避諱,趕緊問了身旁的人員,得到肯定答案後趕緊說道:
“是的,那時候所有線路都是在室外走線的,領導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懷疑有人截斷電話線,自己接上傳真,然後以這邊的名義發送出去,可問題是,傳真需要電源,室外無法接通電源啊。”
大趙湊過來,他耳朵好使,完全聽明白了内容,趕緊舉手說道:
“如果是有人在檢修線路呢?比如提前剪斷電話線,然後主動上門檢修?”
徐達遠點點頭。
“大趙說的有道理,他們報修之類的是否有記錄?”
“我問一下,這邊剛剛主要找政工科的人問詢了,沒朝着這個方向找,至于1994年全年的相關資料在查找中,對了航空城協查的人員已經出發,估計這會兒該到了。”
“那就查吧,照着協查函的内容,當時目擊者描述長相的人員已經重傷不治,潛入者三人,死亡一人,兩人在逃,死亡的是接應的司機,日期是1994年11月2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