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都是那種有孔的木闆,整整齊齊擺放着各種工具,從用途到大小,錯落有緻,堪比手術室擺台的标準。
但,上面的各種東西,讓人看一眼,從尾椎骨開始冒涼氣。
有各種尺寸的刀子、鋸子、鉗子、擴張器、皮鞭、假體,單單是假體和各種電動的玩具,足有一面牆,下面還有整理箱,那裏面裝着一箱子都是适配的充電器,上面跟玩具商一樣帶着各種編号。
周甯湊近兩步,在牆邊的台子上,有一個個整齊擺放的塑料盒子,裏面竟然标注無菌字樣,打開有輸液器、各種尺寸的注射器、止血帶、導尿管、紗布、骨科拉鈎、鴨嘴鉗。
别的大趙不認識,但這個鴨嘴鉗他瞥了一眼,就哆嗦了一下。
“我去,我還沒注意,這盒子裏竟然别有洞天,啥意思這玩意還是消毒的?”
周甯點點頭,沒說話,接着打開剩下的盒子,稀奇古怪的東西層出不窮,什麽皮鞭、捆綁繩索之類的,都不能讓他們覺得驚奇。
直到最後一個盒子打開的時候,周甯頓了頓,因爲這裏面有兩個東西,他都是沒見過的,分别用兩個密封袋裝着。
一個是黑色塑料觸感的東西,長度在25厘米左右,間隔三厘米有一個小球球,下面似乎是個把手。
另一個帶着類似電針灸那麽一個小機器,不過正負極沒有什麽夾子,而是兩根細長的針,不過針的頂端是鈍的,而且針很容易彎曲,彈性非常好的一種金屬。
周甯看向大趙,他也跟着搖頭,随後拍照進行搜索,片刻看到搜索結果,大趙嘴巴張得老大。
“我去,我去男用的,動作電影沒少看,但沒看過用這玩意的,這麽另類的東西無法想象是咋用的,難不成還有男性受害人?”
周甯眉頭緊鎖。
“按照沈彩君所說,第一次劉鐵松叫她吃飯,給了她三十多萬,雖然她自己覺得表演很帶勁,但是劉鐵松壓根沒碰她對吧?”
大趙點點頭。
“對呀,這點講的時候,我聽着也挺意外,看片也要有反應吧,一點兒沒反應,這就奇怪了,況且劉鐵松跟前妻還有個兒子,等等.”
大趙頓住,眼睛睜得越來越大,半晌才說道:
“難道說,他對正常的那種過程無感,非的是眼前這種或者是對方是死亡的狀态下,才能有反應?媽呀這不是戀屍癖?”
别看大趙傻乎乎,今天算是一語中的。
“戀屍癖(Necrophilia)是一種姓欲倒錯,可以單獨出現,也與許多其他性欲倒錯障礙相關聯,如施虐狂,看着這些東西,我想他們就屬于相關聯的一類人,當然戀屍癖裏面還分幾個子類。
比如失去親人的人,保存親人的屍體,将其制成木乃伊并與它一起睡覺,或将部分身體随身攜帶,這種浪漫型戀屍癖,還有動物戀屍癖,通過虐待動物屍體獲得快感,以及殺人戀屍癖,他們應該屬于後一類。”
大趙驚得說不出話,半晌才緩過來,扶着密室中間的不鏽鋼島台,随着他手上用力,島台上發出啪嗒一聲響。
周甯轉回頭,看了一眼島台,似乎隐隐的聽到裏面發出嗡嗡聲,他直接蹲下,這才看到大趙剛剛的撞擊,正好觸碰到島台側面的一個鎖扣,上面懸挂着一把鎖頭。
大趙也彎腰看過來,發現這個鎖扣和鎖頭,一臉驚恐地看向周甯。
“周小周,這個島台下面竟然有鎖頭,難道這裏面是空的,或者說裏面有東西?”
周甯點點頭。
“找鉗子,剪開看一下,我覺得這個尺寸類似冰櫃。”
聽到冰櫃兩個字,大趙哆嗦了一下,相機直接撞在島台的金屬面上,發出一聲脆響。
“我去找鉗子,我說你自己在這裏行不?”
周甯擺擺手,其實這個房間确實很吓人,尤其這裏的各種東西,說這裏是工具房不标準,這裏更像一個手術室,專門用來折磨人的手術室。
大趙出去後,房間沒了聲音,如此安靜的狀态下,更能感覺到島台下方,發出陣陣電流的轟鳴聲。
等待沒有多久,孫高鐵跟大趙一起跑回來,孫高鐵一頭的汗,看到密室裏面的東西,他下巴都要掉下來,大趙戳戳他。
“害怕就一邊兒去,别擋着我。”
孫高鐵趕緊讓開位置,大趙上前,用鉗子将鎖頭剪斷。
樓梯的方向,再度傳來腳步聲,大趙瞥了一眼,發現劉永新和老王都湊了過來,老王手中還拎着轉運箱,還有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物證袋。
見來人多了,大趙也有了膽氣,将剪斷的鎖頭取下來,丢入孫高鐵準備的物證袋裏面,随後拉開鎖鼻,深吸一口氣看了眼衆人。
“别吱哇地喊啊,我打開了。”
說着,直接用力向上一擡,島台的台面直接被掀開,一上手才知道,這裏面還是帶液壓助力的,拉開後蓋子被左右液壓支架支撐,沒有回落,微微垂眸,中間一個碩大的冰櫃出現在眼前。
孫高鐵湊過來,剛要伸手,被大趙拍了一巴掌。
“邊兒去,我先提取指紋。”
大趙說着趕緊拍照,随後跟孫高鐵一起提取指紋,劉永新在一旁幫忙進行收集,速度非常快,冰櫃一側的門上,殘留的十幾個指紋都提取好。
大趙直接打開冰櫃,一陣冷氣撲面而來,一個個小号整理箱,出現在眼前,上面寫着一些數字和英文字母,周甯看了幾眼,發現了一些規律。
“這應該是日期和人名,有些是英文名字,有些是拼音。”
随着話音,周甯搬出來一個箱子,冰櫃裏面長時間沒有除霜,所以每個整理箱上的霜很厚,無法看到這裏面裝着什麽東西,不過箱子不重。
周甯擦拭了一下箱子側面,看到一塊不規則的碎肉,似乎還帶着一些毛發,一個猜測讓周甯抖動了一下,他将整理箱放在旁邊的台子上,打開四面的扣闆,掀開後大趙的相機湊過來拍照。
“這是什麽玩意?”
拍完照,大趙一臉不解,畢竟這麽一塊碎肉還是彎曲的條狀,無法一眼分辨,周甯瞥了他一眼。
“聽說過中非地區的割禮嗎?這是女性外升值器的一部分皮膚,雖然是冷凍狀态,但這部分組織保存的非常好,從邊緣痕迹看,有明顯生活反應,切割面毛發和血粘在上面,這是在死者活着的時候,被割下來的。”
大趙一哆嗦,趕緊閉嘴。
劉永新湊過來,借着大趙舉起來的強光手電,仔細看了看,臉上震驚的表情都藏不住。
“從警這麽多年,在華國我就沒聽說過,有活人被切掉這個部位,這跟中非的割禮不同,這片組織不單單是小蔭唇,後面帶着一部分前庭大腺,旁邊有大蔭唇,上面有N道口和蔭蒂,這種疼痛,簡直是非人待遇。”
周甯沒說話,大趙拍拍劉永新的手臂,讓老爺子盡量别激動,畢竟他心髒不大好。
“劉叔兒咱不急,人已經抓到了,現在咱搜集的證據越多,對案子的調查工作越有利,而且瞧這個意思,冰櫃裏面的東西不少。”
劉永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呼出的時候,都是顫抖的,不是恐懼是那種發自内心的憤恨。
周甯擺手,示意孫高鐵将所有冰櫃裏面的整理箱,放在老王擺放的巨大物證袋上,如此折騰出來,但看箱子上面的日期,周甯就眯起眼。
“大趙拍照,這上面應該是日期,一個個按照順序拍下來,對了那個京口區的失蹤人口叫什麽,大概什麽時間失蹤的?”
“那姑娘叫羅晨穎,20歲,2013年2月15日報案,人是2013年2月14日離家的,你是懷疑,剛剛我們看到最上面那個整理箱,那個那個就是羅晨穎的一部分?
不對吧,既然按照你的分析,這個方升平和劉鐵松是那種變态,又是戀屍癖又是喜歡殺人,還很癡迷這件事,而且看着一地的整理箱,至少有六個人的一部分被割下來,那沈淑儀被割掉了什麽?”
周甯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恍悟似的伸出手指。
“R頭,左側的那個,是死後咬掉的,畢竟沈淑儀是被捂住口鼻,造成的窒息死亡,過程非常短,甚至都沒有什麽反抗的時間,所以想活着割掉身體一部分組織,不現實。”
大趙沉默了,不過周甯說得在理,他見周甯蹲下查看那些整理箱,大趙舉着高光手電,也湊了過來,隻是将目光挪開,畢竟這些東西太挑戰感官了。
周甯打開一個個整理箱,沒有急着動手,看向第一個盒子上面标注的是,130214LUO,至于後面的也大同小異,規律顯而易見。
按照這個分析,最早的一個就是100901MAY,這就是說死亡時間在2010年9月1日,死者名字叫may或者說,裏面帶有相關的字。
周甯打開那個箱子,裏面是一隻手,修長的手指,狹長飽滿的指甲,沒有貼甲片,漂亮的指甲,修剪得體突出手指邊緣兩毫米左右。
不過似乎是冷凍的時間太久,手已經有些風幹,由此能看出來,這上面标注的時間,還是準确的,長時間冷凍也會造成脫水,畢竟這不是恒溫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