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新擺擺手,示意周甯不用拍。
“沒啥事兒,我說現在老太太結婚也要彩禮嗎?這開口就二十萬,還是在大窯市,這也太讓我意外了。”
大趙呲牙笑了。
“别說,這樣的事兒我還真就在電視上看過,一個相親節目,其中一個老太太就是跟那個相親的老頭要了二十萬,不過那倆人年齡相差了二十多歲,家裏人真的算是給找了一個免費保姆,性質不一樣,這個着實有些過了。”
此時,審訊室内,黃有道對楊亮倒是很客氣,其實隻要好好說,警察也不會爲難,畢竟按程序來就行,事實已經造成無法改變,說清楚對誰都好。
給楊亮一根煙,楊亮倒是沒拒絕,看了一眼煙蒂位置的牌子,歎息一聲。
“這牌子的煙要十幾塊吧,我從來沒舍得買過,别說今天跟你沾光了,我接着說,那次之後我們算是斷了關系,兩個月都沒聯系,我以爲這事兒就沒戲了。
随後四月份我兒子出事兒,馮淑娟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消息,擺席那天過來了,都知道白事沒有後補的一說,來了都是客,我也不能攆人不是,吃過席她沒急着走,幫我收拾東西,還前後張羅。
我當時腦子亂,也沒太在意,不知道她跟文書說了什麽,将随禮的賬簿和錢拿走了,晚上我給文書打電話的時候才知道的,我當時都懵了,我說這是我家事兒,怎麽她說了就給她。
文書也被吓壞了,當晚到我家來,張羅着要跟我一起去報警,畢竟數額不少,有三萬多塊,這些不單單是禮金的問題,還涉及到人情往來,我還是要還的。
想到春節那檔子事,我退縮了,我說我親自去一趟,這人就是之前認識,不知道怎麽來了這麽一出,安撫好文書,我怕這事兒丢人,沒敢當天去,隔了兩天,我去和平莊趕集後,直接去了她家。
讓我意外的是,馮淑娟不在家,鄰居問我幹啥,我說她給我打電話訂了菜,我總不能說她卷了我的錢跑了吧,這麽一說鄰居也納悶,說是昨天一大早她收拾東西去兒子家了。
我當時心涼了半截,給她打電話也沒打通,想來想去也沒去報警,當吃了個啞巴虧吧,就直接回了家,之後的一段時間,付春雨來了兩趟,因爲我兒子房子的事兒,跟我又是找律師,又是找我兒子的同學,把我弄的焦頭爛額。
當時氣頭上,也因爲錢被卷跑的事兒,我當時沒同意簽字,其實她不說我也會将房子給她,畢竟懷的是我孫子,也是我們楊家的骨血,總不可能不管不是,我之後還去城裏一趟,可開門的竟然是張宏偉,我嚷嚷幾句賭氣走了。
在8月18日晚上,馮淑娟突然登門了,用我之前給她的鑰匙,在我家給我做了一桌子菜,還買了一瓶酒,如此突然到訪我很意外,她說當時我兒子出事那次,她真心過來是幫忙的。
隻是突然兒子來電話,說兒媳婦高燒,讓我過去幫着照顧一下,啥也沒顧着跟别人說,當晚忙着收拾東西,手機沒電都沒注意,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車站。
她兒子幫她弄手機的時候,才發現她有短信,說是當時她關機的時候,撥打她的電話了,一看電話号碼是我的,她也沒急着解釋,畢竟想着之後也是一家人,一切回來再說就來得及。
前些天,兒媳婦好了,才回到大窯市,想跟我談談今後如何過日子,我想了想,悶頭将酒喝了,我跟她說,第一将拿走的錢給我拿回來,第二我跟她之間沒有然後了,更談不上過日子,我們不是一路人。
她一聽哭了,說我絕情,倆人什麽都相處的很好,怎麽上來就說這麽絕情的話,我說我拿不出一個房子錢當彩禮,孫子或者是孫女馬上要出生,我至少要好好活兩年,多少幫她們一把。
我自己就是個光棍命,不想朝前走一步了,多了不說,至少将白事的錢還回來三萬,畢竟這之後要還人情的,村裏文書也知道這個事兒,當時要報警都被暫時按下了,不還我明天就去報警。
聽我這麽一說,她不幹了,跟我撕扯起來,當時她嗓門很大,也突然沖過來用頭撞我,我直接摔倒在門前,她跑到院子裏面,院子地上放着一個笸籮,放着一把匕首,是我用來割蘿蔔的。
用匕首比着脖子跟我喊,說我這麽說是要臊死她,既然如此,她也不活了,就死在我們家,讓街坊四鄰都出來看看,看看我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純屬一個老流氓。
我當時急了,半天沒追上她,不過她跑到狗窩那裏的時候,被菜窖的蓋子絆了一下,直接趴在那裏,菜窖也被她這麽一踢掀開了,當時真的是氣急了,我上去就給她一腳。
馮淑娟直接一頭栽倒在菜窖裏,匕首也落在旁邊的沙土堆上,裏面黑咕隆咚,我被她抓了幾把,一疼更是上了火,我摸索着撿起來匕首,朝着她刺了一刀。
然後她沒了動靜,我當時也懵了,坐在地上半天都沒緩過來,我想去叫120還想去報警,不過想了想沒那麽做,因爲這事兒說不清,我爬起來将地窖的燈打開。
看馮淑娟還有氣兒,趕緊找到一根鐵線,對折後将馮淑娟的脖子勒住,扭了幾扣,直接将旁邊的幾袋子沙土埋在她身上,我看到那沙子堆下面不斷蠕動,過了好久,她不動了。
我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麽辦,回屋将那一瓶酒都喝了,我喝多了,好像聽到有人來我家敲門,我晃晃悠悠給開了門,說了幾句那人走了,到今天爲止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誰來的。
第二天一醒來,我發現我家大門敞開着,我家狗也沒了,當時後脊梁都是冷汗,我趕緊将大門關上,去地窖看了一眼,馮淑娟屍體還在,不過頭上的土被扒拉開,不知道是她自己掙紮的,還是有人動過。
想了想我不能這麽放置不管,從那天開始,我白天正常去趕集買菜,剩下的時候沒事就去河邊拉沙子,畢竟買沙子很貴,我就去門村那邊自己挖,一天挖一三輪車,就這樣折騰了快倆月,算是将地窖填滿了。
之後我就準備了水泥,雇了工人,在10月20日夯實了地窖,10月22日開始打地面,當天正好有測繪的過來,說是先從我家開始測量,我将人趕走,不過我更慌了,這要是拆遷,下面藏的屍體豈不是要被挖出來?
折騰完這一切,你們就來了,其實我在十月底我記不清哪天了,當時給付春雨打過電話,不過電話是關機狀态。
我算了算日子,估計可能生的日子延後了,也沒在意,哪成想她竟然出事了,哎天意啊,兒子沒了兒媳婦也沒了,孫子更是沒了,我這是做了孽,讓我斷子絕孫,都是我沒給兒孫積德啊。”
黃有道拍拍楊亮的肩膀,這老頭也夠倒黴的,遇到這麽個主兒。
“當時要是在馮淑娟拿走錢的時候,你第一時間報警,也不會有後續的事兒了,這時候想再多也沒意義,關于付春雨,我幾點點要問你。”
楊亮長籲一口氣,秘密藏久了,說出來的時候也是他輕松的時候,朝着黃有道點點頭。
“你問。”
“當時付春雨帶着律師去你家談的那次,都有誰跟着她去的?你是否認識?”
楊亮想都未想,直接答道:
“張宏偉,這小子就是一個混子,跟我兒子是同學,不是個什麽正經人,不知道他怎麽跟付春雨勾搭上的,我當時也是因爲見到張宏偉,所以火氣上去的,他抓着付春雨的手,那樣子一看就有事兒,這貨什麽心思,我能不知道?”
黃有道看了一眼手中的紙,這上面是周甯列舉的一些證據細節,最下方張宏偉和楊國昌之間畫了好幾個問号,小字寫着不少提示,都是警方不知道的細節。
此刻,黃有道更是感覺到周甯的厲害之處。
“就是說,之前你就認識張宏偉,而付春雨對張宏偉不熟是吧?”
楊亮點點頭。
“這小子十裏八村都知道,偷雞摸狗啥事兒都幹,家裏也不缺錢,就是喜歡幹些欺負人的事兒,我讓國昌少跟他打交道,所以也沒什麽來往,不知道怎麽聯系上的。
我今年第一次見他,還是國昌喪事的時候,那時候我不能說啥,畢竟咱魯東這邊有個講究,再大的仇怨,白事紅事登門就是客,他爸幹工程家裏不缺錢,可他到處騙,很多人都知道。
我瞧出來他對春雨的不一樣,我打電話提醒春雨,可接電話的是張宏偉,我就沒多說,我也知道有些事兒不是我能控制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吧,我說多了春雨就覺得是我阻撓,不想讓她得到房子,可之後并沒找我簽字,我也不知道這房子咋弄的。”
劉永新搓搓下巴,踢了曹平章一腳。
“給黃支隊發信息,問他8月17日那天晚上,仔細回憶一下,是不是張宏偉去他家了?另外在10月20日晚上,他是不是喝了酒?家裏的酒放在哪兒?”
普及一下青島話,舉着手機大聲讀出來。
《假如生活胡龍了你》--青話版
假如生活胡龍了你拜祖生:
拜紮呼:拜嘟囊:
更拜紮煞;也拜老浪蕩個臉。
你就趴地上也拜起來,一直往前鼓擁
跟個豆蟲一樣,鼓擁!
别人卷你,嫌後你,挖後你,
也朝前一直鼓擁一直鼓擁!
總有一天,你會從豆蟲變成有翅膀的沃,
到時候一普拉翅子,“想往哪飛就往哪飛!!