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閃爍,來到藍海酒店時,已經是19:10。
大趙拎着箱子下車,他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來,這聲音似乎有傳染性,旁邊司機老王還有孫高鐵他們,肚子咕噜的聲音此起彼伏。
周甯朝幾人歉意地笑笑。
“忍一下,勘查完這裏,我們就去吃飯。”
大趙擺擺手。
“算了,當減肥了趕緊幹活吧。”
正說着,方木已經快步帶人過來,後面七八個西裝革履的人,都統一戴着銘牌,一看就酒店的高級管理層,顯然這事兒他們非常重視。
“周主任辛苦你們了,房門打開了,我們還沒進去,現在開始勘察吧?”
周甯點點頭,跟後面的人也微微颔首,直接朝大趙擺手。
不用吩咐,連司機老王都穿戴整齊,跟着一起朝着佩奇小屋走去,房門已經打開,但燈并沒有開,強光手電将裏面照亮。
大趙探尋一番,找到了開關将燈打開,瞬間房間内的情況映入眼簾。
這裏陳設非常簡單,沒有什麽誇張的布置和裝修,就是房間内有幾排貨架,上面陳設着一些豫南特色的紀念品,當然跟博物館有關的各種周邊也不少,不過這些東西,似乎是很少有人會旅遊購買。
大趙他們進去了二十分鍾,開辟出一條鋪滿勘察墊闆的通道,周甯和方木這才跟着進去,當然那些經理模樣的人,都老老實實在外面站着。
周甯他們直接來到吧台,吧台上方有個監控攝像頭,方木趕緊說道:
“酒店方面說過,這裏有個攝像頭,他們保留了一個月的監控視頻,就是他們失蹤第二天錄制的,不過剛剛讓人去找,沒有找到,顯然是被惡意删除了,酒店方面的人來了不少,他們也在内部調查中,我讓人跟着去聽聽。”
大趙湊過來。
“方隊别急,确定是文件被删除了是嗎?如果隻是删除,并非是更換了電腦,我想可以讓小曲試一下,萬一能恢複,我們可以少走不少彎路。”
方木點點頭,這安排他當然高興。
畢竟兇手是沒有方向,隻是知道此人在藍海酒店出入,卻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時候出現過,又是如何離開的,周圍的監控能拍攝的畫面太有限了,也無法看到車裏面人臉。
見周甯也點點頭,大趙趕緊去安排,方木看了一眼老楊他們采集的指紋,老楊笑了。
“方隊别急,我們找到的指紋不少,馬上就在現場進行比對。”
方木有些不好意思,周甯推了他一把。
“幹活不要緊,一個個都餓了,老王一路都是高速上線速度,直奔這裏開始工作,就路上啃了一些面包,這裏勘查完抓緊弄點盒飯之類的就行。”
方木一臉歉意。
“賴我了,光想着讓你們迅速解剖,也沒安排盒飯,我這就讓人準備,我明白你的意思,絕對不在這個酒店吃飯,有些事之後說不清,反正勘察也結束,比對還有分析,我們都回去弄如何?”
周甯點點頭,方木沒說去啓封市的刑警支隊來進行分析,顯然他們并沒有将工作地點設立在那裏,周甯自然支持。
“好,老楊整理一下,回去進行比對,足印多嗎?”
“足印不少,但陳舊足印看起來都是一種花紋,尺碼在38,而且隻有這一個人的足印,此人外八字嚴重,足跟外側磨損的痕迹明顯,感覺是女性,體重140斤以上,身高160左右,年齡在30-40之間。”
周甯看着老楊相機裏面的照片,不斷點頭認可他的判斷,别的不說現在技術處的這些痕檢,技術上提高了不是一點半點。
“年齡伱說的比較保守,35-40左右吧,已婚中年婦女,感覺步态上腰椎不大好。”
方木一臉興趣,畢竟周甯說的這個太具體了,不過想到周甯他們之前的分析,這又和那個史雲相去甚遠,想到這裏,方木有些氣餒。
“按照這個判斷,此人是史雲的可能性非常低了。”
周甯笑了。
“關于史雲,我們隻是猜測,走吧不要被這個判斷左右,還是要根據現場的情況進行分析,畢竟我們現在有個最幸運的發現,那就是死者的頸部還有傷口内,采集到了一個女性的DNA,找到嫌疑人可以進行比對,這是鐵證。”
衆人撤離,藍海酒店的人簇擁着方木他們上車,意思很明顯,他們希望這事盡快結束,可這一切不是他們能左右的,方木他們沒有多說,更是拒絕了藍海酒店晚餐的安排。
畢竟,現在已經算是盡可能不去影響酒店的經營,隻是封了那個備品室,還有這個佩奇小屋,這兩處對他們的正常運營沒有影響。
老王一路疾馳,回到住所,方木組織大家開了一個會。
會議室内發了盒飯,邊吃邊說,特殊時期,都餓壞了,方木總結一天的工作,讓周甯說了死者解剖所見,還有相關的分析,方木安排了第二天的工作方向,尤其是周遭監控,以及目擊證人的尋找工作。
散會後,各自回到房間,周甯跟方木說了一下,給小曲單獨安排了房間,他要繼續搜索工作,周甯洗個澡,抓起手機,一邊充電,一邊撥通了徐達遠的手機。
“領導,沒打擾你休息吧?”
徐達遠哼哼兩聲,對面傳來劉永新的笑聲,周甯眉頭舒展了,看來大家都在忙着。
“周小周,你小子是想查崗吧,覺得你們出差忙得要死,怕我們閑下來,你看着不舒服是不是?”
“哪能啊,我這不是要跟你彙報一下工作。”
說着,周甯叉開話題,趕緊說了這邊的發現,還有今天的收獲,以及他的看法,說到最後周甯話鋒一轉。
“領導,關于史雲的調查,是否有進展?”
“看來你真的是忙壞了,都沒給夏老師打電話啊,史雲的推測畫像已經出來了,在系統中搜索一番,找到同年齡段幾個類似的,正在逐一進行排查。
至于雲家調查算是有些進展,人家雲家曾經是這邊地主,土地就是在泉山和老虎山東麓南麓兩側的田地和部分山脈都有地契在手的,隻是建國後捐給了國家。
得到如此信息,我們對泉山和老虎山朝陽的緩坡,進行地毯式搜索,找到無名墓很多,對墓碑年代、規格、大小分析,我們選出來四座墓碑,主要因爲它們周圍都有近期清掃的痕迹。
詩人将周圍的植物進行采集,回到實驗室就悶頭進行比對,現在還沒給出結果,至于墓碑外壁的指紋和DNA的提取,你師父帶着朱作章他們的人過去弄的,指紋不少,但都是殘缺的,DNA暫時沒有在數據庫中找到。”
周甯一聽,來了興趣。
“我們在死者面部傷口和頸部掐痕處,找到了一個女性DNA,可以進行比對。”
徐達遠歎息一聲。
“你剛剛說的時候,我就想到這一點,不過暫時找到的DNA全是男性,你要知道咱們琴島這邊的規矩,女人很少祭掃,即便祭掃也都是遠遠地看着。
再者根據你們的分析,兇手祭掃的時候戴了線手套,就是因爲這個,拔草清理墓碑周圍的時候,才染上花粉,所以指紋或者DNA我覺得很難留下。”
周甯沉默了,史雲找不到,這個案子就沒法比對,而且此人的嫌疑不是一般的大。
“這樣,我讓小曲,将那個女性DNA的檢驗報告發給崔大姐,能否跟那四座墓中的DNA提取物進行比對,畢竟我們現在一直是懷疑這一切都是史雲的複仇。
如果這個兇手真的是史雲,也需要證明,既然這是她父母的墓,我們可以嘗試提取DNA進行比對。”
劉永新的抽吸聲傳來,顯然他被自己寶貝徒弟的這句話給驚到了,湊到徐達遠近前疑惑地說道:
“小甯啊,十五年前已經開展火化了,咱們琴島地區當時推行的政策很徹底,這骨灰也不能提取DNA啊,即便裏面有衣物,這也時隔十五年,保存條件如此狀況,能有什麽殘留?”
徐達遠不斷附和。
“對呀别說1998年,我爺爺他們1982年去世的,都火化了,那還是埋在村裏。”
周甯歎息一聲,他們說的确實是常态,不過這倆人情況有些特殊。
“領導你忘了,史明辰和雲弈雲醫生一個意外死亡,一個是自殺,而且就相隔一天,家裏就一個孩子,沒有親屬朋友出面,怎麽辦理火化?
再者,我記得查詢二人的戶籍信息時,他們不是辦理的銷戶,而是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的時候,發現人已經不在,孩子也沒有信息,這才對這一家進行銷戶,這二人标注的是死亡,史雲是失蹤。”
“對啊,我知道了你是懷疑,這二人很有可能被帶走史雲的親友埋葬,畢竟去單位開具死亡證明還是非常麻煩的,我現在就找村委的人,按照無主墓進行排查,咱也來個開棺驗屍。”
劉永新啐了一口,将電話搶過去。
“行了,領導可别激動,水撒我身上了,那邊周甯他們的工作也結束了,剩下的檢驗回來等結果一樣,幹脆讓他們回來吧,留下朱星星幾個繼續跟随方木就行。”
周甯心裏一暖,師父是擔心自己勞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